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小鸡毛的大生意
似乎感受到那小艾灼灼的目光，年轻女孩立刻张起双臂护住鸡笼。
吕员外在边上咳了咳，“四妮儿。”
女孩这才醒悟到，自己刚才的动作令胸脯挺起，很是不雅，于是连忙双臂抱胸，没好气的瞪了那小艾一眼。
那小艾无语，连忙解释道：“放心吧，我没看，也不会看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女孩顿时委屈起来，“你！你欺负人！”
那小艾摇了摇头，避开这个话题说道：“刚才听员外说，你家里养了很多鸡？”
吕四妮儿得意的昂起下巴，“我家养了很多母鸡，一天能捡二十几个蛋。”
那小艾算了算，上辈子的品种蛋鸡，也就一天一个鸡蛋的样子，古代应该更少。
一天二十多只蛋，少说也有四五十只母鸡，在农村里算是小小的养殖专业户了。
那小艾问道：“你知道怎么人工孵蛋吗？”
“不都是母鸡抱窝吗？还用人孵蛋？”
那小艾再次问道：“你知道怎么分辨小鸡的公母吗？”
“长大了不就看出来了？有眼就能分辨……”
“你平常怎么喂鸡？”
“麸子加点水拌一拌，往地上一放，它们自己就吃了。”
那小艾叹了口气，“看样子你什么都不懂。”
吕四妮儿不服，“你懂？问的全都是正常人问不出来的话。”
吕员外哼了一声，“四妮子，不得对仙师无礼！仙师知天文地理，能通鬼神晓阴阳，肯定比你有见识！”
吕四妮儿不服了，指着鸡笼里的大公鸡说道：“有见识，让他养出来一个比大红更漂亮的鸡啊！”
大公鸡也神气的抖了抖，脑袋从笼子缝隙中探出来，为主人加油助威。
那小艾心说，这种鸡是随随便便就能养出来的吗？
但是吕四妮儿说的很对。
你行你上，你养个一模一样的鸡出来啊。
那小艾指了指巫幺幺，“来来来，你给她说一段穷小子养鸡的故事。”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一听有人说书，立刻围了过来。
离得近的搬着小板凳，离得远来不及搬板凳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巫幺幺看了一眼，周围就一个树桩子比较高，于是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
折扇一打，扇子在手中转了一圈。
光是这绝活，就引得周围的人拍手叫好。
巫幺幺说道：“在下巫幺幺，艺名巫妖小艾，是喜马茶馆的主播，今儿个给大家伙带来一个《穷小子发财记》，里面穷小子一文钱不花，养鸡致富的故事。在这里呢，希望大家动动发财的小手，关注一下主播巫妖小艾。”
巫幺幺的《穷小子发财记》反响很不错，吕家村的人听了以后全都激动地双眼通红。
吕四妮儿养鸡挣钱，大家是看在眼里的。
而且这还光是卖鸡蛋，都不算鸡呢。
也有人想学着吕四妮儿养鸡，但一个学成的都没有。
不是病死了，就是被黄鼠狼咬死了，最接近成功的人，家里一波鸡瘟，全没了。
“都是那个小凤凰的功劳啊，上次我见到小凤凰嘴里衔着一条蛇。”
“我上次看到黄鼠狼，被小凤凰堵在墙角里，一爪子一个，全都挠死了。”
“你们那算啥，上次有个老鹰扑下来叼鸡，被小凤凰摁在地上，把脑袋上的毛都揪完了。”
“可惜了，咱们家里没有小凤凰那样的大公鸡，学不来啊。”
可是听了巫幺幺说的书以后，村民们一个个都醒悟过来。
鸡是这么养的啊？
从鸡蛋壳里开始就教，然后是小鸡、大鸡。
每一个阶段的注意事项都说的清清楚楚。
最重要的，巫幺幺说的是零成本养鸡。
一文钱都不花。
不用像吕四妮儿一样喂粮食，只要抓虫、养虫，就足够鸡吃的。
吕四妮儿比村民更加亢奋，抓着巫幺幺问东问西。
巫幺幺肚里才多少东西，很快就被吕四妮儿榨得干干净净。
“没了，都给你了，一滴儿都没有了。”
“切，不中用的，我找你家主子去！”
吕四妮儿缠住那小艾。
“我……我想多养点鸡，你说的那个人工孵小鸡，怎么孵，我想学学。”
那小艾摸着下巴说道：“教你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你尽管说。”
那小艾目光瞟向小凤凰，说道：“你这只鸡不错，应该让它多配点种，然后从它的后代里挑选优秀个体，选择优秀品种的鸡继续配对，不断改良鸡的品种。我希望你不要沉迷于卖鸡蛋挣钱这种小事上，而是目光长远一点。”
吕四妮儿眼睛里闪烁着铜钱的光芒。
她被那小艾点醒了。
“对啊，卖鸡蛋才挣几个钱，要是品种鸡蛋孵化出的品种鸡苗，卖得更贵，赚的更多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小艾继续指点道：“你在新繁殖的鸡里面选取长肉最快的肉鸡，下蛋最多的蛋鸡，然后不断积累优势基因，形成两个品种。”
“长肉最快而且下蛋最多的不行吗？”
那小艾沉吟了一下，“如果能培养出来，自然更好。”
土地公是最接地气的神仙，和人们生活罪密切相关的就是衣食住行四大问题。
住、行，已经有眉目了。
现在着力解决的是“衣”和“食”。
“你尽管培养，肉鸡、蛋鸡，我都高价收。而且我给你指条明路，养鸡除了捡鸡蛋、卖鸡肉，鸡毛也是一个财源。”
“鸡毛能干什么？杀鸡的时候不都是丢掉的嘛？”
“这你就不懂了吧，来来来，我告诉你……”
不仅吕四妮儿支棱起耳朵仔细听，周围吕家村的人也都伸着脖子、踮着脚，偷偷的听。
“巫幺幺，你也过来，仔细听着。”
巫幺幺立刻“诶”了一声，他知道，主人又要讲故事了。
“从前有个穷小子，他想发财，可是又没本钱。怎么办呢？他就琢磨，能不能干点没有成本的买卖。我说的无本买卖不是你们想的那个，而是收集废品，把废品变成宝。”
笑了笑，那小艾接着说道：“比如鸡毛。咱们平常杀鸡，鸡毛肯定是不要的吧？又脏又臭，没什么用，是不是？”
众人立刻说是。
“鸡毛有什么用啊，留着还占地方。”
“就是，一年还不杀一次鸡，攒十年也攒不出一个鸡毛掸子。”
那小艾接着说道：“对，这话没错。不是鸡毛没用，而是你们手里的鸡毛没用。太少了，做什么都做不成。所以呢，穷小子想道，如果自己挨家挨户收鸡毛，然后把这些鸡毛汇聚起来，是不是就能派上用场了？”
一句话，众人脑子里豁然开朗。
是啊，如果挨家挨户收，不就有用了吗？
“不对啊，除了做鸡毛毽子、鸡毛掸子，也没别的用了吧。”
“一年也不杀一次鸡，杀鸡也不会专门存着毛，想攒一根鸡毛掸子，得跑几十个村子吧。”
“收鸡毛也要花钱吧？”
那小艾点头。
“第一次过来收，大家肯定没有。但是没关系，你可以约定一个月后、两个月后再来。这样的话，人们是不是就会把鸡毛留下来，等着你？”
上辈子温州人最会做生意，而温州人起家的时候，就是走街串巷收鸡毛。
用糖换鸡毛。
用绣花针换鸡毛。
用纽扣换鸡毛。
总之，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而这些鸡毛到了他们手中，就可以制作出枕芯、被垫、背心、登山衣和军用睡袋，大羽毛还可制毽子、羽扇、羽毛球等。
上辈子温州人能干成的事，没道理这辈子干不成。
听了那小艾的话，吕四妮儿激动得小脸通红。
鸡蛋卖钱、鸡肉卖钱，鸡毛也可以卖钱，而且还是卖大钱。
一只鸡卖三样钱啊。
“好啊好啊，我听你的，跟你一起做这个鸡毛生意。”
那小艾点了点头，鸡毛来源解决，羽绒服就可以登场了。
眼下棉花还没全面普及，冬天御寒是老大难，用麻、葛为代表的保暖填充物是主流。
“孤舟说笠翁，独钓寒江雪”一诗可见，古人下雪天穿蓑衣御寒。
鸡毛羽绒服虽然不如鸭绒、鹅绒，但总比杂草强吧。
而且，羽绒服最大的特点就是轻便、美观，女性肯定抵御不了羽绒服的诱惑。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把养鸡业扩大，形成规模，解决鸡毛的来源。
如果真能把鸡毛生意做起来，鸡蛋、鸡肉的价格肯定会直线下降，到时候贫民老百姓也能吃得起鸡蛋，吃得起鸡肉了。
如此一来，与人们息息相关的“衣食住行”四大难题就全部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