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我就是个包工头
林家大公子成了天文学堂的常客。 只可惜，那小艾并不是每天都守在天文学堂。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钱员外拿着一封信说道：“主人，外面传来消息说湖广水灾，豫州旱灾，云州等地蝗灾，减产严重，粮价估计要大涨。咱们善缘县的粮商都在惜售了，估计过几天就要粮价大涨。” 有句话叫做：湖广熟、天下足。 因为北方面临辽国和蛮人的压力，农耕时常遭到破坏，南方逐渐取代北方成为主要的产粮区。 而今年湖广遭了水灾，粮食减产，传统产粮地豫州也遭了旱灾，粮食肯定要出现缺口。 那小艾深吸一口气，“咱们囤积的粮食和物资有多少？” 去年开始，那小艾就一直在暗中收集粮食，并且叮嘱身边的得力干将们收买粮食。 地主们原本就有屯粮的习惯，钱员外、丁员外等人哪个不是家中有万贯财、万石粮。 那小艾在修筑圆楼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除了地面建筑还有庞大的地下建筑，建了空间庞大的地窖，用来储藏粮食、酒水、干肉、干菜等。 钱员外从贴身的兜里拿出一个工作手册，翻了翻念道：“钱家圆楼地窖储粮两万石、猪肉干三千斤、干菜六千斤。五斤装水果罐头四万五千罐，五斤装肉罐头八千罐，精盐八百斤，真香面眼下供不应求，暂时还没开始囤积。” 那小艾核算了一下，一个成年人一天的口粮一斤，一年就是三百六十斤，大概相当于三石。 两万石粮食可以供应六千人一年的口粮，而整个钱家村圆楼，连人带狗最多也就是六百号。 也就是说，哪怕善缘县出现大灾，颗粒无收，钱家圆楼也能自给自足，撑上十年八年。 这么久的时间，什么灾也该过去了，还能拿多余的粮食低价换取宅地房屋。 这就是地主家的底蕴，也是地主老财们惯用的发家致富手段。 “你们钱家屯粮，丁家、吕家、王发财他们也都差不多，咱们几家贮藏的粮食加起来应该有二十万石……咱们善缘县现在有多少人？” 听到二十万石这个数字，钱员外吓得一哆嗦。 自己算是屯粮比较多的了，钱家、丁家、王家、吕家加一块最多也就十万石，剩下的十万石，难道都是那家村囤的？ 自己和老丁、老吕都当了几十年的地主，积攒家底是习惯也是传统，积攒下来这么多家底不足为奇。 但那家村去年还一穷二白呢，这么多粮食都是哪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运进那家村的？ 钱员外来不及多想，又翻了翻手上的工作手册，回答道：“周杰车行通过零元购车的担保，统计出来的人数是六万七千八，如果算上没统计到的，以及在善缘县做工的施工队伍、打零工的外乡人，怕是得有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那小艾深吸一口气，“咱们这儿收麦子还得两个月，如果几个粮商囤积居奇，这两个月的时间，足以把善缘县搅得一塌糊涂。” 那小艾等人囤积的粮食很多，足够十年消耗。 但那是对一个村子，一个家族而言。 如果放到善缘县。 二十万石粮食都溅不起水花。 毕竟善缘县不仅有人，还有牛马、鸡鸭、猪羊。 钱员外挠了挠头说道：“主人，咱们这里售卖的真香面太消耗粮食了，比酿酒耗费还多！所以被那些粮商盯上了。” 酿酒的原材料就是谷物，因为会消耗大量的口粮，所以历来被当做奢侈浪费的代表，朝廷对民间酿酒都是严厉禁止的。 而真香面对粮食的消耗远超酿酒。 粮商们盯上小麦和面粉是迟早的事情，这次灾情只是催化了一下。 那小艾点了点头，“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局面，所以才把真香面的生意让利给林家，毕竟光靠咱们善缘县的粮食是撑不起这门生意的。粮价上涨，林家顶在前面，为咱们分担压力。” 钱员外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主人，眼下林家会为了真香面的生意从外面调集粮食吗？” 那小艾摇了摇头，钱员外瞬间心中一凉。 “什么？不会？” “不！我的意思是，按照林家大公子的脾性，根本不会在意挣多挣少，他也不屑于靠囤积居奇敛财。” “主人的意思，林家会出手把粮价压下去？” “不会！” 钱员外疑惑了，林家到底会怎么做呢？ 那小艾解释道：“林家会出手，从青州运送小麦和面粉，但林家的面粉只够他们自己用，至于其他人……林家那位大公子是不会管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钱员外瞬间醒悟。 眼下林家的真香面只有一小部分是他们自己厨房制作的，而其他绝大部分都是善缘县各个小作坊代工生产的。 这件事一直是大掌柜遮掩着，林家大公子并不知晓。 可是眼下粮价暴涨，小作坊负担不起成本，肯定会停摆，真香面代工的事情怕是要着不住了。 “主人，我们怎么办？” 那小艾思索了一下，“咱们得救，如果这些小作坊倒了，会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 “什么连锁反应？” “这些小作坊大部分是借了商贷的，如果作坊垮了，商贷就还不上了，后续其他想要贷款开作坊的人就会迟疑，即便鼓足勇气，钱庄那边也不会轻易放款，然后就会导致咱们善缘县商业发展放缓……” “这……做生意不就是低买高卖吗？哪有有这么复杂？” “你说的没错，做生意就是低买高卖。但我不是生意人！”那小艾呵呵笑着说道：“你见过我赚钱吗？” 钱员外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自家主人名下产业无数，但都是其他人在打理。 很多产业都是不挣钱的。 至少，是挣不到现钱的。 “主人您不是生意人，那您是？” “我……”那小艾想了想，“我就是个包工头，修修路、盖盖房子。” 那小艾在心中说道：我修的，是一条你们从没走过的路，我盖的，是你们从没见过的殿堂！ “主人您要是包工头，我就是您手下一个小工子，哈哈哈……” 钱员外掏出一只钢笔，凑到嘴巴里哈一口气，润湿笔尖之后开始做记录。 那小艾说道：“吩咐下去，丁家村、吕家村、王胖子他们，各自分出来一万石粮食，统一调配。另外给所有真香面作坊的东家发帖，叫他们三天后到咱们店里集合，我给他们开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