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走投无路
从村长家里翻出来的水果刀一直被我拿着，我本想试试能不能用这玩意杀鬼，根本想不到如今要用它对着活人。
“孙威！”
小牛瞪大了眼睛，“你……你要杀人……”
“闭嘴！”
我忍无可忍的怒吼出声，“难道你想死吗？”
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不是翠玲，是一个占据了翠玲身子的野鬼！而这一切都是被我搞砸的！
我浑身颤抖，之前的烦躁加上莫大的悲伤压的我几度喘不过来气。
如果我不那么小心眼，是不是现在就不用拿刀对着昔日熟人了？
时间不会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
翠玲突然猛扑过来，她的动作极其快，一下子就按着我的肩膀把我狠狠压倒在地。
“砰！”
我的后脑磕在地上发出闷响。
第一时间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大脑的麻木和双耳嘶鸣。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翠玲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我的脖子就要咬下去。
这会我四肢使不上力气，只能猛地偏头，让她咬到了我的耳朵。
腥臭无比的脸就在我耳边，我发狠，不顾耳朵撕裂般的疼痛，猛地梗起脖子咬住翠玲的脖子。
这一下又用，翠玲松口了。
我拼命了的闭合牙齿，直至翠玲惨叫着疯狂推搡我，我才松口顺势滚了出去。
嘴里满是血腥味，我好像差一点就把翠玲脖子上的皮肉给撕下来了。
翠玲捂着脖子看着我，表情无比狰狞，似乎准备下一秒就扑上来把我碎尸万段。
我浑身都疼，耳朵更是火烧般疼的厉害。
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捡起水果刀挣扎着站起身，双眼盯着翠玲不敢有半分闪神。
突然，翠玲猛地侧身冲向小牛。
我来不及反应，立刻冲过去想推开她。
但翠玲却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糟！声东击西！
我看到那张扭曲破烂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下一秒我就被拽着胳膊狠狠的甩了出去。
这一下摔的可不轻，水果刀脱手，我眼前一黑，拼着身体本能想冲过去捡起水果刀。
翠玲比我更快，她先一步捡起刀，狞笑着走向我。
我跑不了了，浑身都酸痛不已，耳鸣和眼前的阵阵发黑都能让我随时晕过去。
“嘻嘻……嘻嘻嘻……”
那些安安静静的鬼魂们突然都笑了起来，他们把我围在正中间，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到他们几乎咧到耳根的嘴。
完了，我要死在这里了！
这时，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死死抱住了翠玲的腰，是小牛！他对我大喊：“还躺着呢！跑啊！快跑啊！”
小牛的举动彻底激怒了翠玲，只见她扬起水果刀，手臂已一种完全不可能的角度翻转过去，对着小牛的头顶就要狠狠的刺下去。
我立刻从地上抓起一块砖头，对着翠玲的脑袋又是一砖头。
翠玲这回没有倒下，只是被我砸的一愣。
好机会！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爬起来冲过去抓着刀刃夺过水果刀，想也不想的就反手狠狠扎进了翠玲的腹部。
翠玲愣愣的低头看着没入她腹部的刀刃，开口发出孩童啼哭般刺耳的尖叫。
我被她震的头皮发麻，猝不及防脸上就挨了她狠狠一挠。
在打斗中松散了的布彻底滑落，我眨了眨酸痛不已的左眼，霎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刚刚还不断笑着的鬼魂们好像愣住了一样，一点点战栗着后退。
翠玲瞪大了一双灰蒙蒙的眼睛，从口中发出阵阵呜咽。
她……哭了？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缓缓把刀拔出。
翠玲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转过身抓住小牛的肩膀又要咬下去。
我毫不犹豫的从背后扯住她的头发，另一手正握水果刀，对着她的脖子就割了下去。
血管破裂，鲜血飞溅到一旁的墙上，无数细小的血珠从天空中飘落，好像下了一场小雨。
小牛傻住了。
他挣脱开翠玲的束缚，声音哽咽：“你……你杀人了……”
我没由来的烦躁的紧，一开始翠玲还在拼了命的挣扎，慢慢的她坐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她死了，被我杀的。
我并没有特别害怕或者是特别愧疚，只是抬头扫视了一圈，原本挤满整条街的孤魂野鬼们已经没了，他们或许也害怕我吧。
手中的水果刀滑掉在地上，我看着翠玲还在不断痉挛的身子，脑子里不自觉的开始想，我身份证还有三个月才满14岁，就算报警被抓，也不会是死刑，幸好……
这种侥幸很快就让我背后发凉。
我在想什么？为什么我杀了人后第一反应是庆幸？我……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可怕了？
小牛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地上捡起那条布，递给我道：“跟我走。”
我看了他一眼，结果布条把眼睛给缠上，问：“干什么？”
“换衣服啊！”
小牛声音颤抖，“你杀了人，不赶紧清理掉你身上的血，会被抓的！”
他想帮我？
我有些惊讶，接受了他的好意。
所幸的是村里这会已经没有人了，就算有也是那些晕倒了的倒霉蛋。
我和小牛拿上衣服迅速跑到村南池塘里狠狠的洗掉身上的血，又把沾了血的衣服烧掉之后，坐在田头陷入了沉默。
“你……真的杀人了。”小牛浑身都在抖。
“嗯。”
我点点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为了保护我才把她杀了的。”小牛咽了口唾沫道，“咱们对口供，就说她是自杀，这样你就没事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反问他。
我跟他并没有什么交情，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我跟村里的小孩打架，他在一旁抱着书看我的笑话。
“你救了我。”
小牛脸色苍白，“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被她给咬死了……翠玲婶子疯了，她突然就在村子里四处咬人，好多人都被吓跑了，我腿软跑不快，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被咬死了吧。”
“不用谢。”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你和我一起消灭了物证，所以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如果你出卖我，我就把你一起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