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杨欢的命运
五百五十四、
内部的医院顶楼单间病房里，徐玉靠在椅背上，强行睁着眼，看着眼前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的杨欢。
昨晚到医院的时候，杨欢几乎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要不是那个拿着法杖的年轻人，不停的用绿色的光芒照射杨欢的身体，可能杨欢当时就已经挂了，够呛能有机会，躺在这里了。
看着床上的杨欢，徐玉觉得有什么事情在自己的脑子萦绕着，又记不起来，平时忙起来还不明显，现在本事就疲劳，又遇到昨晚的事情，现在还要看着一个不可理解嫌疑人，导致他有些昏昏欲睡。
血，红色的血，雪，白色的雪。
徐玉仿佛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空间，但是他又觉得这里很熟悉，到处是破碎的尸体，到处是凝固的鲜血，到处是无限的绝望。
“又是这里？”徐玉看着这犹如人间修罗场的一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每次都要梦到这里，难道这里和我有关么？”
他已经不只一次的梦到这里，这里，就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每次梦到这里，都会有一些不同的感觉，好像冥冥中需要他知道什么事情。
而今天，徐玉的眼前，突然幻化出一个虚影，然后影子又开始变得真实，随着影子的出现，徐玉发现自己不但无法醒来，就连在梦里，也无法移动分毫。
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徐玉的眼前，犹如婴儿手臂般大小的獠牙，闪烁着死亡的气息，滴滴哒哒的鲜血，从牙缝里滴落在地面，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直勾勾的看着徐玉，好像下一口，就要将他的脑袋，咬在口中咀嚼。
“啊？！！”徐玉突然睁开了眼睛，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此时的他，额头、鬓角，淌下了不少的汗水。
“做噩梦了？”胡醉推门进来，随手递给了徐玉一份早餐，“累了就回去歇会儿！”
徐玉接过早餐，说了声谢谢，“我还不能回去，我得在这里看着他，这是任务！”
胡醉没好气的怼了一句，“你觉得你不在这里，他能跑了？还是我能带他跑了？和尚跑了，庙能跑么？”
徐玉摆了摆手，“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接到的任务就是看着他，不能出任何意外，所以在我接到新的命令之前，我不能离开！”
胡醉看着一脸认真的徐玉，突然笑了，“好了，你愿意在这里，就在这里吧，”
“别看了，你可以回去了！”徐玉的身后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徐玉回头看去，进来的人穿着一身干净利索的制式服装，上面的金色领章，就让他知道来人身份，徐玉赶紧站起来，标准的敬了个礼，“江副处长！”
江南柳摆摆手，解开了衣服的风纪扣，“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我刚才和你们的夏侯副厅长通了电话，你要是还有顾虑，你可以亲自给他打电话核实！”
徐玉极力隐藏了自己身体的疲惫，强行打起精神，二次敬礼之后，才转身离开。
看着徐玉离开的背影，胡醉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他是那个川哥从巨狰狞口中救下来的幸运儿？”
江南柳点点头，“就是他，也不知道他恢复记忆没有？当时给个催眠洗脑，废了不少力气，昨晚又遇到了这事，这小子，看来运气不太好！”
“运气很好了，运气不好的，都已经下去了！”江南柳先是关上了门人，然后又走回来说到，“运气不好的，这不是在床上躺着呢！”
话音未落，杨欢突然开始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最后吐出了一大口粘乎乎的血块，才勉强睁开了眼睛，“有酒么？”
“你也不怕喝死你！”胡醉给他压了压被子，调侃了一句，“等你好了，让玄丘给你找点狐族酿造的好酒，现在啊，你就好好养伤吧！”
江南柳从制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酒壶，“给他喝一口吧！”
“怎么，要送行？”胡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
江南柳挤出一丝苦笑，没说话，只是把酒壶拧开了盖子，然后递到了杨欢手里，在杨欢从江南柳手里，抽出酒壶的时候，还费了一些力气。
“怎么？”杨欢一口酒灌下去，撇着嘴问到，“还舍不得啊？这酒太柔了，不够烈，想我们凉州的地瓜烧，才过瘾呢！”
“有酒就不错了！”江南柳瞪了他一眼，“快喝吧！”
杨欢慢慢的品味着口中的酒香，咽下去的时候，满是恋恋不舍，“他们对我还没有放心啊，昨晚的事……”
“他们对你何止是不放心！”江南柳掏出一根烟点上，没让杨欢再说下去，“他们根本就没想相信你，我们想利用你，他们又何尝不想利用你呢？都是千年的狐狸，就看谁能把聊斋演绎的更好了，装人装的更像。”
杨欢又咳嗽了两声，说到，“下一步怎么办？”
“下一步？”江南柳眼神有些不忍，“下一步你可能更受罪！”
“受罪没事，我不在乎！”杨欢的目光看向窗外，“我只希望，别死在自己人手里！老A他们会如何？”
江南柳沉思一会，没有回答他，“你管好你自己吧，这酒，川哥给你的！”
杨欢又往口中灌了一口，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江南柳和胡醉对了一下眼神，都没有说话，在这个安静的时刻，也都无话可说。
最后，江南柳用只有杨欢才能看懂的眼神，看了看他，便恢复了他那份往常的工作表情，“来人，他醒了，带他出去！”
随着江南柳的声音，两个穿着九处制服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江副处长！”
江南柳用下颌指了指病床上的杨欢，“嫌犯已经醒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你们的了，配合警视厅，从他嘴里，得到该有的情报，纪律你是懂的，但是任务更重要！”
两人立刻明白了这次任务的尺度，江南柳最后的那句“任务更重要”，已经宣告了杨欢可能面对的惨痛局面，因为他已经授意了两人，刑讯的纪律不如完成任务更重要！
在病房的门关上的一刹那，江南柳闭上了眼睛，心也揪在一起，他知道，杨欢的考验，真的来了。
走廊里突然传来了杨欢用他那特有的凉州口音，唱起了凉州的酸曲，唱的人撕心裂肺，听的人寸断肝肠。
“倒下个开水和上个糖，哥哥喝水我顾不上，妹子呀，你快把那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