第11章 玛门
战斗仅仅在几秒内结束，地上满是尸体和鲜血。
不久前还藐视着姜戈的几位猎魔人，此刻均已彻底失去了生机。
姜戈看着遍布的鲜血，怅然若失。
他……杀人了！
而咕噜却极为兴奋，原本死去的主人居然复活了，而且变得极为厉害！
“主人，你太厉害了！不愧为咕噜伟大的主人！连死而复生都能够做到！”咕噜手舞足蹈地大喊着。
姜戈看着兴奋的咕噜，回忆着发生的一切。
当姜戈的心脏被搅碎，他并没有死亡。
他，只是短暂地陷入了一段幻境，这段幻境让他震惊而疑惑。
得益于生前信奉西方教会的妻女，姜戈得以迅速理解了那幻境的内容。
那在荒原上艰难跋涉的身影是圣经创世纪中的亚当与夏娃的长子该隐，血月下化身血雾的女人是隐秘传说中的原初魔女莉莉丝，那晶莹的鲜血被称为原初之血！
创世纪中记载该隐与弟弟亚伯同向耶和华进献供奉，该隐进献地里的产出作为供物，亚伯进献羊群中头生羔羊和羊的油脂作为贡物。
耶和华看重了亚伯的贡物，却看不上该隐的。
该隐发怒，偷偷杀死了亚伯。耶和华发怒，将该隐驱离他的身侧并诅咒他飘荡流离在地上。
而隐秘传说中，被驱逐出侧的该隐，流浪在伊甸园以东的挪得之地，在原初魔女莉莉丝的帮助下获得了利用鲜血的能力，并衍生出了血族！
这段不见于教会正典的隐秘传说，居然是真的！
而西装男居然如此轻易将原初之血给了姜戈！
西装男，到底是什么人？！
“哒哒哒……”幽深的黑暗之中传来一阵皮鞋踏出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在篝火边停下。
“砰！”来人戴着一顶礼帽，拄着一根手杖，将手杖轻轻拄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双手轻按着银制的杖头，优雅的站立着仿佛中世纪的英伦贵族老爷。
来人正是西装男！
“我想你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西装男优雅地开口：“我为给你答案而来！”
“不过，首先恭喜你正式成为候选人！伟大的财富之神商人的庇护之神契约的见证之神贪婪之神玛门，也就是我的使徒的候选人！将有资格成为代表祂行走人间的行者，行使祂的权柄！”
因为妻女的关系，姜戈对西方传说比对东方的传说还要熟悉。
玛门，西方的财富之神，代表着金钱、利益、财富。祂是商人的庇护神。祂见证商人的交易，所以也是契约之神。
面对传说中的神，姜戈极为震惊！
但成为玛门的使徒候选人，姜戈可没有丝毫兴奋。
因为商人惯于欺诈，所以玛门也是欺诈之神，更掌握七欲罪之一贪婪的远古恶魔。
祂曾经是神之天国的大天使，为了财富直接跟着路西法带领将近一半的天使反出了神国。更是带领堕天使们在地狱之中来回扫荡寻找各种宝石，最终建成了一座由黄金宝石打造的万魔殿。
玛门的使徒、人间代行者，可以通俗理解为地狱这个黑势力团伙中一个大头目派出来做代表的一个混混头子！
这很值得骄傲吗？何况还只是混混头子候选人！
曾经的我有这么贪婪吗？居然被贪婪魔神看上了！姜戈反思。
“你似乎并不情愿？”玛门说道，脸上挂着绅士的微笑。
玛门轻轻一指点在了姜戈的额头上，姜戈脑海中立时翻涌出一幅幅画面，都是他内心深处镌刻的痛苦记忆。
画面中是姜戈抱着妻女的尸体无能为力地呐喊；是姜戈一次次听到别人的非议；是姜戈对着警察苦苦哀求能够将黑暗势力绳之以法；是姜戈在黑暗中对着妻女的照片无声流泪；是姜戈送外卖订单超时后对着客户不断赔礼道歉祈求不要投诉；是深夜时分姜戈在餐厅后厨洗刷盘子的疲惫身影；是姜戈亲手退回每一笔曾经收过的红包……
最后画面定格，是在昨天夜晚大仇得报还清债务的姜戈决定告别这个世界，在江边迎风而立的孑然身影。
“三年！你不仅失去了所有，失去了妻子和孩子，失去了令你骄傲的技能和职业，还要生活在对过去错误的悔恨中，生活在别人对你的非议中，拼尽全力去弥补曾经的过失！”
“你以为是你的贪婪毁掉了你的一切！”
“你以为害死她们的人已经被绳之以法！”
“可是，你了解的真是事实的真相吗？你不知道害死她们的人依旧享受着阳光接受着众生的朝拜，你更不知道你的妻子和女儿的灵魂正在遭受囚禁不久就会湮灭！”
姜戈猛然抬头盯着玛门，即使祂是传说中不可直视的神祇，咆哮道：“你说什么？！”
玛门在姜戈凶狠目光的注视下丝毫不为所动，反而露出欣赏的神色：“孩子！我会告诉你所有的真相，帮助你掌握更强大的力量，夺回你失去的一切！从此，你不必迷失在过去，不必沉沦于悔恨！你的妻子和女儿都可以回到你的身边，你的人生一切都可以重来！”
“我不会让你行恶事，也不会让你违背心中的道德！我甚至不需要你的虔诚和感激！”
“不用怀疑我的目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交易！我们之间的平等的交易！”
“而原初之血只是我对你的馈赠，是我对你的诚意！”
玛门在姜戈的耳边缓缓诉说着，手上凭空出现一只充满岁月气息的古老羊皮卷轴缓缓展开。
“你想要的一切终将实现！”
“只要……你成能成为我的使徒！”
“只要……你我达成契约！”
鲜血流淌，在羊皮卷轴上交织成神秘的远古符文。
交易，达成！
作为契约之神、欺诈之神，姜戈会怀疑玛门会欺诈，却并不怀疑玛门会欺骗他！
为了妻女，献身给恶魔，对于姜戈来说并不是一个难以做出的抉择。
“你想让我做什么？”姜戈问道。
“弱小的你，还不能够要求更多！”
“原初之血被分为了十二份，收集完整的原初之血，你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使徒！”
“努力地活下去，这是你现在的使命！”
火焰在玛门的身上燃起，玛门的身影缓缓消散，语言却在隧道的整个空间中回响。
“这是你妻女灵魂所在的线索，拿着它，你将追寻到答案！”
“叮！”
玛门的身影彻底消散，一个图案繁复镶嵌着宝石的银色十字架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