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吃饱怎么干活
一群小伙计儿忙得满头大汗，那小艾都看不下去了，于是让他们停下来别干了。
小伙计儿们还以为顾客不满意了，一个个都快跪下去了。
那小艾只能让他们赶紧干完。
走的时候，又给他们一人封了一个红封子。
没敢多放钱，就是十个铜钱。
就这，小伙计儿们走的时候激动得作揖打躬，吉祥话说了一大箩筐。
那小艾拆开一盒糕点，随便咬了一口，然后招呼钱员外，还有自家的几个店员一起吃。
“甜吗？”
一群人全都说“甜”。
看他们一脸幸福的样子，绝对不像是装的，更不是违心的讨好自己。
但那小艾不觉得有多甜。
又开了一盒，还是同样的流程。
所有人都说甜，唯独那小艾不觉得。
一连拆了二十几盒，钱员外等人都噎得吃不下去了。
那小艾终于得出结论。
自己从街上买来的糕点、果脯、蜜饯等小吃——都不甜。
至少达不到自己理解的“甜”。
有些天然含糖的果脯确实带点甜头，但甜得很随机，这一口还是甜的，下一口可能就是酸的，甚至苦的。
真正甜得稳定的，都是用的蜂蜜，美味的同时，其价格也很感人。
如果说咸味是生活必需品，那么甜味就是顶级奢侈品。
街上有各种各样的调味品店，可是都没有卖糖的。
比如开门七件事里面说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那小艾认认真真数了三遍，确实没有发现糖。
即便上辈子没做过饭，那小艾也知道盐旁边放的是糖，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调味品。
可是，这个世界不一样。
“老钱，糖贵还是盐贵？”
“这还用说，当然糖贵！贵十倍！没边儿了！”
古代盐铁暴利，江南许多地方的豪商巨富基本都是贩运私盐起家。
但是，糖比盐更贵！
不仅贵，还有价无市。
盐很好获取，而且来源广，无论海盐、湖盐还是井盐，都能廉价且大量的制取。
盐之所以贵，是因为官府的盐铁专营。
其实盐的产量很大，成本也低。
糖贵的原因是：难以获取、难以制取、难以储藏。
钱员外说道：“能买到的都是饴，但制取饴需要消耗大量的粮食，比酿酒的成本还高，所以饴都是贡品，宫里头祭天用的，寻常家里都吃不起。听说南边有一种叫蔗糖的东西，但是储藏不易，到了咱这边都坏了，所以没人往这边贩卖，也没人见过那东西。”
听了这话，那小艾顿时明白“饴”是什么了。
“就是含饴弄孙、甘之如饴的那个饴吗？”
钱员外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
那小艾笑了，饴不就是麦芽糖吗，这东西在甜度上比蔗糖差远了，现在竟然是宫廷御用的贡品、祭品。
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暴富宝典》，翻到最新一页，那小艾在上面写下“蔗糖”二字。
银子倒无所谓，就是想让女同胞每个月的那么几天有红糖水可以喝。
钱员外是知道《暴富宝典》的，也深切体验到这部神书的威力。
看到断更许久的主人再度更新，钱员外仿佛看到金山银山在向自己招手。
只可惜，那小艾写完两个字就将《暴富宝典》收起来。
上辈子时，甘蔗只生长在南方地区，过不了秦岭淮河，而善缘县所处的燕州是典型的北方地区。
随着生产技术的发展，中原地区出现大棚种植，如河南，山东，河北等地。
所以，问题的关键是大棚！
而大棚的核心是玻璃。
眼下玻璃产业刚刚起步，制造的玻璃还很浑浊，透光率低得可怜，根本无法用来搭建大棚。
而且，想要大规模搭建大棚，玻璃的生产工艺和生产规模都得达到一定程度才行。
这个急不来。
“老钱！”
“主人，在呢！”
钱员外知道要商谈秘密的事，于是给店员们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识趣的退了出去。
然后，钱员外目光转到小钊身上。
小钊感知敏锐，察觉有人对自己产生敌意，立刻顺着感应望了回去。
双方目光交触，钱员外莫名的心中一颤，小腿肚子一软，嘭的跌坐在地上。
那小艾连忙说：“自己人！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钱员外也不觉得自己腿软丢人，而是由衷的为那小艾高兴。
主人不声不响的招募了一个高手，人身安全肯定有保障了，主人长命百岁，自己就能大树底下乘凉，财源广进啊。
所以，钱员外看小钊的眼神180度大转弯，比见了亲儿子都亲。
那小艾说道：“等会儿咱们去一趟燕云钱庄，我再给你划五万两，你全都投到玻璃作坊里。我要求你，不计成本、不惜代价，把纯透明的玻璃给摸索出来。摸索的同时还要扩大生产规模，还得拥有大规模制造的能力。”
“多大规模？”
“至少每天两千斤起步吧！”
日产量一吨，不算多吧。
钱员外顿时急了，“主人，现在咱们的玻璃品质不高，工艺也不行，次品率居高不下，现在扩张规模，纯粹是赔钱啊。”
“赔钱不赔钱我说了算！你不用管！只要出结果，这五万两剩下多少，一半是你的，一半是工匠的，明白吗？”
咚！
就像一柄大锤狠狠砸下来，钱员外幸福的晕了。
五万两啊！
自己摸滚打爬，省吃俭用，攒了大半辈子才八万两银子。
如果这五万两有一半落入自己口袋，那就是两万五千两，够自己奋斗十几年。
“主人放心！明天我亲自烧炉子！”
那小艾揉了揉眉心，仔细思索玻璃相关的产品。
罐头！
既是日常生活中的美味佳肴，又是行军打仗的军需物资，还是航海中获取维生素的救命神器。
镜子！
不用说，暴利产业！
望远镜！
军事上的意义就不用说了。
一旦研究出显微镜，生物学、医学都要突飞猛进。
而这一切成果的根基，全都是玻璃的制造。
想到这，那小艾又说道：“老钱，我改变主意了！”
钱员外心中一咯噔，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刚画了大饼，转头就说我反悔了，空欢喜一场啊。
那小艾又说道：“给你十万两！走，现在就去！一刻钟都不能等了！”
“主人您放心！烧不出您要的玻璃，就烧我！”
小钊却身子一横挡在门口，冷着脸说道：“晚饭！”
那小艾抬头一看，不知不觉的，太阳都落山了，跟酒楼约的时间到了。
“行行行！走，叫着他们几个，一起吃饭去！”
钱员外瞪着通红的眼睛说：“主人！不吃了！我现在只想赶紧干活，什么都吃不下。”
那小艾说道：“红烧肉、大肘子、铁锅炖大鹅、果木烤板鸭、烧鸡、麻鸡、白斩鸡，红烧大鲤鱼、糖醋大鲤鱼、炭烤大鲤鱼……”
咕咚！！！
“主人，我觉得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