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细思极恐的故事（5）

六百九十五、

“他是这么说的？”王道长盘膝坐在炕沿上，流露出有些疑惑的眼神，“他到底什么意思呢？”

莫非站在他的身边，看着道长那逐渐皱起的眉头，心里也是十分的忐忑，就在刚才，那个自称谷忘川的男人，说完了那句话，从院门闪身离去了。

“这里不是他的意识么？”莫非最终还是鼓了鼓勇气，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不解的问到，“既然是意识里的世界，他应该是完全的主宰，也就是说，这些人的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间，外人是无法干预的，对么？”

王道长慢慢的点点头，示意莫非继续说下去。

莫非稍一停顿，便继续说到，“那他为什么还要说，我们让镇子里的一个人活下来，就算他输……？”

王道长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莫非，并没有直接解答她的疑惑，而是一片腿，从炕上了跳了下来，走到了屋门口。

莫非看着一直踩在门槛上，却没有出门的王道长，不知道这位前辈，到底要表达什么。

十几个呼吸之后，王道长回头向莫非询问到，“看懂了么？”

莫非摇摇头，“您的意思是……？”

王道长眼睛里闪出一抹亮光，耐心的问到，“你刚才在哪里？”

莫非被问到一愣，想了想才试探的回答到，“我？我刚才在院子里啊！您问的是这个？”

王道长点点头，指了指脚下的门槛，说到，“你看，你能到院子里，而我，已经出不去了！”

“啊？”莫非一愣，却看到王道长不论怎么努力，也无法走出这间屋子，而自己则轻松的在屋里屋外的进出了几次，都没有丝毫的迟滞和阻碍，不明所以的她，用探寻的眼神，看向道长，“为什么我能进出？”

王道长转身回到屋里，拍了拍那个孩子的脑袋，又摸了摸那个木偶，才说到，“考验开始了，你是他唯一的希望和钥匙，靠你了！”

“我？”莫非懵了，对这个答案，她没有一丁点的思想准备。

王道长认真的点点头，“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独立的空间，无法对你形成束缚，也许是他有意的，也许是他无法控制的，所以，我才说，你可能是拯救谷忘川，唯一的机会和钥匙！”

莫非一脸茫然的看着王道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那我需要怎么做呢？”

道长摇了摇头，“这个，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帮不了你，在这里，我可能连做一个看客的资格，都没有！你叫莫非，嗯，你和他的羁绊，可能深到我也看不清，所以，拜托你了，带他回来，让他赢！”

“我？我可以么？”莫非有些紧张起来，毕竟，她只是一个都市里的普通女孩，一个一年多之前还和这些事情毫无关系的白领。

王道长回头看了看天色，说到，“抓紧时间，天快亮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天亮时，这个赌局，就正式开始了！”

“他为了什么呢？”莫非不解的问到。

王道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加快了语速，“你刚才也听到了他的话，是吧？我可以告诉你，他说的事情，是真的，他心中的仇恨，是可以理解的！”

“他要做什么呢？这里是他的内心，他心思一动，这里的人不就都死了？”莫非不明白。

道长耐心的解释到，“莫非，杀人其实很容易，但是如何杀了人，又不让自己陷入舆论旋涡，也可以说杀完人之后，社会可以认可自己的杀人行为，就很难了。”

“合理合法杀人？”莫非好像理解了一些。

道长点点头，“差不多吧，是这个意思，你想，我现在可以在外面屠戮一座城市，但是会有多少同道中人唾弃我的行为，甚至连‘天’都会对我进行打压，这就是所谓的天谴。”

“那当时，您做了什么呢？”，莫非想到了问题的一个关键节点。

王道长快速的回答到，“我救了这些人，当时以川子那熊熊的杀意，整个镇子都可能被抹掉，他们用‘吃绝户’这种无耻的陋习，唤醒了一个恶魔，一个强大到无法控制恶魔！”

莫非没有说话，他脑子中有了那个无耻的画面。

王道长继续说到，“我当时在镇里，真没想到，这么大的杀意，是一个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真的，不怕你笑话，我当时紧张到了极点，我以为碰到了上古的大妖呢。”

王道长说到这里，微微的抬起头，长长的出一口气，好像要将当初在那件事上，所憋下的气息，全部吐出去，一丝也不剩下！

“他在这里，是要证明什么吗？”莫非等到王道长呼吸稳定了，才小声问到。

道长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的看着莫非，“他要证明，他是对的，他那种血腥的复仇，是对的，如果这次他赢了，可能你认识是谷忘川，就再也回不来了，他将代替他，掌控那个躯体，你明白了么？”

莫非虽然不懂道术，却聪慧异常，道长所说之事，其实她早就想到了，其实这个赌局，就是善心与恶念，复仇与释然的选择，说到底，就是对人生的选择而已！

想到这里，莫非点点头，咬着嘴唇说到，“我不会让他赢的，‘吃绝户’固然无耻，固然恶心，但是这不是他变成恶魔的理由，我有些看法，不知道对错，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王道长赞许的点头同意，“说来听听！”

莫非把心一横，开口说到，“我与他认识了一年多，他内心的波澜，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今天我也借用一下他的观点，善与恶，佛与魔，其实不过是在一念之间。这一年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令我最为感动的，是他那份善意，那份坚持。我相信，这场他自己与自己的战斗中，他依然可以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那份恶念，醒来的时候，还是那个谷忘川。”

王道长笑了，笑的很开心，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莫非，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我一直和川子说，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线生机，予世人，你也听他说过吧？”

莫非点点头，表示听过。

王道长，拉过莫非的右手，轻轻的握了握，“你，可能就是他的，那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