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异空惊变
见他出手,戒空方丈又惊又喜,心道:“戒嗔师兄功力在寺中数一数二,只有他才能敌得住这大魔头!我本不想耽搁了他多年禅房修行,可形势危急,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戒嗔禅师双手合十道:“施主与戒痛师弟无冤无仇,为何下此毒手?”
青眼妖圣森然道:“本座一生杀人无数,大多都是无冤无仇,你待怎样?以为挡下本座一招‘妖极灭神刀’就自持必胜吗?”心中不服,虽听说过戒嗔禅师的名头,仍是不惧,两掌聚气,再次运起刀芒。
戒嗔禅师呆了呆,说道:“施主若是执迷不悟,老衲也只好被逼出手了!”
青眼妖圣笑道:“废话,你不出手,本座还觉无趣呢!老实说,你的《金刚佛印》练到了什么层次?”他刚才与戒嗔禅师交手一招,已试出戒嗔禅师身负深厚无比的金刚佛印真力。
戒嗔禅师不懂说谎,回答道:“《金刚佛印》神功共分五大层次印法,老衲练了四十余年,功力达至第五层印法初阶境界,距离圆功尚远,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再进一步。”
青眼妖圣一惊,暗道:“你奶奶的,臭和尚原来练到了第五层印法,难怪这么厉害!本座《碧血真经》只到第七重天,要胜这臭和尚看来并非易事!”信心微见动摇,面上狂傲之色就收敛了几分。
戒空方丈暗自皱眉,心想:“戒嗔师兄怎能这样老实,把自己的底细随意告诉敌人?若他也战败,今日龙翔寺虽不至灭亡,但今后在江湖上声威尽损,也难有立足之地了!”胡思乱想,担心龙翔寺声誉受损,不免忐忑不安。
楚云河被抬到大殿中,那些负责搬运的僧人急着观战,也不再理会他们,各自出殿去了。楚云河睁眼瞧瞧身边的莲池莲景等人,见他们兀自昏迷,不省人事,心道:“晕在这边的,足足有好几十人,少我一个,旁人也不会察觉。”当下轻手轻脚爬起,从侧门溜出大殿,向藏经阁方向悄然行去。
到得藏经阁附近,一路行来果然无半个人影,心中暗暗高兴,忽想:“寺中守护藏经阁的高手和尚应该不会擅自离开吧?该死,必定如此,否则是人都可以去偷去抢了,龙翔寺早就关门完蛋!我可绝不能大意,否则一旦失手被抓,大师也保我不住!”
“小心,一定得非常小心!成败就在今日!”楚云河心跳加剧,不住告诫自己,慢慢绕过了藏经阁正门,来到侧旁僻静无门之处。
楚云河自言自语道:“你娘的,富贵险中求,为了得到神功秘籍,就算冒险也要拼一次!”见四下无人,就弯下腰来,用手轻轻掀抛墙角木板。
他这几年来不是没冒出过偷取秘籍的念头,早一直留意藏经阁有无突破之处,路过时老远望见藏经阁侧旁一角,木板似乎腐烂严重,便一直留意,幻想着某日从此处偷偷溜进,神不知鬼不觉地盗了秘籍逃出,可惜多年来藏经阁始终戒备森严,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今日今时,楚云河终有机会动用这梦想中的秘密入口。那木板腐化已久,经他狠抛几下,果然就破裂掀开,见着了藏经阁内部。
楚云河大喜:“这法子果然使得,我楚云河聪明绝顶,不愧是惊世奇才!”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将那破洞尽量扩大,然后趴低身子就往里边钻去。那破口处不过狗洞般大小,楚云河身体勉强进去一半,到了腰间,忽然卡住再难前进。
楚云河吃了一惊,连忙倒退,想出去再试,可木板卡得甚紧,楚云河几次发力,居然纹丝不动,他又不敢以蛮力突破,只怕弄出大响动,惊动了守经的僧人,霎时间面色大变,暗叫糟糕。
他半边身子处于藏经阁内,见其内空间宽阔,四处都是两丈多高的巨大书架,一排连着一排,上边整整齐齐摆放着数之不尽的秘籍。这对楚云河而言,当真是比任何金银珠宝更加吸引,可惜现在动弹不得,空自着急,否则早已冲上,尽情搜索。
突听得一个沙哑声音自门口传来:“我好象听到后边有些奇怪声音。”接着另一个声音问道:“真的吗,慧静师兄?”
沙哑声音道:“慧生师弟,你去瞧瞧。现在大伙儿抗敌去了,只留下我们两人看守,千万不能大意了!”
那慧生道:“是。”
楚云河知道二人乃是守护藏经阁的高手,听那慧生脚步声逐渐逼近,只把他吓个魂飞天外,心呼:“不好,还没得手就被抓到,要是因此戳瞎两眼,割断手筋脚筋,那不是血本无归,前途尽毁?”记得常听老一辈的和尚提起,盗取秘籍的过犯,只比偷看别人练功更是严重得多,一被对方发现,多半就是非死即废了。
楚云河惶极,心想:“管不了那么多了,趁现在强行退出去再说!”顾不得发出声响,正要发力退出洞去,猛听慧生惨呼一声,接着听到慧静发出阵阵沙哑怪笑,传来砰砰打斗之声。
楚云河一惊,便不再动,心道:“发生了什么事?”眼前有许多书架挡着,却是瞧不见慧静与慧生身影。他不敢多管闲事,忙借着两人打斗之声,奋力挣扎,发出咔咔轻响。他咬牙发劲,肚腹丹田处被木板卡得厉害,真气翻腾不休,顿感胀气似要放屁,不由大恨:“倒霉起来,连这邪功也要趁机与我为难!”
听慧生嘶声叫道:“慧静,为什么暗算我?”不住喘息,似乎伤得不轻。
慧静狞笑道:“有人给了好处,要我大开方便之门,所以你不得不死!”哈哈一笑,又道:“慧生师弟在寺中虽是名列前五的大法师,可惜如今泥丸宫为我指力所破,法力溃散,怎能不败?”出手加倍凶狠,绝不留情。
斗了十来招,慧生哎呀惨叫,轰隆一声,似撞倒了一排书架。与此同时,楚云河情急下内息运转,终于忍不住砰的大响,放出响屁。此屁威力甚劲,木板破裂处立遭喀嚓扩大,楚云河身不由己就撞入了藏经阁内。
幸运的是,他撞裂木板及放屁之声刚好被慧生撞倒书架之声盖住,是以慧静并没察觉。
楚云河捂住口鼻不敢发出声音,听慧生厉喝一声:“我就算死了…也不容你这恶贼染指秘籍!!”口中叽里咕噜念了句咒言,似扔出某物,在地面发出波的声响。
楚云河好奇心起,透过书架的缝隙,悄悄向外观望。见得藏经阁内烟雾升腾,激散开去,雾中走出一身披金甲,手持大刀的神将。那神将身高两丈,威猛无比,而面目僵硬,似无情感,惟独两目锁定慧静和尚,爆射凌厉电光。
慧静乃是个相貌普通的中年武僧,楚云河在寺中曾见过他数次,倒也认得,听说他武功甚高,在慧字辈僧人中名列前十,即使戒字辈高僧,能胜过他的也不多见。他平时面目憨厚,老实规矩,是以方丈将看守藏经阁的重任教托予他,要他与另外数名慧字辈的高手共同担当。
慧静倒退两步,颤声道:“你!你竟然懂得召唤金甲神将的法术?”目露惧色,似对那金甲神将颇为忌惮。
慧生身体单薄,中了慧静暗算,已是奄奄一息,强笑道:“你没想到吧?这召唤的法门无需依靠泥丸宫凝聚法力砸碎晶珠即可施展,有九空异界的金甲神将在此,岂容你这恶贼放、放、放……”肆字尚没讲出,一口气转不过来,四肢一挺,就此毙命。
慧生虽死,却影响不到那金甲神将。金甲神将豁然出刀,狠狠一刀落下,轰隆声中刀气逼出,数排书架立如纸扎般被撕裂,坚厚墙壁亦被刀气一轰而破。
慧静险险避过一刀,心下骇然:“好强的力量,听说这怪物九空异界中的第六度异空,超凡身躯金刚不坏,果然非同小可!如有它在此搅局,我如何能够取得秘籍?”
楚云河躲在书架后见了,更是吓得瞠目结舌,心道:“娘啊,这大块头好生厉害…原来学法术也能大杀四方,看来以后有机会我也得多少学上两招才是!”他自小仰慕武者以武技克敌制胜,便总觉得修行法术的法师术士乃是旁门左道,不值一提。而此刻见了金甲神将强悍绝伦,杀力无铸,不由对玄门法术大大改观。
慧静不敢与金甲神将硬拼,一味展开身法游斗,金甲神将刀法迅猛,只攻不守,虽气势慑人占尽上风,一时半会儿也难将慧静打倒。
慧静心道:“凡是召唤异物,必有时限,待我熬得这怪物消失,便能不战而胜!只希望此番打斗,别惊动了其他僧人!”
斗得片刻,忽然一灰衣人从门外掠入。金甲神将两眼亮光一闪,察觉有人接近,立时就要挥刀相向。
那灰衣人嘿嘿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宝珠,将珠子对准金甲神将,沉声念道:“尘归尘,土归土,来往生者安宁,速返异世归真——”他话音刚落,四周立起浓雾白烟,随即将金甲神将包围。
那金甲神将倒提大刀,向灰衣人抱拳一拜,退后数步,便隐身烟雾之中。烟雾顷刻即散,金甲神将早不见人影,瞧来已返回了自己的空间。
楚云河又惊又奇:“这珠子是什么东西,怎能克制这威猛神将?”
慧静像是认得来者,喜道:“想不到你居然有这等宝物!”
那灰衣人将珠子收起,淡淡道:“这异元灵珠只能将九空异界第七度异空以下的异物逐回,若是换了更高层次的,就全无作用了。”
慧静抹汗道:“幸好这金甲神将只是第六度异空的东西…”顿了顿,埋怨道:“怎么来得这么晚?”
那人道:“我得先确定附近是否安全。”
慧静哼道:“你信不过我吗?”
那人哈哈一笑:“的确信不过,我凌昆只相信自己!”
楚云河暗想:“料不到这慧静如此狠毒,连同门师弟都不放过,我今天若能走脱,定要把他恶行告诉戒嗔大师!”又想慧静杀害师弟都毫不手软,要杀自己多半更是来得畅快,当下一动不动藏着,只恐被其发现灭口,紧张下连盗取秘籍之事都忘得干净。
楚云河仔细瞧那自称凌昆的少年,见他年纪不过十八九岁,一身寺内杂役的装扮,显然是想掩人耳目。他眉目清秀,面上戾气却重,两目炯炯有神,瞧来颇为老成。
“这慧静和尚不是个好东西,这个叫凌昆的家伙又是什么来头,好像没听说过!”楚云河暗自嘀咕,自觉将来练成神功,要胜他二人不难,但现在非常时期,还是少惹为妙。
慧静瞪了凌昆两眼,冷冷道:“我也信不过你,东西带来了吗?”
注解1泥丸宫:泥丸宫即丹田宫。居九宫之中央。近于泥丸宫之四宫,称为四方,远于泥丸宫之边缘区域之四宫,称为四隅。道家对泥丸宫之称颇多,有天脑、黄庭、昆仑、天谷等几十种之称。所以《紫清指玄集》写道:“头有九宫,上应九天,中间一宫,谓之泥丸,亦曰黄庭、又曰昆仑、又名天谷,其名颇多。”
泥丸宫本为道家说法,但在本书中当作人身凝聚法力之处,不作深究,一于通用,和尚们也如是称呼。若有不服者,请向作者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