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认错人了
李信又开始攻城了，让人麻木。
晋阳城守军无不慨叹周边地区的排水和渗水系统实在太好，不然也不至于几天的时间就能将一丈深的水给全部排掉和渗入地下。
当然渗水的时候哪怕是距离地表十几丈深的地道里面都有些湿漉漉，让守军无言以对。
这次似乎真的是发了疯，秦军的攻击十分顽强。虽然前线比较惨烈，秦军的有生力量却是越大越多！
从其他国家征召过来的军队陆陆续续地赶到晋阳，让远处秦军的军营看上去黑压压一大片。
那如同搬家的蚂蚁般陆续前往秦国军营的士兵，让晋阳守军看的牙痒痒！
秦政派人将铸造成的武器也给运送过来了，大车小车连成一片，看着有些打击守军的信心。
不过还好，洪水没有让晋阳损失一丝一毫，这也算是找齐了双方的平衡。
寒风扑面，如同刀子一般从脸上刮过，并没有将人的胡须顺便给刮掉。
战旗被吹的咧咧作响，左卷右卷之后绕在旗杆上裹成一团，将旗杆压的老弯。
天气多云，大风，没有太阳。
严寒并没有隔住双方炽热的碰撞，双方的厮杀日趋白热化！
又是三天时间，秦国多次攻上城墙，又被守军反扑回去。
此时秦军剩下的精锐已经不多，只有十来万人，而那些被征召的百姓军则是彻底成了炮灰！
当初李信以为攻下晋阳城没戏，所以摆烂。之所以会那样，主要原因就是当时没粮，而且兵力估算也不足以攻下晋阳。
现在没日没夜连续攻打晋阳三天三夜，洪水剩下的那不到七十万人伤亡早就过半，之所以能剩下十来万的精锐，主要是这些人一直在最后压阵，并没有上战场。
陆陆续续来到这里的百姓军，也有五六十万了，经过临时组建编制，以及草草训练一两天之后，他们也到了上战场的时候！
晋阳城下，已经彻底变成了绞肉机，每时每刻都在吞噬着双方士兵的血肉，然后将其搅碎！
这些天萧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他从一开始就没合过眼，直到现在再次征召的十来万百姓上了城墙，还是止不住秦军的疯狂！
萧然、张良以及小白这晋阳城三巨头并不是没有想过要离间那些从各国征召过来的百姓和秦军的关系。
可这些人似乎认命一般，对晋阳军的劝降不闻不问，拿着武器低着头只管进攻，似乎已经对自己的命运麻木，早已认命。
人活着总要有点希望，才会有奔头，才会学着动脑。可是这些人已经不把自己当成是人，他们只将自己作为秦国攻城的工具而已，只是在李信的命令下，麻木上前，然后倒在箭雨和刀剑之下。
但是他们也有反抗的自我潜在意识，只要有人向他们挥刀，他们就会自觉地将手中刀剑砍向敌人，这让晋阳守军有了很大损失！
拼命！
看不到希望的他们现在就是在拼命，丝毫没有将自己的生命放在心里，而是对方往自己身上招呼刀剑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的并不是格挡，而是和敌人换命！
萧然紧紧盯着这些麻木的百姓，哀其不幸的同时，也在怒其不争！
现在麻木到漠视自己的生命，当初被抓壮丁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反抗？
没研究过心理学的萧然并不知道什么斯德哥尔摩症啊啥的，反正似乎有这么个病症，就是敌人对你越好，你就越是依赖敌人，直到将他们当成亲人！
虽然这些壮丁并没有将秦国当成亲人，但现在他们的做派可都是相当于帮助秦军的！
起初攻城，死伤比大约是一比三到一比四之间。可是随着登上城墙的频率越来越高，双方的死伤率固定在了一比二左右，也就是一个晋阳守军能换两个秦军。
并不是双方的战斗力差距太大，主要是之前攻城的时候，晋阳守军和秦军的主力已经差不多耗光了，现在拼的就是双方征召的百姓！
现在晋阳城中百姓虽然依旧同仇敌忾，但是内心却没有了当初的从容和淡定。尤其是有人故意散布虚假消息的时候，他们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楚云旗大方典雅会说话，以前在晋阳城挺亲民，所以这段日子一直在广场公开一些消息，平息百姓们的忧虑。
而那些个断断续续冒出来散播谣言的家伙，都已经被抓住斩首，大快人心！
两天之后，已经五天五夜没合眼的萧然和小白睁着猩红的双眼盯着一张地图猛瞧。他们本来想要派出一支奇兵，给秦军来个断根的奇袭，却因地道当初渗水的时候垮塌一段，不能出击了。
不过昨天也收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尉缭子带着五千兵被萧伯阻击在北荒关卡处！
尉缭子的谋略一般人比不了，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没多少兵力，并且前有关卡阻击，后有饿狼环伺，只要萧伯和田章死守就行，那些人根本不可能通过，除非他们长了翅膀！
这些天减员严重，晋阳三巨头觉得和秦国死耗也不是个办法，可无奈双方已经陷入焦灼，急需一个切入点来打开一个新的战场，给这里降降温。
可是现在晋阳兵力不多，就连齐天都带人搬着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去中央广场帮萧然征兵，可见战争的焦灼。
晋阳已经征召了三十多万百姓作战，也就是说三分之一的百姓都已经是士兵了。若是排除妇女的话，参军的男人（不包括老人和小孩）已经一多半！
军中有父子者，子归；有兄弟者，弟归！
这是萧然和整个晋阳领导层商量的结果。本来他们是要‘军中有父子者，父归；有兄弟者，兄归’的，可是萧然却力排众议，得到了相反的结果。
虽然萧然的命令有违人伦，但是传承这东西就是父传子承。家中顶梁柱就是要保护弱小，也是为了传承方便！
晋阳舍弃了现在，赌的是将来！
这次征兵有不少女子想要参军，却被老汉们骂走。
不少六七十的老头子哪怕是拄着拐杖也要参军，说是为了给孩子们拼出个未来！
好几个老头将齐天围在中央，泪眼朦胧地拉着他的手，诉说着年轻时候的不幸。而自从这里成了赵王封地之后，他们的生活就充满了希望；尤其是赵王世子接手晋阳的这十几年，晋阳更是一天一个样，他们这些老古董都快赶不上晋阳前进的步伐了！
“我们这些老头子十分感谢城主，愿意为了城主和我们的子孙后代奉献所有！”
“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干就一个字！”
老头们的话让齐天也十分感动，他们虽然老了，但却将齐天的胖手抓的生疼！
感动之余，齐天还是说出了早就想说的那句话：“大伯，我不是城主，您弄错了！”
看来老头子们的眼神并不好，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