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气运空间
君元季说：“你进来之前没留意吗？就是那块历代皇帝临终之际传给太子的升龙玉佩。”
玉佩？
是了，那是君行远进云矶的转生阵法之时戴在身上的唯一饰品，正是历代皇帝的贴身玉佩。
难怪！
不过君行远如今用的是边陲农家少年的身体，那枚羊脂玉莲花纹的升龙玉佩并不在身上。想来还在皇宫之中，原来的身体之上。
君行远回皇城的心更迫切了。
他问道：“老祖宗，这个地方就是玉佩里面的空间吗？有什么用呢？”
君元季耐心解释：“玉佩里面并没有空间，玉佩只是承载我君氏皇族真龙气运的工具。这里是真龙的气运空间。”
“气运空间？有什么用啊？”
“这个空间相对外面，是静止不动的。你可以在里面获得足够的时间，想到破局的方法。如果你正与人交手，即将落败，你可以进来尽情地想法子，直到想到击败对手的方法。”
“足够的时间？想到破局的方法？”
那不是相当于随时可以喊暂停。别人一拳打向你的时候，你让别人暂停，等你想到避开拳头的法子，让他的一拳落空。
这空间可太神奇了，有了它，无论对上谁，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不止如此，你还可以在里面观看一个时辰之内的过往，让你看到自己落败的原因。”
君元季补充道。
还可以复盘？一个时辰可不短，一般人，一个时辰都可以打好几架了。
就是功夫高手，一个时辰，也差不多打得没气儿了。这时候，你躲进气运空间，不仅把气儿喘匀了，还能复盘过去一个时辰的交战过程，再想出破解办法，出去后不是想怎么虐别人就怎么虐别人吗？
这也太强大了。难怪当年太祖可以靠着这玉佩建立大黎王朝。给他时间，他可以一统寰宇啊。
君行远迫不及待地问：“怎么运用啊？”
“很简单，集中意念，把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一切都投射到墙壁上。”
“这么简单的吗？”
君行远想着，赶紧闭上眼睛，回忆进来之前的一切。
可惜从天黑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太混乱，君行远怎么想，也只能记得自己被方师傅欲擒故纵，最后一击而败，再被麻六痛揍一通，中间的许多细节，他都回想不起来了。尤其是为了激活龙鳞，增长力量，忍辱大喊“骂得好”，更是让他差点崩溃，哪里还记得其他许多。
更何况，这个空间里，明明什么也没有，那老祖宗的声音到底从哪儿来的，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怎么进来，怎么出去，都让君行远分心。
想了半天，直想得他脑袋一团浆糊，非但没有集中意念，连心都乱了。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君行远睁开眼睛，金灿灿的墙壁还是墙壁，并没有看到什么过去一个时辰发生的事情。
“没用啊。”
君行远哀叹。
但君元季却再也没有了声音。
“老祖宗？老祖宗？”
仍然没有声音。
“哎，走了吗？您倒是告诉我，怎么出去啊。”
君行远垂头丧气，这老祖宗不是很靠谱啊。
但无论他怎么呼唤、询问、咒骂，君元季都没有再出声。
君行远就地坐下，十分丧气。
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个空间，灵不灵啊？
他一手托腮，傻愣愣地盯着墙壁，脑海里乱七八糟，什么有的没得都想了一遍，就是没法集中什么所谓的意念。
肚子饿得咕咕叫，口干舌燥，困倦也一阵阵袭来，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君行远悲哀地想，自己怕是要被困死在这个莫名的气运空间里了。
想啊想啊，最后，实在没什么可想的了，君行远干脆放弃，不想了，爱咋咋地吧。
就在他放空一切思绪之后，突然，正前方的墙壁暗淡下去，变成纯净的灰色，君行远和方师傅打斗的情形出现在上面。
从他纵身上前，一掌劈向麻六，方师傅滑上前接住他的那一掌开始，直到他被方师傅扭住了右臂，一脚踢跪在地上，一招一式，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清晰再现。
君行远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紧紧盯着墙壁，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眨眼，那画面就没了。
以旁观者的身份看那一场打斗，君行远看出了很多东西。
首先是自己，一招一式特别好看，但也仅仅是好看而已，力量不够，速度不够，角度也不对，根本就不是为了打斗而存在，更像是表演。
想来也是，皇宫里那些功夫师傅，难道还真的教皇子帝孙们怎么生死搏斗吗？都是为了给人看的，看起来虎虎生风，实际上毫无用处。
而反观方师傅，一拳一脚都不怎么好看，却特别实用，几乎是每一拳都能击中君行远防御不到的地方，这才是真正的功夫，一切为了克敌制胜。
君行远一边观战，一边把自己代入方师傅，完全可以在十招之内把自己放倒。再重新回到自己，凭那些花拳绣腿，很难真正给方师傅有效的伤害。
他反复思索，最终得出结论，要想赢过方师傅，就得放弃自己学了一辈子的那些花哨招式，拳拳到肉，真正拼命。
学那莽夫打架，直接打就完了。谁的力量更大，谁的速度更快，谁能更快把对方打趴下，谁就赢了。
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只会减慢速度。
这不是比武，而是打架！
君行远兴奋地跳起来，喊道：“放我出去！”
君元季的声音响起：“你确定？这就出去了？”
啊？还有其他纰漏吗？
君行远想了想，问道：“我要怎么出去啊？”
“很简单，只要你想，你就能。”
“那以后还能进来吗？”
“除非生死攸关。”
君行远想起一事：“老祖宗，您现在是什么状态？这算不算长生？”
君行远心心念念追求长生，这才有了附身农家少年身体的事情。如果那枚祖传的玉佩能让人长生不死，他还冒这么大险做什么！
君元季冷笑一声：“世上哪有什么长生？这是我最后一丝执念，只能帮不肖子孙一次。你离开了，我就消散了。哪怕你下次进来，也看不到我了。”
这就难怪了。
君行远从君元季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不舍。
他虔诚地三跪九叩，行了祭拜列祖列宗时才行的大礼：“多谢老祖宗给不肖子孙留下的后手。若有机会，我也必定效法老祖宗，为我后世子孙也留下一次力挽狂澜的机会。”
君元季叹息一声：“没有机会了。世间没有永生不死的英雄，自然也没有万世不倒的皇朝。你记住，圣主不好当。你出去之后，若能广开言路，听信逆耳之忠言，不断扩大这气运空间，于危机中开创新局，让我君氏皇朝能再续祚十代，就不算辜负了这气运空间。”
君行远暗暗惭愧，老祖宗留下的这件传国之宝，为的是在皇朝倾覆之时起死回生，谁知却被自己这样阴差阳错的用掉了。
他暗下决心，重新登临皇位之后，一定励精图治，不负这气运空间。
“你且去吧。”
君元季的声音逐渐渺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