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约定
“小哥好眼力！”
南宫适呵呵一笑，“不知阁下是哪家的公子？倒是在下眼拙了。”
在南宫适看来，能一眼看破他的身份，还能和南宫家高手过招，并全身而退，肯定不是凡俗之人。最少也得是个世家公子。
虽然南宫上上下下的人都以“和气生财”为宗旨，但到了南宫适这一代，可不会和普通人交朋友，普通人也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南宫家的嫡系人物！
君行远一眼就看穿了南宫适的疑惑，但他不准备回答。
当然，他即便说出了真实身份，也没人相信。
就像那朱阁谅，哪怕疯疯癫癫的喊着万岁，但只要一有机会，还不是另起炉灶。
不管朱阁谅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但君行远明白，他不过在观望。
他敢保证，只要他在神京所图不遂，朱阁谅绝对不会归顺朝廷。
经历了这么多事，君行远可不像刚从少年身体里醒过来时那样天真、乐观。
离开了那座皇城，离开了那张龙椅，谁会心甘情愿地追随你！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姑娘，平淡地说：“这是皇甫岳的女儿，我只不过想将她亲手交予她父亲。南宫少爷也要阻拦？”
南宫适站在院子里，他身后跟着众多掌柜，还有一排护院，或隐或现，君行远相信，其中不乏多名比黑衣高手更厉害的人。
如果要硬碰硬，只怕他和关三爷都讨不了好果子吃。
所以，他只得先占住大义。
将人家的女儿交给父亲，岂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南宫适笑了：“怎么，你以为我会绑架我的表妹？”
表妹？是了，皇甫岳的夫人是南宫婧，南宫婧是南宫适的堂姑母，如果以庶女从嫡母的辈分来算，皇甫岳的子女都要叫他一声表哥。
但事实上，只有南宫婧的亲生女儿皇甫澜才是南宫适真正的表妹，而皇甫泠这个外室女嘛，谁会相信他真的是个好表哥？
君行远淡淡地说：“便是娘家人，也管不了姑父的外室女吧？”
南宫适叹了口气：“我还能说什么呢？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当明白，我们并不会为难这小姑娘，只不过想当面向皇甫家要个说法罢了。”
皇甫世家有家风，家中子弟，终身不得纳妾，哪怕无子也不行。皇甫家和南宫家世代联姻，这条家规也从来没人违反过，如今，皇甫岳突然背着结发妻子养了外室，不管是出于公心还是出于私情，南宫氏都不能不问。
哪怕是皇帝，也没有强行插手臣子家事的道理。
南宫适也占在了大义上。
不过，君行远这会儿却没有在皇位上，他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少年郎。
所以，他也有自己的道理。
“我不管你们两家之间的恩怨，我只知道，小姑娘不能在我这里出事。”
“有道理！”
南宫适沉吟了一会儿，说：“你想从皇甫岳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他能给的，我们南宫家也一样能给！”
君行远摇摇头：“很多东西，你们给不了。”
这倒是，比如说军队，南宫家就丝毫无法染指。
南宫适笑了笑：“你以为，如果南宫家铁了心要这个小姑娘，凭你，真的能平安送她进京？”
君行远也笑了：“如果南宫家倾尽全力，只是为了对付一个小姑娘，那你们也称不上大黎第一皇商世家了。哪怕没有这个小姑娘，你们要问的事，我相信，皇甫岳也能给你一个答复。”
他和皇甫岳好歹有几十年的交情，他相信皇甫岳的磊落。这个外室，或者说这个小姑娘，一定有他们存在的道理。
“说得好！”
南宫适笑了：“我喜欢有本事的人，也喜欢有原则的人。兄台两者都具备，不知能不能交个朋友？”
君行远不语。
如果是他以前的身份，南宫适在他面前，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
但现在么？
他想起朱阁谅的话，总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南宫适观察着他的表情：“姑父已经去了神京，不日我也将启辰，兄台如果也去神京，不妨结伴而行。”
这是试探，如果君行远真的想将小姑娘送到皇甫岳身边，他就不该拒绝。否则，就是心怀异心。
君行远笑了。对于他而言，要回到神京，最快的办法是什么？
是找到快马，有人护送。
而护送的人选，除了军方，还有南宫家。
这天下，要论富有、稳妥，除了军方，也就南宫家了。
不过君行远却不会轻易答应。
他太了解上位者的心思，轻易得来的东西，必定不会上心，唯有三顾茅庐，才能显得珍贵。
“少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我还是更愿意自行进京。”
果不其然，南宫适上前一步：“兄台真的对我南宫家的善意视而不见？”
“天下没有白吃的筵席，那么南宫少爷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南宫适松了口气，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南宫家自然不会真的见到有本事的人就结交，有本事又可能为他们所用的人，才值得结交。如果是有本事的对手，还是早些除去的好。
他以为这个看起来从乡下来的少年不懂，谁知人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目的。
不怕他看出目的，就怕他看不出来，或者看出来了，不肯接招。
南宫适笑了笑：“下个月我家老祖宗八十大寿，我还差一件看得过去的礼物，想请兄台和我一起去寻宝。”
君行远不语，以南宫家之富，什么奇珍异宝没有，需要急急慌慌在寿辰之前去寻宝？
南宫霓裳的生辰在下月十五，现在已经是冬月二十八日，距离生辰宴仅仅只剩十七日，南宫适去什么地方寻宝？
要知道，西州离神京，还有五千多里呢，即使以南宫家的势力，换马不换车，连夜赶路，回到神京，也要十日！
南宫适说：“我知道一个前朝留下来的宝藏，里面有老祖宗喜欢的东西。宝藏所在地就在去神京的路途中，不会耽误多少行程。”
“作为交换，我承诺不动你身边的两位姑娘，还动用我南宫家的力量，护送你们进京寻找姑父，如何？”
两位姑娘？
是了，黄翠花还在西州第一卤，方掌柜既然是南宫家的人，肯定也在客栈留了后手。
看来，南宫适的条件，不答应也得应下了。
何况，君行远又不是真的不想答应。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你那藏宝地，危险吗？”
南宫适笑了：“你说呢？”
明白了，不危险，也就不会招揽别人了。
真以为南宫家没人吗？
他们需要更多的炮灰。
君行远又问：“里面的东西，见者有份么？”
谈条件就要像谈条件的样子，什么都不要的，不是傻子就是别有用心。
“除了我指名的东西，其他宝贝，各凭本事。”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