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殿堂
“报——”一个小侍卫从外面跑了进来，“内务府总管孙公公特来拜见大人，正在门外等候。”
孙连全怎么会突然来找自己？刘山历感到奇怪，难道出了什么事情？看看张资，急忙起身走下去：“快快有请。”
不一会，孙连全就在几个侍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一看到刘山历，拱手笑道：“刘大人，好久不见，近来一切可好啊？”
“托孙公公的福，万事顺意。”刘山历也笑着迎了过去，“不知是什么风把孙公公吹到我这个地方来了？”
“看刘大人说的，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呢？老奴平日公务繁忙，也没有时间过来看望大人，这次也是为大人带来皇上的口信啊，皇上可能有重要事情要让大人去办。”
“敢问公公是何要事？”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刘大人，马上随老奴进宫去吧。”
刘山历虽然有些奇怪，可也不敢怠慢，便说道：“公公请稍待片刻，我这就去准备，去去就来。”
刘山历随着孙连全进了宫，直接走向了皇极殿，刘山历平常奇怪，皇极殿属于内宫，是平时皇上批阅奏折，休息睡觉的的地方，一般不会在这里接见朝臣，除非有什么秘事需要官员单独汇报，而自己只是个侍卫统领，主要负责京城治安，皇上会有什么事找自己呢？
这一路上，孙连全也不说话，到了皇极殿门口，他冲着门口的看守点了点头，两个看守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打开了门。孙连全回头对刘山历说：“刘大人请。”
“多谢孙公公。”刘山历应着就和他进去了。
皇极殿里空无一人，阴暗得很，只有窗户的格子里投过来的点点亮光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影子。孙连全把他引到屋子中央，停下来，说道：“刘大人请在此等候，老奴这就去禀报皇上。”
“有劳了。”
孙连全点点头，转身往回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
“皇上驾到。”
刘山历一听这话，马上回过身，走到孙连全身边，和他一起跪了下来，低头看见那抹黄色的影子走了进来，急忙喊道——
“微臣刘山历（奴才孙连全）参见皇上。”
金天悟低头看着两人，微微一笑，说道：“你们都来得这么早，都平身吧，不必跪着了。”两个人这才站了起来。金天悟把孙连全叫到跟前，低声吩咐了一番，孙连全点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出门离开了。
殿门再次被关上了，屋子里比刚才更加昏暗了。金天悟回头看了一眼仍然低着头的刘山历，嘴边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就那么一下，便马上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走到上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缓缓地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刘山历有些吃惊，没想到皇上竟然这样开门见山，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却听得金天悟又说：“不闻不问，但朕相信你还是看得出这个人的身份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把他放进来的，不过朕不希望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身份。”
“皇上放心，对于这件事微臣没有告诉任何人，而且入城记录也没有据实登记，不用担心。”刘山历急忙说道。
“你做的非常好，果然让朕放心。”金天悟颔首称赞道。
“保卫皇宫安全，是微臣职责所在。”
“有你这样的臣工为朕保驾护航，朕每天晚上在这个皇极殿里可以高枕无忧了。”金天悟听了他的表态，高兴地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又说道，“朕决定把你调到朕的身边做御前侍卫，你以为如何？”
刘山历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承蒙皇上恩宠，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以保皇上安全。但是御前侍卫责任重大，微臣恐怕难以胜任，还请皇上另择良将。”
金天悟皱了皱眉头：“你是不愿意担这个责任？”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担心能力有限，难以担此大任。”刘山历赶紧解释道。
“可是朕觉得你的能力还是不错的，留在城门口做一个侍卫统领实在是太屈才了。你父亲也算是三朝元老、朝廷功臣，还是朕的老师，朕对他还是非常有感情的。所以朕早就想重用你，只是不知道什么地方更适合你，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你调到朕的身边。你来之前朕已经安排了人代替你的职务，等会你回去交接一下，就进宫来吧。”
刘山历没想到这件事是皇上早就安排好的，震惊之余也不好加以反对，只能无奈地答应道：“微臣谢皇上厚爱，一定竭尽所能，不辱使命，誓死保卫皇上的安全。”
金天悟一抚掌，道：“好，朕没有看错人，果然是忠君爱国之士。不过在这之前，朕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马上去办，可能要离开京城半个月，不知你是否愿意啊？”
“有什么事情皇上尽管吩咐，微臣一定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是这样的，朕新封的陆嫔准备去云落城省亲，朕想让你一路护送，保护她的安全。”金天悟简单地说道。
原来是护送嫔妃回乡探亲啊，刘山历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可是转念一想，事情不对，一般来说，嫔妃省亲都是内务府全权负责，怎么也不会让一个御前侍卫保驾护航，而且是皇上金口玉言，会不会是还有其他事情？
金天悟好像看出他的心思，接着说：“其实这种皇室家事本不该让你们出面，可内务府对此一向是工具繁多，极尽奢侈。陆嫔为人低调，不喜如此，便想让朕允她一人独自前往，但陆嫔毕竟是个女流之辈，这一路山高路远，实在让朕担心。朕想派个武功不错的人随身保护，不知你是否乐意啊？”
“臣遵旨，不知娘娘何时出发？”
金天悟正要说话，忽然看见孙连全领着陆明悦走了进来，便笑着对她说：“明悦啊，快来见过刘将军？”
刘山历听到皇上叫了一声“明悦”，心里马上惊了一下，难道是她？抬头一看，果然如此，面前站着的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陆明悦吗？陆明悦抬头也看见了他，也是一愣，居然是他？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为了避免别人的闲言碎语，陆明悦不让刘山历经常过去看她，刘山历不得已只能答应，偶尔让张资过去的时候，帮自己带个口信。没想到今天却在这个情况下见了面，难道是皇上发现他们的事了？陆明悦担心，她并不怕死，只是害怕连累了刘山历和父亲。开始看此情形，皇上也不像是知道什么的，陆明悦暂时放了心，走到刘山历面前，盈盈一福：“贱妾陆明悦见过刘将军？”
“娘娘多礼，快快请起，微臣受之不起。”刘山历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她，可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慢慢缩回了手，低下头，不去看她。
陆明悦见刘山历看都不看自己，也明白了他的痛苦，想必是误会了自己，而自己也不能解释，心下酸楚，想哭也不敢哭出来，只能默默忍受着。
金天悟从上面走下来，揽住陆明悦的肩膀说道：“爱妃这次回乡省亲，朕决定派这个刘山历随身保护你的安全。他可是朕亲封的御前侍卫，武功不错，让他在你身边，朕非常放心，你觉得如何？”
陆明悦被金天悟这样揽着，感觉有些不自在，却又不能甩脱，只得任他如此，悄悄抬头看看刘山历，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心中五味陈杂，平静了一下，说道：“臣妾听从皇上的安排。”
“很好，你呢？”金天悟又看向刘山历。
刘山历抬头看着他，觉得他目光如炬，仿佛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慌忙低下头，应道：“臣遵旨。”
“既然如此，你们就早作准备吧，明天出发。”金天悟大声说完，忽然低下头对陆明悦笑着耳语道，“早去早回，朕可是在京城等着你的好消息啊。”
陆明悦抬头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害怕，她只是他的一个工具，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直在利用自己。想到这里，她感到无奈而悲哀，怯怯地回应一声：“是。”
陆明悦想着心事走出了皇极殿，心不在焉，根本没有注意地下的沟沟坎坎，一个不小心，跌到了地上。忽然听到后面一声“娘娘小心”，接着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回头一看，不是刘山历还能是谁？她看着这个男人，也是她唯一爱着的男人，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刘山历也看着她，眼里充满了责备和无奈，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重新回到那个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的残酷后宫，难道她忘记他们的誓言和约定了吗，还是她有什么别的苦衷？他等着她的解释，可是她似乎没有打算说些什么。离开他的怀抱，站起来，说道：“多谢刘将军刚才一扶，贱妾告辞了，明日再会。”
“娘娘保重，明日卑职会在城门口等候。”刘山历淡淡地说道。
“辛苦将军了。”陆明悦点点头，说道。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她可以感到泪水在眼眶里轻轻打转，深吸一口气，试图止住泪水，无奈没有成功，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刘山历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叹了口气，也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