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冰机真气
“弟弟,你觉得怎样!”就在陈老头发疯般朝冰屋飞去时,雪月也回到了星飞身边,担心地问着星飞。
“雪姐姐,你回来了!嗯,我没事!”
星飞睁开了眼睛,看到雪月时,心中一热,笑了起来。
他体内的“天机真气”早就平复,只是刚才给它乱搞那么一下,现在体内到处都隐隐感到酸痛而已。
雪月见状也笑了起来,在星飞面前盈盈坐下,接着脸色一正,对着星飞问道:“弟弟体内的“天机真气”练得怎样了?”
“天机真气!”
星飞先是一愣,接着看到雪月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后,心念一转,马上就大呼上当,自自然地又在心中“问候”起陈老头。
“雪姐姐,我体内的不是叫做“漩涡真气”吗?为什么会出现“天机真气”?”
尽管心中已信大半,但星飞仍掩不住满肚子的疑团,发出疑问。
““天机真气”潜于每一个人的体内,弟弟只是在机缘之下触发了而已!”
雪月缓缓解释,望着星飞的目光渐渐地露出笑意。
“喔,原来是这样!哇…呀…,雪姐姐呀,那我现在岂不是成了第一层的高手啦!”
星飞兴奋地大叫,胸口更觉得一股热热的血在不停地翻腾着,但很快地,雪月就毫不留情地泼了他一盆冷水。
“不能!弟弟只是拥有“天机真气”而已,如果没有“天机武学”牵引利用,永远也达不到第一层的水准,就像是空有一身力气,不知如何使出来一样。”
雪月说完,马上就看到星飞像是突然间从高处跌下了深渊,失望之色在脸上表露无遗。禁不住笑了起来。这才继续说道:“虽说如此,但姐姐可以帮帮弟弟,使弟弟体内的“天机真气”变一变,这样,即使没有“天机武学”,也一样可以充分发挥。”
“真的!谢谢雪姐姐!”
星飞马上又高兴了。
“好了,弟弟先坐下,松身散劲,姐姐帮你调理一下真气。”
雪月刚说完,星飞马上就闭上了眼睛,将全身处于调息时才有的松驰状态。
没过多久,只觉得背心一凉,接着一股奇怪的真气涌进了经脉。
那是一股冰冷无比但却又让人倍感暖意的真气,难道这就是“雪族”人改进后的“冰天诀”真气?星飞在心里暗暗寻思着。
透体而入的“冰天真气”轻易冲到了星飞的气海前,气海上方的“天机真气”
仿佛受到震荡,动了起来,更有涌出之势。
这时,雪月输入的“冰天真气”分出了一股气流,冲到气海上方,硬是把那些快要涌出来的“天机真气”给压了下去。
随后“冰天真气”就开始冲击着气海外陈老头设下的能量罩,似乎想要冲破它进入气海。
在“冰天真气”冲击着能量层时,身处其中的星飞当然一点也不好受。
这就像有两股真气在体内大战,而且这两股都是属于绝对强者的真气,如果这是发生在体外,恐怕早已风云色变,地裂天开了。
所幸“冰天真气”的攻击非常缓和,就像在挤压着能量层一样,没过多久,终于在能量层外破出了一个缺口,接着“冰天真气”就源源不绝地从这个缺口涌进了气海。
当能量层被打出一个缺口时,被压抑的“天机真气”也在瞬间像产生共鸣一样狂乱起来,不断地想涌出。
虽然雪月的“冰天真气”非常强大,仍然紧紧地压住它,但也显得有点吃力。
雪月知道不能再有延迟,强大的“冰天真气”透过手掌,似水长流般不断灌入星飞的气海。
“冰天真气”一进入气海,马上分解成许许多多的细流,硬是将星飞气海里原来的真气分切成无数个小块,接着更将它们一个个团团包住。
由于真气是被强行分割的,所以都一起反抗挣扎着,顿时令星飞一阵难受,但雪月的“冰天真气”实力远远超越它们,所有的反抗瞬间就被扑灭了。
气海里的一切变化,星飞都透过神识“看”得清清楚楚,他已想到雪月是想帮自己将“天机真气”与气海里原有的真气融合,却不明白雪月现在这样做的用意。
因为陈老头在特训之前曾和他说过,要先将气海里的真气化成初始能量后才能被“天机真气”所融合吞没,那么现在呢?
就在星飞纳闷不已的时候,气海里又发生了变化。
当雪月输入的“冰天真气”切割完星飞气海里的真气后,气海里的真气就平静了下来,但“冰天真气”仍没有停止输入,而且在气海里越聚越多,最后终于将气海塞得满满的。
那裹着星飞原有真气的“冰天真气”团更是越变越厚,就在星飞感觉到气海开始胀得有点不自在时,气海里短暂的平静再次被打破。
瞬间,所有的“冰天真气”都像收到指令一样,急速地向里挤压,就像在密闭的空间里,透过压力挤压里面的物体一样。
被挤压的真气都不断地拼命反抗,但不久后就一个个崩溃分解,还原成了迷离不定的“初始能量”。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快到连星飞也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当他醒觉时,只觉气海里一片混乱,连雪月的“冰天真气”也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这样,在一瞬之间,星飞体内那些原本还需要很多天才能化去的真气,彻头彻尾地变成了最初的“初始能量”。
看似简单,做来却一点也不容易。
陈老头当然知道用真气强行镇压,可以达成这种效果,但他虽然也是一个强者,却没有这份功力,否则的话他早就做了前提当然是先敲星飞一大笔营养费。
因为这可是严重损耗功力的事呀,只要看看雪月现在的情况就知道了。
在气海里所有的真气都被还原成“初始能量”后,雪月就将精力放在快要冲出来的“天机真气”上,慢慢地引导着它们流进气海之中。
“天机真气”一进入气海,刹那间,气海里所有“迷惘”的“初始能量”都像是找到了新方向,齐涌过去渗入其内,使得“天机真气”越变越大。
也在这个时候,雪月的“冰天真气”突又狂涌进气海,如同先前的“天机真气”,吸引了一大群的初始能量,慢慢地壮大起来。
在星飞的气海里,“冰天真气”与“天机真气”都在快速地吸收着那些游离的初始能量。
没过多久,整个气海所有的初始能量都被吞掉了,最后只剩下了两股炽热的真气。
壮大后的“冰天真气”与“天机真气”由于都吸纳了很多初始能量,初始能量之间的感应共鸣使它们都像有了意识一样,开始打起对方的主意来。
而雪月的意识早在“冰天真气”重新进入气海后就离开了星飞体内,失去了对它的控制,此刻由于真气消耗过大,正不停地喘着气。
但她看着星飞时,那泛红的脸上不断地逸出着笑意。
星飞气海里的两股真气最后团团地沾在了一起,接着就你吸我一点,我吸你一点,不断地在转换着各自的真气能量。
不知过了多久后,终于两股真气的属性完完全全地统一了,于是就自然地并在一起融合了起来,成为了一股新的真气永驻在气海。
这是一股既非“冰天真气”,也不是“天机真气”的新真气。
新的真气刚在气海里诞生,那些前几天被化在经脉里的“初始能量”马上就像受到吸引一样,化成无数细流涌入气海,使气海里的真气又增厚了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星飞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但星飞却发现自己已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尽管现在已是黄昏时分,但星飞却能清清楚楚地将几公里内外的影物都收入眼帘视线之中,两耳更听到了很多以前听不到的声音。
而听得最清楚的,却是身边雪月那沉浊的喘息声。
星飞一惊之下,不再去研究自己体内的变化,急忙看向雪月,顿时,心中一阵酸痛,两眼更禁不住湿了起来。
眼前的雪月正用手中那柄“冰云剑”插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头发已经有点散乱,额头上一滴滴豆大的汗水不断地渗出,哪还有往日那优雅淡静的样子。
看到星飞望过来时,雪月像是看到自己的一件杰作,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雪姐姐!”
星飞大叫一声,立刻上前扶着雪月,终于,泪水忍不住地滴在她的身上,星飞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帮自己,像雪月这样的超级高手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傻弟弟!不要哭,男儿的眼泪是很珍贵的!”
雪月说着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温柔地抹去星飞脸上的泪痕,笑了起来。
此刻她由于真气损耗过度,全身疲惫乏力,任由星飞的手臂扶住身体,突然间竟生出了一种懒散舒适的感觉。
就好像很多年前,靠在他身边,在柔和阳光的抚摸下伴着清风入眠那次一样。
那,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想到这里,雪月心中又是一阵酸痛,哀伤地轻叹了一声,忧郁的目光伴着脸上的憔悴,使得星飞又是一阵内疚与心痛。
“雪姐姐!”
尽管心中有着千言万语,但一到口,却又说不出半句。最后星飞只好忍住泪水,不停地唤着雪月的名字。
“嗤,傻子,姐姐没事!”
雪月还过神来,淡淡地一笑,接着用力往冰面一按,斜斜地站了起来,稍为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后,才对着星飞说道:“弟弟,你体内的真气已经练成,但即不是“天机真气”,也不是姐姐的“冰天真气”,嗯,就叫做“冰机真气”吧!”
“但弟弟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才能够真正地控制这股强大的“冰机真气”
,然后再创出适合的武技去将它彻地地发挥出来,到那个时候才能算是真正的成功了,要努力哟!”
说完,看到星飞虽然猛地点头应是,但眼中却有掩不住的迷惘。
笑了笑,忽然伸出玉指轻轻地点了点星飞的鼻子,打趣着说道:“弟弟以后自会明白。姐姐要调息一段日子,弟弟这几天就留在这里修炼吧,姐姐迟些再来看你。”
说完也不待星飞回应,身体一侧,往一边的冰山靠过去,很快地就融入冰山,消失得无影无踪。
“姐姐!雪姐姐!”
星飞急忙大叫,但雪月消失的冰面上已恢复了光滑平洁,哪里还找得到雪月的影子。
脸上禁不住露出了失落的表情,随即回味起雪月临走前说的话,心中猛地燃起了无穷的斗志。
“对,我绝不会令雪姐姐失望的,我要成为强者,成为最强的人!”
星飞在心里激动地想着,接着深吸了一口气,盘膝坐下,开始尝试去控制那驻留在气海里,强大的“冰机真气”。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星星也从夜幕中闪现。
冰原白铠的雪面反射着星星的光芒,就像一面面镜子,互相映射着。
一道道粗细不一的淡淡光线射向天空,而在这些光芒中,最耀眼的莫过于从星飞体内溢出的洁白光芒。
这光芒并不同于“天机真气”那特有的宏壮淡蓝光泽,也不同于“冰天真气”
那森冷凌厉的白光,而是一种使人倍感舒适暖意的光芒,就像在柔软的阳光下睡着懒觉。
这,就是“冰天真气”特有的光芒!
时间过得很快,星飞抛去一切杂念,使自己完完全全地融入体内的气劲之中,他这一坐足足坐了大半天。…
翌日下午。
在一座密林的瀑布里,突然传来“啊!”的一声巨吼。
接着以瀑布为中心,半径足足一公里多的飞禽走兽全都活动了起来。
有翅膀的成群结队地飞窜而起,跑得动的也一只只蹦蹦跳跳地快速离开。
至于那些既飞不了又跑不动的呢?喏,像不远处那只刚从树上被震下来的蜗牛,此刻也正紧紧地缩进壳里,把出口压在地面,同时在心里诚心地祈求着神明的眷顾。
瀑布周围的动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过往几天的恐怖经历使它们清楚知道,在这个时候,这吼声代表了什么…
“啊……”
没过几秒,一声夹着强大劲气的巨吼又传出,靠近瀑布的树林就都又抖了抖,跳起舞来,但却不见过多的飞花落叶,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
不过答案也很简单,看那光秃秃的树枝就清楚了。
在离瀑布足有百米远的一棵大树上,两个手里拿着瓜子的少女正坐在一根横伸出来的树枝上,紧张地透过林叶间的空隙,注视着远处在瀑布中央端坐着,嘴中还不断哇哇大叫的那个人。
从树枝下两堆显眼的瓜子壳,还有那早有准备地塞在耳朵的棉团,可知她们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
但现在两人似乎都失去了吃瓜子的兴趣,而是眼睛动也不动一直盯着远处的那个人。
她们的神情显得那么的紧张,似乎这是一件对于她们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左边年龄看上去大一点的青衣少女,边看嘴里还不停地动着,却不是啃瓜子,而是在数着数:“…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每数完一个数,她眼里藏着的笑意也像多了一分。而奇怪的是,右边小一点的蓝衫少女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
这两个少女到底在做什么呢?天知道!…
早在几天前,张无就已成功地在瀑布中间突生的石头上站稳了,然后就开始另一种修炼劲气配合著气势的修炼。
他盘膝端坐在光滑的石头上,先是任由急速奔下的流水冲刷全身,接着再不断地将劲气催鼓到极点,最后大喝一声,将劲气从体内迸发,在身体外形成一层无形的气墙,拦住了那冲击而下的流水。
等到劲气减弱时又再大吼一声,再次迸出劲气…
开始的时候并不顺利,因为流水急奔而下的冲击力非常巨大,张无第一天没坚持多久就因为体内真气不继,结果被流水冲了下去。
但经过几天的努力后,显然已经进步很多,也掌握了一些吐气的技巧。今天更是信心十足,打算将前几天的记录翻一翻。
“…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
坐在树枝上的青衣少女嘴上可没闲着,仍在不停地数着。这个时。
衫少女突然噘着嘴抗议:
“错了错了,小青姐姐,是三十五才对,你刚才在第十九下时数快了一下。”
“哪有呀!我可是数准的啦!”
小青不服气,接着看到蓝衫少女一付准备力争到底的样子,吐了。
道:
“小晶呀,算我怕你了,三十五就三十五,反正我赢定啦!呵…呵…呵!”
说完更是捂着嘴,得意地笑了起来。
“哼!”
小晶嘟着嘴,不满地冷笑了一声,接着继续回过头去看瀑布里坐着的张无。
“三十六!”
小青继续数了起来,马上又引起了小晶的抗议:“小青姐姐,你做弊,他哪里有叫呀?”
但话刚一出口,“呀!”的一声巨吼又从瀑布里传了过来,自然又引起小青一阵大笑。
“刚才感觉到他的气劲变弱,就知道他很快又要叫了,嘻嘻,果然不错,呵呵!”
小青笑了起来,原来她竟能感应到百米外张无劲气的波动,单是这份功力也让人不可小觑了。
“哪有这样算的呀,万一他叫不出来怎么样,不行不行!姐姐你不能这样数!”
小晶说说着,小脸也激动得胀红了。
“好了,算我怕你啦!嘻嘻!”
小青也不再和小晶争辩,继续回头注视着张无的举动,而小晶在对小青扮了个鬼脸后,也同样回头紧张地看着瀑布里的情况。
密郁的树林在张无的叫声消失后,也静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卷动满地的落叶飞舞,煞是好看。
张无当然不知道小青与小晶在做什么,他甚至还没有发现她们的存在。
虽然时不时总有一些被窥视的感觉,好几次还警觉地往树林里看去,但都找不到任何可疑之物,还以为自己反应过度多心了呢!
“呀!”
又是一声巨吼,随着全身劲气在一瞬间激出,张无感觉到自己通过这十来天的修炼,不止在意志上还是气势上,甚至连真气也增强了不少,心中自然是狂喜万分。
这也难怪,因为他的武技虽然比不上星飞,但也不是差很多,所以也同样面临着一个层次上的极限问题。
不过由于他既不像星飞那样对武学充满执着,还有什么童年时的所谓承诺的信念支援;也不像杨子江一样,毕生以光复家族的荣誉为己任,不断地勤修苦练。
相对于这两个好友,他只是一个懒散的人。
要不是上次在擂台下被星飞与杨子江那强大的劲气所震憾的话,他还真懒得“进修”呢,哪像现在这样,每天下午都准时跷课跑来这里冲露天浴?
想到这里,张无禁不住由嘴角弯出笑意,这十来天里,对于“黑脸神”宋大雪任教的三年C班来说,简直就是一团乱。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先是杨子江躲到医务室里“疗养”,至今仍没有回来,也不知真是伤得那么重,还是舍不得那舒服的温柔乡。
接着就是核心人物星飞,无端端地请了个大假。关于原因也是传闻多多,例如最热门的答案:“跑了”。
每当听到其他人这样讨论时,张无总是忍不住笑得趴倒在地上,最后连自己也为了修炼时不时地跷课,一下子C班里的三个重量级人物算是都消失了。
于是整个班都静了下来,最后班里好像流行起跷课潮,每天都有一大群人借口这样那样的突发意外请假,气得宋大雪每天都暴跳如雷。
还有星飞的同桌夜小瑶,她虽然每天都准时上课,但却经常精神恍惚,也不知她到底在想着什么,但张无揣测恐怕多半也是与星飞有关。
“老大,你真是幸福呀!”张无在心里羡慕地想着,但他想归想,劲气可没闲着,仍然一声声地喝出,一次次地将流水拦住。…
“…八十七…八十八…八十九…”
当小青数到八十九时,停了下来,接着过了好一会,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紧张地大声数出了“九十!”。
随后更“耶”地一声兴奋地跳了下树枝,得意地大叫了起来,而小晶呢,在那一刻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耶…”“耶…”
小青不停地大叫着,不久后更高兴地跳起舞来:“小晶你输啦,呵…呵…呵!我早就说过他能坚持九十下的,呵…呵…呵…”
“嗤…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晶一脸不服气也跳了下来,接着更重重地“哼!”了声,大有。
蹦跳跳的小青说道:
“喂,小青姐姐,不用那么夸张吧!”
“呵…呵…,哪有呀,嘻嘻,小晶呀,前几天再加上这一次你输了的赌注,嘿嘿,这个月的碗都归你冼啦!耶…,呵…呵…呵…”
小青得意地大笑了起来,她笑得如此的大声,以致于连远在瀑布的张无都听到了。
“咦!”
张无刚想吐劲吼出时,突然间,耳中听到了从林里传来的得意狂笑,禁不住心中一愕,睁开眼睛往树林里望过去。
当然,青郁浓密的树林是不可能看到任何东西的。就在他心中纳闷不已时,突然记起一件事,暗叫一声:“不好!”
但…好像迟了点!
“救命呀……”接着水潭下传来“扑…通”的巨大物体落水声,水花更是溅起了足足一米多高。
这呼叫声也令林里忙着斗嘴的两姐妹静了下来,随后更同时用手捂住嘴巴,弯腰闷声大笑了起来,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谁!”
“咕…咕!”从水里冒出个大头来的张无大喝了一声,接着真气一提,从水里飞跃而起,几个漂亮的身法后就湿淋淋地站在潭边。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动静,自然听不到任何东西。
但他没有死心,马上飞身窜入树林,在密郁的杂草树枝里费劲地向前钻了几十米,直到实在受不了,才沾着满身草屑灰尘地飞身跃上一棵大树,四处瞭望。
当然,也是不可能看到任何东西的。
“奇怪,我明明听到有声音的呀?”
张无奇怪地自语着,接着又认真地找了好一阵子,仍然看不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才放弃离开。
而在离开的时候他可学乖了,不沿着原路回去,而是看准了几米外的另一棵大树,像只猴子一样灵活地跳到了那树枝上,接着再跳到另一棵树上,就这样没几下就回到了瀑布下的小潭边。
跳到水潭里洗干净身上的尘屑,张无收拾好衣物,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他又向湍流不断的瀑布与那突出的石头看了一眼,眼神变得复杂,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接着更扬起手对着那瀑布、那石头苦笑着说道:“拜拜!明天再来探望你们!”
说完就悻悻地离开了!
张无一离开,从一堆草丛里就钻出了两个同样满头草屑灰尘的少女。
“小青姐姐,你不要再怪叫了好不好,你看,差点就给发现了。”
小晶生气地对着正在拍拭着衣服的小青说。
“呵呵,下次不会了,真的!”
小青嘻嘻地笑了起来,接着又挤眉弄眼地说道:“小晶呀,明天还玩不玩呀!”
“玩!当然玩啦!”
小晶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更说道:“不过明天的赌注加倍,赌洗二个月的碗!”
“哇,不是吧,小晶,你已输了一个月啦,哪能加那么多!你想一下子翻本呀!”
“我不管,你要是怕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你甭想我会承认这几天的事!
嘿嘿!”
“我倒!你还真是…无赖呀!”
小青笑了起来,接着想了想,说道:“好吧,算我怕了你啦,嗯,这次怎样赌,想清楚哟,别又输了,嘻嘻!”
“我赌他明天一定过得了一百一十下!”小晶低头想了想后,非常有自信地说了出来。
“一百一十下呀!”小青听后也沉吟了起来,心中更是寻思着:“他大前天是六十下,前天是七十五下,昨天是八十下,今天是九十下,至于明天,嗯,照这连串的资料推估,最多应该是一百零五下以内。”
想到这里,心中大定,抬起头对着小晶说道:“好吧!就这么定了!反正我一定会赢的,呵…呵…呵!”
“哼!别那么得意!”
说完,小晶飞身跃起,往密林深处掠去,小青见状也忍住笑,运劲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那雪花飘舞,白铠一片的冰原里,星飞也从一夜不停的调息中醒了过来。
随着意识的渐渐凝集,星飞睁开双眼,周围的景物也开始一件件地映入眼帘,待看清楚时,却又令星飞愣住了!
在自己的前面,那原本应空无一物的平坦雪面,不知什么时候已堆成半米多高的雪墙,虽然像峰峦一样高低参差,但对着自己的那面却平滑发亮,如同被刀切成。
吃惊之下,星飞马上往左右望去,这才发现自己已被裹在层层雪堆之中。
“霍!”地长身站起,举目往四周环顾,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经过一夜大雪后,整个冰原都被雪叠高了,而自己由于还坐在原来的高度,这才会产生被雪裹着的现象。
对于这个解释,星飞感到非常的满意,回想刚才初睁眼时的惊慌心理,又是一阵好笑。
但脸上的笑容只挂了不到一秒钟,就突然间僵硬了,如同被急冻后的面饼,变得非常难看。
掩不住心中涌起的疑团,星飞又蹲下身,仔细地研究着那如同井墙一样围成一圈的光滑切面,甚至还伸出手,用掌心去触摸感觉着。
直到现在,雪墙切面才由于挤压,慢慢地开始变形,向里渗透突出。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星飞发现自己的头开始胀了起来,照理说自己坐在冰面上调息,雪片应该将自己完全地盖住才对,这样才合逻辑,但事实却又恰恰相反,那些雪就像被一层无形的墙挡住,只能在墙外不断地挤压叠高,根本就进不来。
也许正因为如此,在上面不断的压力下,雪堆的切面才会变得如此平整光滑。
在调息时会有一部分真气从体内自然溢出,这点星飞很清楚,但这些溢出的真气由于没有意识牵引,一向都是分散地从体内透射而出,不具有任何威力。
如果说是因为这些溢出的真气造成现在的这种现象,星飞大概会马上高兴地跳起十几米,然后又重新落地跳起。
但星飞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虽然自己体内新练成的“冰机真气”威力超群,但也不可能单靠那无意识溢出的真气做到这一点,更何况自己还远未能掌握它。
又仔细查看了一会,星飞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就是围着的雪墙虽然不太规则,但却大体上形成一个圆形,就好像将一个圆瓶插入雪中再抽起一样,而自己就处在那圆形的中心。
这个发现居然令星飞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星飞记起十来天前与雷文比武的情形,当时雷文身上也有一股气墙,化去了自己大部分的攻击。
星飞在事后也明白了那大概第三层以上的武技“护身劲气”,想通这点后,当时星飞真是既羡慕又得意,羡慕的是雷文并不比自己强多少,但却藉着家族的原因可以修炼如此多的高深武学,而自己用来用去都是“飞龙掌”、“指刀”等第四层的弱势武技。
得意的是,即使如此厉害的武技,最后还不是一样被自己击破!
当然,付出的代价也不是说笑的,几乎就陪上了这条命!但却因祸得福,不但激发了体内的“天机真气”,还在雪月姐姐的帮助下更上一层,变成现在的“冰机真气”,其间的因缘祸福,真令人感慨不已!
想到开心处,星飞禁不住笑了起来,接着更“嗤!”地发出一声冷笑!
想起雷文,自自然地星飞就想到李思无,脸色也随着心念的转化渐渐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按照陈老头的说法,李思无已达到了第三层的上位,也就是说可以修习第二层的武技了。对此,星飞除了感到羡慕与无奈外,倒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联邦现存的第二层高手,大部份都是出自三大世家。
本来以李思无的情况,就算不进入“武神石碑”,同样可以在家族长辈的帮助下,将武技推上一层。
但星飞以前也隐约听学院教务主任苏天说过,第二层的武技重的一是感悟;也就是说同等的武技必须配合同等的意境感悟,否则就算学了第二层的武技,也无法发挥,这也是为什么大部份第二层武技没有以书藉的形式抄录下来的原因。
而另外一点就是创招。武技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每一种武技的创造者都是因为对体内真气的运行有所领悟与发现,进而依照自己的习惯、修为,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武技。
这样创造出来的武技,对于创造者本身来说是非常合适的,但却未必适合于其他修炼者。这也是为什么“武神石碑”第二层只有武学理论与心法,而没有固定招式的原因。
对于这点,一些普通的修习者还感觉不到什么不妥,但到了像星飞这种境界,虽然“飞龙掌”等武技已经得熟之又熟,任何变化、任何技巧都了然于胸,可是出招时也常常会突然有种绑手绑脚的感觉,感到不能将自已体内澎湃的真气挥就而出。
星飞也曾怀疑过是否自己的“飞龙掌”练错了,但在花了好几天的功夫,仔细地研究过运劲的每一个细节、步骤后,星飞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自己绝对没有错。
而出招时的那种绑手绑脚的体会如果不是自己的错觉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一个如同在真气的修习遇到瓶颈,而去找苏天问出的答案一样“飞龙掌”不适合自己修炼了!
而这个领悟与创招的过程,只有在“武神石碑”中才能完成,据说在第二层石碑里刻着无数武学心法,人类这几百年的修习期间,就算将那些因无法传承而消失了的武学加起来,也不到其中的百分之一。
因为有如此之多的心法,所以总会有一种心法适合自己,而每一种心法也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运劲方法与真气理论,其中很难说有什么高低之分,就看你如何去体悟,如何去创招了。
至于雪族的“冰天真气”也可算得上是其中的异类,这是因为雪族本身就拥有“先天寒气”与其特殊体质,在修习同属性的“冰天诀”时更是如鱼得水,进而超越了第二层的范畴!
没过多久,星飞突然又想起杨子江与张无这两个好友,对于杨子江那据说源自第二层武技的“紫天七式”,星飞原本还半信半疑的,但自从上次见到他使出“逆风刃”后,就不由地令星飞大为改观。
他知道杨子江以前一定不会这一招,不然早就拿自己来试招了,就像以前自己学到新武技时拿他们两个来开刀一样。
也就是说杨子江的“风”式符合第二层武技的重要原则创招!这么说来,这“紫天七式”还真不可小觑。
而至于张无还有他那联邦学院内出了名的“霸拳”,星飞一想就不禁笑了出来,只因为他想起了张无创造“霸拳”的原因。
当时仍是二年级学生的他,有天练习拳法时发现在招式上可以进行一些修改,没想到却被当时的授课老师认为这是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将他训得一脸灰,随后更在上实习课时将他给揪了出来,当作是错误榜样来示范。
令那位老师大跌眼镜的是,张无不但没有泄气,反像被激起了斗志,结果真给他创出了一种新的拳法!
当张无得意洋洋地在老师面前使出“霸拳”时,甭提也知道那位老师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因为此事,使星飞与杨子江对张无另眼相看,至少星飞自认没有这个本事与耐性去创什么新武技,而且还创到了有门有路的程度。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星飞才又重新思考自己的问题。
“难道说“冰机真气”使自己拥有了类似“护身劲气”的保护层?”
星飞在心里想,这也许是唯一的解释吧!
星飞当然不知道在他调息时,“冰机真气”慢慢地溢出后并没有向外扩散消失,而是形成了一股股劲气围着他的身体不断地旋转,将那些飘落的雪花都挥扫出去,而星飞就好像被裹在风眼里一样,所以才会出现这样奇怪的事。
当星飞缓缓醒来时,这些劲气又渐渐返回他的体内。
“聚而不散”,是“冰机真气”的一项重要特征。
解决了心中的问题后,星飞再次站了起来,脸上逸出着自信与笑意,而那自李思无与杨子江一战后产生的恐惧阴影,也似乎在一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了以往那种自信与慵懒。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星飞!
不经意地往雪月消失的地方望去,只见一片平滑洁亮的冰面,正反射着阳光,相互闪烁辉映,好像一面面发光的镜子。
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但见不到雪月,星飞仍免不了一阵怅然,心中也生出了许多的担心。
但没过多久,脸上又露出了调皮的笑容,接着星飞闭上了眼睛,将神识能量送出,渗入冰山之中,想看看雪月在不在里面。
在“冰机真气”的支援下,神识轻易就透入了整座冰山之中,但令星飞非常失望的是,里面除了冰层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但星飞没有气馁,从冰山中收回神识,再向四面八方散扩开去,感应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以星飞现在的能力来说,已经能凭着神识洞察周围几十公里的情况了,但始终都无法找到雪月的踪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走得太远,还是有心避开,这令星飞在担心之余又多了一份失落。
“雪姐姐都不知比我厉害多少倍,我又何必在这里白担心呢?”
想到这里,星飞失声笑了起来,不再为这事烦恼,接着更对自己刚才的神识能量能扩张这么远而感到激动与得意。
“不知我体内的真气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呢?”
星飞在心里寻思,但不想还好,念动便如湍流激水,一发不可收拾。
亢奋中,手缓缓扬起,对准远处地面正想催劲发招,很快又叹了口气垂下了手。
星飞知道自己气海里已经储存了非常庞大的“冰机真气”,但自己的经脉气道还没有扩张到能适应这么强大真气的运转,如果冒然使出“飞龙掌”这种强大的招式,九成九劲气还没运到手上,就将因为承受不了“冰机真气”的运行,落得经断脉裂的下场。
这也是雪月为什么要叫他在这里修炼调息的原困。
禁不住心中一阵无奈,星飞满脸倒楣之色,他当然不会冒险出招,但修习了这么久,如果不使一两招出来露露眼的话,也实在是不甘心。
低头苦思了一会,蓦然间灵机一动,想到如果降低“指刀”劲气的话,也许能用。因为柔劲的“指刀”与纯刚的“飞龙掌”不同,劲气更是以点式击出,小心处理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越想就越心动,在心中盘算过出事的可能性非常小之后,星飞不再迟疑,将手指伸出,接着小心翼翼地从气海里牵出一股真气,那种紧张的神情就像面对着强敌。
随着“冰机真气”缓缓地流出,指尖开始泛出白色的光,接着星飞不敢再凝聚更多的真气,马上意念一动,随着指上劲气一催,“指刀”就“哧!”地一声激射而出,刺入了冰面之中!
“指刀”射出后,星飞的额头上也不禁地渗出冷汗来。这也难怪,刚才如果他一个没处理好,现在很可能已经出事了,但最后总算成功了。
心里想着,脚下却没有闲着,几个轻跃就掠到了“指刀”射中的地方,只见在那平滑的冰雪地面上已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细孔。
吐了吐舌头,星飞知道由于“指刀”的劲气是降低很多发出的,所以除了在不是很坚硬的冰面上击出一个孔外,看不到什么效果,中禁不住又是一阵沮丧。
由于刚才所用的劲气已经到了经脉可以运行的极限,再往上加是不可能的了,星飞低叹了口气正想放弃时,突然又想到一个念头:““指刀”的劲气是点式击出的,劲气飞出后就不再受到控制,这样的话就算连续击出多招也只能在地面击多几个孔而已。”
“那么如果源源不息地运劲呢?也就是说以“线”的方式发出“指刀”,控制住体外的劲气,就像用鞭一样,岂不是可以做到更多的事!”
想想着,星飞发现以前之所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是因为没发生过真气施展不出的情况,二是真气不够强大。因为如果要维持那些击出体外的劲气,必然需要消耗很多真气,而且还是成倍成倍地消耗,这对于以前的自己来说,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但现在却恰好两个条件都完全符合了。
“呵呵,我现在倒是真气过多,正好用这一招!”
星飞傻笑着自语,接着快步跃到一座小冰山前,然后扬起手指对准冰山的上方。
意念转动间从气海里牵出了一股细细的真气,甚至比先前击出的还要弱得多,源源不息的真气细水长流般流向指部,很快地手指就微微产生鼓涨的错觉。
为了要持久使出劲气,星飞采用了两个办法,一方面将“指刀”变细,以便将耗费的真气减少,另一方面先在手臂经脉里凝集储存一部分真气流,这样就可以大大缩短了调运的时间,就像一个中继站一样,可以保持真气运行的长久不衰。
终于,“指刀”击出,只见白色流光一闪就无声无息地没入了冰山之中,接着星飞手腕转动,猛地催劲一划、一拉,再一个圆弧回旋,这才收劲,然后满怀期望地盯着那片冰山!
白色亮晶的冰山在星飞收回“指刀”后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
就在星飞由期望变成失望时,“卡…嚓”一阵碎冰声传来,接着上方冰山徐徐错位滑下,然后“轰…隆!”一阵巨响后,笔直地砸倒在地面的冰雪之中。
原来星飞的“指刀”在发出后就已经穿透了这座小冰山,只是由于“指刀”发出的劲气太细太快,冰山上大部分的地方虽然都被切断了,但还来不及反应,仍然由那一小部分没有切到的地方支持着,直倒刚才,连最后撑着的部分都被压碎时才滑了下来。
“耶!呵…呵…呵!”
星飞可没去想那么多的原故,反正那块冰山最后还是给自己的“指刀”强行切开了。
就凭这一点就已足以令他高兴得跳了起来。接着上前查看那短了半截的冰山,只见切口处光滑如镜,就是用剑也不可能切得那么平整,心中的那份乐,自是没的说的啦!
紧接着星飞兴趣不减,继续用“指刀”切冰山,不过这次是从上往下切,将那秃了头的冰山两侧削平,再接着又清理了正面与背面,将原来耸立的冰山变成了一座竖立的奇形巨大冰块。
“呵…呵…呵!不错不错,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嘛!”
星飞笑嘻嘻地左右玩着被他的“指刀”整弄得不像山形的冰山。
接着又即兴发挥,将冰块削来切去,像艺术家用刀雕冰块一样,当然,两者的成品是无法相比,看星飞被自己的“大作”逗得笑得不停就知道了。
由于体内的“冰机真气”生生不息,所以尽管这样连续地使用“指刀”,真气也没有接续不上的问题。
反而由于不停地挥腕出招雕刻,“冰机真气”越用越熟,而这新“指刀”更是练得收发自如,得心应手,想切哪里就切哪里,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毫!
不知过了多久,星飞终于停手,不是因为真气消耗过大,也不是因为兴趣已失,而是眼前那原本粗壮巨大的冰山现在只剩下一根不到半米的可怜冰柱,而周围的地面上则散落着无数被“指刀”切成的细小几何体状冰块,看到这情景星飞心中又是一阵好笑。
“算了,不玩了!”星飞笑嘻嘻说着,话刚说完,蓦地又冒出了一句:“再用多一次!”然后“指刀”再次挥出,将那剩下的冰柱劈成了两半,这才满意地拍拍手收工。
“呵…”
停止了那些无聊举动的星飞把手向外伸展扩开,弯了个圆弧,接着又无聊了起来,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
而且很奇怪的是一直到现在,体内仍然是暖和和的,甚至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算起来,除了雪月的那几颗“冰晶”外,星飞已经有十来天没吃过东西了,抱头苦思了一会,大概是那几颗“冰晶”的奇特功效吧。
“这倒是不错的东西,改天再找雪姐姐要多几颗来吃,呵…呵”
心里想想着禁不住笑了起来,接着想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雪月,又是一阵叹息。
“算了,我还是继续调息吧!要快点才行,如果到武技大赛还不能自由输出真气就大件事了!”
一想到十几天后的武技大赛,星飞心中就像燃烧着的火焰一样炽热。接着就地盘膝坐下,闭上眼睛继续调息扩展经脉。
眼睛刚闭上,周围顿时静了下来,在以往的调息中,为了防止一些外界因素的干扰,星飞总会或多或少留下一部分意识在感官里,但自从刚才知道“冰机真气”
调息时会自动形成保护层后,星飞心中大定,干脆将感官里的意识都抽走,完全沉浸在体内“冰机真气”的意控之中,因此这时的星飞可以说已经完全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而事实上除了那匀长细密的呼吸外,坐在雪地上的星飞根本就和一个没知觉的死人没什么分别。
而意识在从感官里被抽出的那一刻,曾经向外忽地扩张了一下,接着瞬间又快速收敛回体内。
这过程尽管很短,但已足以令星飞产生难以言喻的震憾,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体会,与以前散扩意识观察远处情形不同的是,这次看得更清楚,虽然只是一瞬之间发生的事,但却有种动静了然于胸地感觉。
而意识敛入体内时,经脉通道之间的情形就更清楚了,将意识渗入气海中时,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在气海里团团盘旋着的“冰机真气”。
透过意识察看了体内的经脉情况后,星飞也不再浪费时间,开始缓缓地从气海里牵出“冰机真气”,沿着经脉运行起来。
为了能充分发挥“冰机真气”的威力,首先就要使其能在经脉里快速自由地运转,而星飞现在的经脉是以前的真气长年累月地扩展而成的,并不太适合“冰机真气”这么强大的能量体运转,所以星飞现在要重覆一次又一次地调息,使经脉通道在“冰机真气”的调运过程中,适应并作出相应的改变,这也是星飞最终的目的。
自从遇到陈老头,从他的口中,星飞知道了许多关于真气的知识,也加深了对武技的了解,最重要的是清楚知道了真气也不过是一种比较奇怪的能量体而已,这就不能不令星飞将它与一些常见的能量联想在一样,如太阳发出的光能,燃烧时产生的热能等。
“那真气与这些能量能不能进行转换呢?”
心中刚一动念,马上又暗笑了起来:“真是荒谬,越想越离谱了!”
接着也不再胡思乱想,安下心来继续控制着真气在体内快速穿行。奇怪的是每当“冰机真气”通过经脉时,星飞总会有种非常舒服轻松的感觉。
其实在昨天调息时就已经有过这种体会了,只是现在由于完全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体会更深、感觉更清楚。
渐渐地在这不断蔓延的舒泰气氛围绕下,星飞的意识开始模糊,最后更“醉”
了!
但“冰机真气”却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继续不停地重覆着从气海流出,再运行经脉一周天后徐徐归回气海的过程。
雪越下越大,地面上的雪层也越叠越高,而那自星飞开始调息就渐渐溢出的气劲也正围着星飞的身体盘旋着,像个保护层一样,将所有飘落附近的雪片扫了出去。
渐渐地,气劲形成的风越来越厚,最后终于完全地包围了星飞。
不知何时,雪月站在星飞前面,正怔怔地望着被旋飞劲气团团裹住的星飞,心中略加思索,嘴角就逸出了淡淡的笑意,似乎已经明白星飞体内的变化,眼眸里更露出嘉许的神色。
随后眼珠一转,看到满地散落的冰块,也就是星飞用新“指刀”弄出来的“杰作”,禁不住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弟弟呀,真是贪玩!”
想想着,似乎从星飞身上看到了部分以前的自己,眼眸中的忧郁似乎被这笑意冲淡了不少。
“哎…”突然一声长叹,雪月眼中那刚生出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难言的寂寞与失落。
转头往西方望去,看得非常得认真与执着,似乎能看透那一座座的山峰,越过那一条条的河流看到几千上万公里外的情形,渐渐地脸上又逸出了阵阵担忧。
蓦地,她宛然一笑,笑得非常得凄美哀怨,与哭唯一的区别大概在于哭能将内心的悲伤通过泪水倾泄,但雪月却只能透过这种无奈的苦笑来表达内心的感情;因为她的泪早已经流干。
传说,雪女的泪水化成了雪花飘落在大地上。
那么雪月的泪呢?在这片无尽的冰雪世界,到底有多少地底深处的雪,是由她的泪化成的…
从深思中醒过来,轻轻地摇摇头,接着又往星飞处望了一眼,雪月这才凌空飘起,瞬间消失在苍穹天际。
匆匆又到了第二天下午,当星飞沉浸在“冰机真气”的修炼中时,联邦天安市南区的深山瀑布里也没闲着,又…热闹起来了。
如同昨天,在一阵阵“啊…啊…呀…呀…”的大吼声中,密林深处里的两个少女也同时紧张了起来。
“一零四…一零五…”
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小晶神气起来了,这从她脸上的得意笑容就可看得出来,而站在她身边,年龄看上去要大一点的小青则有点沮丧,脸上尽是倒楣之色。
“这个家伙,今天都不是吃了什么鬼药,怎么一样子厉害那么多了,哎,倒楣!”
小青在心里暗想着,从小晶数到一零五时,每往后数一下,她的心就猛跳一下,失望也增多了一分,自然奇怪起张无为什么今天一下子变强了这么多?
其实,昨天张无原本可以坚持到九十五次以上的,只因为受到干扰才在九十次时被水冲了下去,今天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自然大出小青的预料。
“一零八…”
数到了最后几个数了,这时的小晶也像故意气小青一样,将语音拖得长长的,顿时又惹来小青的一阵白眼。
但小青也只能这样了,心里早就后悔昨天不该那么样轻率地答应小晶的赌约,想想着,有点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虽然还没有真正数到一百一十下,但小青感应得到张无现在仍然劲气盈足,想来一百一十下是没问题的。
“一零九…”
终于到这最后的关头了,小晶感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全身甚至还热了起来,毕竟,只要再数多一下,那么前几天输光了的赌注不但能彻底收回来,还能倒攒一倍!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那份乐自是没得说。想想着,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盯着远处瀑布里的张无,期待着他那最后的一叫。
张无当然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已成为别人的赌具,通过这几天的修炼,现在感觉好得很,不但体内真气比以前精纯许多,感觉到对于自创的“霸拳”也有了新的领悟。
照这样子看来,用不了多久,又可以使“霸拳”更上一层了,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乐滋滋的。
在刚才再一次溢出劲气后,正如小青的感觉样,他体内真气流运顺畅,再多坚持一阵子也不难。
只是…做不做得到与去不去做根本就是两回事!
“霍”地在流水的冲击下长身站起,接着劲气一吐,纵身跃下,如蜻蜒点水般准确地跳回潭边的石头上,身法干脆俐落,而且非常漂亮!
他这么早离开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排除与小青串谋的可能性之后,就只剩下一个理由:不想再像前几次那样,在真气用光后被冲下去吃水草。虽说也受不了什么伤,但这种狼狈的事还是令张无大感面上无光。
更何况这些天来在这里受了一肚子的闷气,现在总算抬起了头,心里的那口气也顺了很多,毕竟,这是第一次能完完整整地跳上去,然后完完整整地跳回来。
基于这些原因,张无在感觉到差不多时(也就是在小晶数到一零九下时),收工不干了!
随后张无感到非常的高兴与轻松,得意地往那仍然“刷…刷”作响的瀑布看了一眼后,就哼着小调儿满意地走了。
随着他的离开,密林里,一个一只手使劲地拉住同伴,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来的少女,也大大地松了口气,接着是那令人恐怖的暴笑声连绵不断地传将开去。
“哇…哈…哈…哈…,笑死我了,呵…呵!他简直就是我的幸运之神,超级偶像呀!哇…哈…哈!”
小青越笑越开心,最后竟连站也站不稳,双手撑着趴倒了在地上,看样子,眼泪都怕要笑出来了。
刚才幸好她早有先知之明,及时拉住快要被气疯的小晶,不然的话,近乎失控的小晶早已冲出去找张无拼命了!
而小晶呢?奇怪的是,现在小晶居然平静了下来,即没有哭也没有笑,但从她那阴晴不定的小脸上,很显然也正在盘算着什么一样,很快地小青也发现了她的异样!
“小晶,你怎么了,呵呵,别伤心呀,嘿嘿,反正都成了定局,嘻嘻,不过,这一次再加上前几次的赌注,呵呵,一共是三个月的碗都归你洗了,呵…呵…呵!”
小青说到这里时,好不容易才忍住的笑意再一次爆发了。
“我们回家去吧!”
小晶冷哼一声后转身就走,小青见状也只好忍着盈盈笑意跟了上去,但没走多远,小晶蓦地又停了下步来,望着小青说道:“小青姐姐,你先回去吧,我要去西山弄点东西!”
说完,也不等小青回应,飞身跃起,快速地向着另一边奔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那密密郁郁的丛林之中!
“西山!”
小青奇怪地想着,接着更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小晶怎么往北面走了?”
北边是张无离开的方向,一想到这里,小青就像恍然大悟一样,低着头又想了一会,接着才又笑嘻嘻地往北面悄悄地跟了过去。
在离瀑布十多公里的森林边缘,张无正乐滋滋地哼着小调漫不经心地走着,由于时间还早,他也不急着回去,而是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到底是去探探重色轻友的杨子江呢,还是去其他什么地方玩。
就在他难以决定时,前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小女孩的惊呼,顿时,也不及细想,劲气瞬间遍布全身,接着弹身掠起,快速地往前面赶去。
只听得衣袂劲气声阵阵,转眼间,张无就找到了惊叫的来源一个倒卧在地上的小女孩!
“小妹妹,你没事吧!”
快步掠到小女孩边后,张无扶起那仍然倒在地上的女孩,接着紧张地问了起来。
“哎呀,大哥哥,我摔伤了,好痛呀!”
小女孩说说着不知是不是扯到了伤口,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接着还像示意般用手往那仍贴在地上的脚指了过去。
张无听后,连忙松开了扶着小女孩的手,接着往她的脚望过去,大概是想看看伤成什么样子吧。
在这个时候,小女孩突然挺起身,同时伸出一只手往张无的肩膀按去,就像想借力站起一样。
“别急,让我先看看你伤得怎样!”
张无笑了起来,接着掀起了小女孩的裤脚,正想细看时,小女孩按在他肩膀上的小手不知什么时候已滑到了他的背心。张无本不以为意,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卷起小女孩那声称摔伤了的裤脚后,只见一只晶莹雪白的小腿,哪有什么伤口,简直连个疤痕也看不到。
心里正纳闷着,突地背心一凉,一股诡异的真气急速涌入,瞬间就往经脉气道直接渗入。
大惊之下,张无马上动念想提劲抗拒,但已太迟了,真气还没来得及运出,经脉就被那些诡异的真气堵住,一点也用不出来,随后全身僵硬,不能移动分毫。
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直卧在地上痛叫着的小女孩也猛地跳了起来。
“哈…呵…呵!知道我厉害了吧!”
一边拍拭着衣服上的尘土,一边得意地望着只能“呵…呵”干瞪着眼望着自己的张无,小女孩大笑了起来,不用问也可知她就是抄小路跑到张无前头报仇的小晶。
“你这个混蛋死家伙,害我输得那么惨!”
“你一定很开心了,是不是!”
“说!你到底是不是和小青姐姐串通在一起来骗我!”
“…”
一阵阵的怒骂伴着一阵阵的拳脚,小晶毫不手软地招呼在张无身上。
只痛得张无张大著嘴“呵…呵!”不断地大叫着,心里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罪了这么一位女煞星。
但张无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之后又惹得小晶火起,提起脚直往张无脸上揣去,顿时张无就变成了大花脸。
踢了一会儿,小晶也累了,但心中那口气还没泄完,不经意间往不远处一棵大树望去,马上又想到了好主意来。
随后小晶双手使劲托起了张无的一只脚,直往大树走去,被拖在地上移动的张无,只觉得后背不断传来火热剧痛,时不时还撞上一两块突起的石头,痛得他死去活来。
好在大树并不远,很快就到了,小晶手一放,把张无扔在树边,然后跑进森林里,也不知干什么事去了。
就在张无暗自庆幸时,小晶又回来了,手上还拿来着一大串的草藤。
“她又想干什么!”这个念头刚一生起,张无马上就从小晶接下来的举动中猜了出来。
只觉得脚根一紧,似被草藤捆住,接着整个身体都被升了起来,最后笔直地倒悬在树枝上,呼吸开始有点困难,脑海里更是一片昏眩。
一阵风吹得身体来回晃动,只痛得张无又是一阵“哼…呀!”
“哈…哈…哈,你现在该知道得罪姑奶奶我的下场了吧!哈…哈…哈!”
吊起张无后,小晶感到非常满意,拍了拍手,得意地大笑了起来,在听到张无的惨叫声后,心中忽地涌起“会不会做得过份了”的念头,但随即又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着连洗三个月碗的倒楣事,愤怒瞬间就掩盖了那丁点儿刚生出来的悔意。
“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虽说一点也没有过意不去,但吊住张无后,小晶也没继续折磨他,拍拍小手后就高兴地走了,在离开时她还不忘回头补多一句:“记住,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哈…呵…呵!”
说完后还提起拳头吹了口气,脸上露出恶魔式的笑容来。
“救命呀……”也不知是因为被吊着倒立的缘故,还是小晶渗入体内的真气开始减弱,渐渐地张无已经可以叫了,顿时马上大声呼叫起来。
但,在这树比人多的地方,哪会那么巧有人路过呀!
其实也不能说是没有人在的,喏,在不远处另一棵大树后,一个少女正捂着嘴笑得趴倒在地上,她就是小青,她一直跟在小晶身后,自然也目睹了小晶的整个报仇计划。
“嗯,要不要去帮帮他呢?”
小晶走后,好不容易收住笑的小青就开始思索,这时一阵急风吹至,张无的“哼…呀!”惨叫声又传了过来。
“算了,他总算是帮了我个大忙,就帮他一次吧!”
终于小青下定主意,从地上捡起了一张落叶,接着往叶里输入真气,然后瞄准吊着张无双脚的草藤,“哧…”地一声,就割断了草藤。
接着只听张无“哎…唷”一声,连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了下来,自然又引发小青一阵笑意,就在她头痛要怎样才能解去张无体内的经脉封锁时,令她吃一惊的是,没过多久后,一直横躺在地上的张无居然右手撑地爬了起身来,正在解着脚上的草藤呢!
虽然早知道张无武技不弱,但小青仍没料到他可以这么快就解开体内的真气禁制,这样看来小晶幸好走得快,不然的话,现在就该轮到她倒楣了,一想到这里,心里就觉得好笑。
“见鬼,今天真是倒楣!”好不容易才疏通经脉的张无顿时觉得全身一阵酸软,揉了揉手腕关节,好在小青虽然踢了他不少脚,但纯粹是出气式的,并没有运上真气,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轻松了。
回想起刚才小晶侵入体内的诡异真气,心都寒了起来,接着更是打定主意以后都不来这里了。
虽说自己未必会输给她,但与这么一个小女孩交手拼命也实在是没面子,还是避之大吉吧!
对,避之大吉,越想就越肯定!接着勉强站了起来,谁知扯到痛处,又是一阵冷哼,然后才踉跄着脚步离开了。
而张无始终都不明白的是,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摆明是来寻仇的女孩,这个疑团一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一年多后与星飞、杨子江一起来到“武神石碑”,与小青、小晶重会时才得以解开,当然,那是后话了。
张无走后不久,小青才从树后走了出来,笑着往张无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后,也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张无的瀑布修炼就告一段落,至于那远在极北之地的星飞,则因为完全沉浸在修炼之中,并不知道光阴似箭,不知不觉间已过了很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