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下山
“哎呀!大师兄怎么还没回来啊?都老半天了!哎呀!”
波浪子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客厅里转来转去。
云中子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道:“你不要在我面前晃了,那个什么于彩瑶不是约了大师兄在日落之前决斗吗?现在太阳才落下一半而已,还早着呢!”
奇天云等了一个上午,也有点烦了,于是问道:“于彩瑶是什么人啊?”
波浪子一边在那儿踱来踱去,一边说,“于彩瑶是远近闻名的捕头,有很多大盗头目都栽在她手里,她要挑战大师兄,不知道是为了扬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嗯……”
柳叶子垂首坐着,抓着自己的右腕使劲捏着,以使自己能镇定下来。
“吁——”老远传来一声长啸,虽然相隔很远,不过还是震得奇天云耳朵有点难受。
柳叶子从椅子里跳起来,叫道:“回来了!”飞快地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她跟在漂游子后面一起进来了。
波浪子赶忙奔了过去,“大师兄一天都没吃饭吧,肚子有没有饿啊?”
漂游子一坐下,他又过去嘻笑着道:“大师兄啊,听说那个于彩瑶不仅武功好得很,人也长得标标致致的,大师兄有没有趁机摸她两把,占她点便宜,省得她这么猖狂,竟敢射袖箭挑战——啊!啊!放手啊!”
柳叶子揪着他的耳朵用力扭着,狠狠地瞪着他痛苦的表情,“哼!难怪你剑法一直这么差劲!原来脑袋里满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
波浪子挥拳狠狠往她胸口捣去,柳叶子松开手退后两步避开了。
波浪子怒道:“我差劲,你又好到哪儿去了!哪次比试剑法你赢过我?”
柳叶子双手叉胸,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师姐就是师姐,就算打不赢你还是师姐,怎么,不服气啊!”
云中子打个哈欠慵懒地道:“别吵了,我昨天看星星看到清晨,一晚上没睡,现在又为了等大师兄撑了一个上午,实在是困死了,啊——”
俩人正吵到兴头上,竟不约而同地朝他怒道:“要你率裁矗
云中子吓了一跳,他揉着睡眼走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补个回笼觉,一边还嘀咕道:“我招谁惹谁了。”
奇天云不理会吵得天翻地覆的俩人,瞧了瞧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的漂游子,他不知道这场比武到底战况如何,不过看他现在仍然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总算是释怀了。漂游子身上有股顽强不屈的力量,似乎没什么事能让他低头,想想自己的怯懦,觉得很不服气,他忽然大声道:“漂游兄,我想现在就下山去!”
一直安静地坐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的林雪,闻言失声叫了一下。
吵闹不休的俩人此刻安静了下来,看着奇天云。
漂游子睁开了眼睛,缓缓道:“奇兄弟这么快就住腻了?”
奇天云摇头:“不是,我一天没有做完那件事,心里就一天都不舒服,所以……”
波浪子好奇道:“到底什么事情这么急啊?有决斗那么严重吗?说出来,也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啊?”
奇天云黯然道:“说出来,也许又有一场血光之灾。”
柳叶子也忍不住问道:“既然是血光之灾,难道你一个人就能扛得住吗?”
奇天云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只是想在还没有酿成更大的血光之灾之前,将它完成。”
“既然事态紧急,那我就祝你马到成功了。”漂游子起身走了出去。
众人无语。
告别一番后,奇天云下山了,站在山下朝山上的林雪挥了挥手后,离开了这个呆了两天的地方。
“唉!天下之大,到底何时才能找到这个人呢?”走着走着,他又迷失了方向。
眼前是一条大路,路两旁不知道都会通向哪里。
奇天云发了一会儿呆,不知该怎么抉择,他瞧见路旁有个老汉躺在树下睡懒觉,就走过去摇醒他,问他这条路的两边都会通向哪里。
老汉指着道路说北面可以通往一个小城,南面可以到达一个小乡镇。
他谢过之后,发了一会儿愣,往路的南面走去。
“在乡间地方应该更能找到那种没什么贪心的人吧?”
傍晚时,路两旁的酒家和茶寮还有饭庄传来的吆喝声吸引了他的目光。
饭庄里的食客们安安静静地在那儿吃饭,茶寮里的人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而酒家那边却传来划拳、大肆喧哗声。
其中有一桌,明明只有两个人,却是最为吵闹,喝酒的是一个肥面大耳的粗鲁汉子,还有一个健壮的中年人,他们旁若无人地边喝酒边高谈阔论,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
奇天云见他们两个如此健谈,看来一定是很好说话的人,应该可以问点事情吧?
他走过去坐到他们那桌,拱手问那个肥面大耳的汉子:“大叔,请问你知不知道,呃,此处可有尚武的人家?”
那汉子打住话语,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他,在伙计过来问奇天云要喝什么酒时,忽然一拍桌子嚷道:“年轻人,你问这话就问对人了,你可知我是什么人?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便是本地刀法最好的人,我的祖师便是一千多年前周朝时的庖丁,你可听过他的大名?”
“庖丁?”奇天云搜肠刮肚地想着,他爹以前可曾跟他提过这个人,“他是何许人也?”
“哼!我知道你这家伙有眼不识泰山!不过没关系,实话跟你说,想跟我学刀法的人那是要排长队在我家门外跪上几天几夜,我还未必会瞧他们一眼,不过看你这年轻人合我眼缘,你只要跪下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句师傅,我就收你为徒,传授你举世无双的屠牛本事!”
奇天云见他说地这么郑重,正要婉拒一番,旁边那个中年人却挥挥手道:“老田啊,你吹什么牛啊,上个月不是听说你给一个少妇斩肉时,手指头被斩刀划了一道口子吗?”
老田本想辩解一番,那人却继续说:“哼!要说起我老孙的捉蛇本事,那才真正是无人能比的,管它水蛇、旱蛇、花斑蛇、青蛇、白蛇还是蟒蛇,我老孙照样是手到擒来,要不是没人跟我学这门手艺,老子早想成立一个‘捉蛇帮’,自任第一任帮主!”
老田却道:“老孙,五天前,不是听说你被一条小花蛇咬了一口吗?”
老孙一听这话,火都冒出来了,大怒道:“奶奶的!要不是那天我跟我那婆娘吵了一天架,吵得晚上睡不着觉,搞得第二天清晨起来时精神恍惚,老子怎么会被这条该死的小花蛇咬到!奶奶的,老子一棒就把它的脑袋打扁了,还把它踩在脚下踩个稀巴烂!奶奶的,这小花蛇竟敢藐视我这捉蛇祖宗,岂不该死!”
老田道:“死都死了,哪来什么该不该死?”
老孙此时似乎还不解气,又把酒碗重重往桌上一放,骂道:“他奶奶的!待老子寻到这小花蛇的爹妈兄弟姐妹叔伯表亲,老子要将它们一网打尽,诛九族!呜呜——”
奇天云不明白他怎的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了。
却听老田唉声叹气道:“老孙啊,你怎么又想起那些陈年往事,不是都过去了吗?”
老孙大声哭嚎起来:“操他奶奶的!凭什么那些王公贵族杀了人就可以免死,老子打死他的龟儿子就要被诛九族,那龟儿子不就是比武不成,重伤不治吗?那家伙武功不济,干我鸟事!老子要不是人单势弱,真想也去杀光他全家!”
老田在他碗里斟满酒,又在自己碗里斟满了,劝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报什么劳什子仇,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那些亲人在天有灵的话,看到你现在好好地活着,也该安心了。”
奇天云默默走开了,一直往南走去,看来以后不能随便这么问别人了。
走了一会儿,肚子饿起来了,他从包袱里拿出干粮边走边吃,刚要再拿出一些来吃,一声大喝吓了他一跳:“过路的!留下买路财!”十来个持械的蒙面人从路旁的树丛中跃出来,将他围在中心,周围已经没有一点退路。
奇天云本能地探手摸往身后的包袱,但是他是不能轻易亮出兵器的,这样实在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虽然以前对付“银刀门”的人时,被迫使出了随身携带的兵器,可是经过这些日子,他已经极不想将它使出来了,他只怪自己没有早点买一把单刀,可能还有一拼之力,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