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争端之始
要知道侯力已经真气境小成,单凭肉身力量就能破掉他的护体真气,一拳震碎他的脏腑,这种非人的力道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回去报告东家吧,这事咱们处理不来。”另一个叫浑大的护卫脸色发白,显然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两人略一商量后,也不管这个护卫的尸体,扭头便走。
两人展开轻身功夫,一路飞驰贯穿东西街市,待回到东主宅子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进入正厅时,只见到一个身穿官差服饰的衙役正立在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身后,这位公子独自坐在空落落的大厅自斟自饮的喝茶,仪态从容,丝毫不显尴尬,而东家却是不在现场。引路的小厮小声说让两个护院稍等片刻,主人随后便到。
“哈哈哈,原来是天香楼的郑石诚公子,底下的人眼拙嘴笨,也没跟我说清楚贵客的名讳,正巧朱某人刚才有一件紧要事脱不了身,耽误贵客许多功夫,实在抱歉,见谅见谅。”远处回廊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浑厚笑声,距离虽远,但吐字发声清晰爽朗,仿佛有人正在大厅当面跟人说话一样。不多久,在一群仆役丫鬟的围绕下走来了一个体态丰满的富家翁,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朱员外果然是个伶俐人呀。”郑公子闻言缓缓起身,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不禁浮起一分笑意道,一旁立着的捕快也是弯腰一礼。
来人正是万宝阁阁主朱一郎,万宝阁主营珠宝生意,唯一的店面就是这东门大街上的小小一间。在众多琅琊珍宝店铺中,万宝阁一直是一个低调的存在,但熟悉琅琊的都知道,这家万宝阁不可小觑,其存在的时间甚至可以追溯到当朝对琅琊城设立政权的开端,大浪淘沙下能存续至今,足可见其底蕴不凡。
“观公子形色,果然是人中龙凤,颇有傅掌柜当年的风采,哪里像傅家的外孙,分明就是嫡长孙的样子嘛,”朱一郎一路举着双手快步走上来,一把揽住这公子的肩膀,笑道“你我两家是世交,早该亲近亲近。你初来琅琊,要是有什么不方便办的事,告诉朱某人一声,朱某人替你办。”朱一郎边说边笑,眼睛的余光不经意间瞥了角落里的两个护院一眼,两人会意之后拱手退下。
“朱叔叔真是个妙人,早就听说朱叔叔古道热肠,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临行前,外公特意交代小侄要跟叔叔多多学习处世之道,小侄初来此地,很多事都不了解,还希望朱叔叔能多多提点。”郑公子微微一礼道。
“应该的应该的,可怜你母亲没得早,要是还在,傅家该待你更好些。”朱一郎微微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郑石诚身后的衙役,复又笑了起来“刑捕头,你来的正好,昨天知县大人差人跟我说让我准备这条街面上所有的商铺名单,时间虽然紧张,但是我们已抓紧对现存的店面做了统计,你回去时正好可以带上。”
“谢谢朱掌柜,说来巧了,这件事也是郑少爷拜托我家大人查问的信息,我家大人交代说郑少爷想要借阅咱们县的县志,特别是想看东街各户的发展历程,为以后的生意打开局面做准备。”刑捕头拱手接过了伙计递上的一本册子。“哦,原来是贤侄要看呐,朱某人这里正好记着街坊们的一些往事,不是什么正经信息,都是一些老朋友的生平爱好,想着逢年过节拜门送礼的时候用呢,贤侄要是想看就拿去看,哈哈”朱一郎摸了摸脑门,说罢就招了招手,身后的伙计立刻拿着一本厚实许多的册集送了过来,郑石诚粗粗翻了一遍,正是东街各家各户的详细信息。
“还有一件小事要劳烦叔叔操心,既然朱叔叔与这些老街坊如此熟惯,想必东街近来发生的事您都知道。有位小兄弟与我们天香楼一位欠钱的债户相熟,这位债户今早不幸从我们酒楼上失足坠落,我们的人上前想要帮忙,却被这位想找这位小兄弟拦了回去,导致这位债户营救不及时亡故了。我们想请这小兄弟回去商量一下后续坏帐的处理事宜,来这的路上听说您的护院也正在找他,就多嘴跟您请示一下。”郑石诚将手中的册子颠了颠,一脸轻松,无所谓的说道。
朱一郎心中一动,脸上依然没有一点波澜,他笑呵呵的摸了摸肚子,没有接话。这一幕虽然很平常,但他身后的几个伙计都知道他生气了。姓郑的这小子这是图穷匕见呀,老爷都卖他那么大人情了,他还跟老爷要人,实在是不识抬举。“本来我们听说这个小兄弟是朱叔叔家的护院大哥要找的人,就想着让过今明两天,等护院大哥办完事了我们再上门叨扰,会一会这位小兄弟。可听说这位小兄弟竟然把贵府的一个护院大哥给伤了,我们怕这位小兄弟被贵府带走后失了性命,无力承担我们的债务。就想厚着脸皮让朱叔叔卖个人情给小侄,小侄保证定有厚报,一定让叔叔满意。”
朱一郎眼中的惊疑之色一闪而逝,一则自己的护院是什么实力自己很清楚,真气境毕竟不是大白菜,虽然放在大汉朝不算什么,但只在琅琊城范围内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没想到会被这个年轻小子打成重伤,这中间必然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变故。二则郑石诚冒着得罪自己的风险执意要抢走这个小子,难道他知道了我们在做什么。
思虑稍定,朱一郎摸着肚子的手终于停了下来,他笑容可掬的开口道:“贤侄啊,这个事实在恕朱某无能为力,自古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杀人偿命说起来毕竟是排在前面的,这小子伤了我的人,只能用命来还,否则朱某在琅琊还怎么服众,底下的兄弟们可都在看着我怎么做,要是我做错一步,让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郑石诚无所谓的摆摆手,跳过了这个话题,与朱一郎谈笑风生的聊着此处坊间的风物,只是他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场交易算是谈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