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我们必须弄死他
“太子殿下，百姓状告善缘县那小艾，以巫蛊之术戕害相邻，强买强卖，逼迫诸多百姓贱卖宅田。此诚豺狼虎豹，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安天下，还请太子殿下三思啊！” “太子殿下，这个那小艾不仅强买强卖，还唆使百姓毁坏农田，撂荒种草，饲养牛羊，简直与蛮人无异，这是要坏我汉家衣冠，行那腥膻之风，太子殿下不得不察啊！” 一大早，程大路就被百官的折子淹没了。 全都是告状的，而状告的对象无一例外都是那小艾。 内容不外乎两件事：那小艾强买强卖土地，那小艾逼迫老百姓毁弃农田，放牧牛羊。 “众卿家，善缘县的事情，孤已经知晓。此事容后再议！” 众大臣一看，顿时慌了。 太子殿下的确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无论什么事，该杀的杀，该关的关，该判的判，从不手软，也绝不含糊。 可是一涉及到善缘县，太子殿下就转了个性子。 不是容后再议就是再也休提。 “太子殿下，此事刻不容缓，若是再放任下去，恐怕积重难返，无力回天！” 程大路微微恼怒，“你在教我做事？” “不！臣不敢！” “臣等不敢！” 这段时间，金陵城的风都带着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皇帝和太子杀伐果断，金陵城菜市口每天都在杀人， 天牢大狱随时都在向外搬运尸体。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只是，他们要为背后的利益团体说话。 “太子殿下！善缘县毁弃农田，鼓动百姓撂荒，此风若长，天下将无人耕田，百姓无粮果腹，朝廷无粮赈灾，边军无粮作战，国将不国，社稷危矣！”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单独站出来，梗着脖子说道。 他已经是古稀之年，没多久好活了。 就算太子杀了他，也不过是给他送上一份儿美名。 程大路叹息一声。 如果是其他人，怎么处置都无所谓。 而眼前之人不一样，他一生未娶，无儿无女，所有的俸禄也都捐献给金陵城中的孤寡老人，收容街上的流民和乞丐。 这是一个真正的高洁之士。 一个真正的文人脊梁。 最重要的，这位大臣还是曾经的太子太傅。 他说这番话并不是为了自己，也绝不是为了某些团体。 他纯粹就是被人当枪使，推了出来。 程大路长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善缘县的土地政策孤已经知晓，在此之前，那小艾已经将牧羊的事情呈交御前。他说的很有道理，孤准许其这么做！” “什么？！” 满朝文武尽皆惊骇。 善缘县竟然上达天听，在做事之前就已经汇报过，而且还得到了太子殿下的首肯。 这怎么可能？ 前太子太傅并不相信，而是吹胡子瞪眼的一拱手：“太子殿下，还请您细细分说！” 程大路说道：“众卿家可知春秋时期齐国管仲如何兵不血刃拿下鲁国？” 众人瞬间醒悟。 鲁国人有一种叫缟的细白生绢，做衣服很好看。 管仲下令重金收购鲁缟，国内各王公贵族纷纷效仿，最后平民百姓也同样争相购买鲁缟做的衣服。 一时间，鲁缟价格飞涨，于是鲁梁两国没人种地，家家都做纺织业了。 毕竟花同样的力气，可以赚到更多的钱，再用这个钱买回粮食就好。 一年后，管仲突然下令全国不允许穿缟做的衣服，这下到鲁梁两国傻眼了。 成堆的缟没人买，又不能吃。 这时候管仲下令抬高粮食价格，而且还不允许粮食卖到鲁梁去。 不久之后，鲁国亡了。 曾经的齐鲁大地，只剩下一个齐国。 程大路沉声说道：“如果羊毛能够换钱，蛮人和辽国人就会大力养羊，而他们的牧场有限，必然会减少马匹的数量，这就变相削弱了他们的骑兵，降低了他们的战争潜力。而且百姓们能够通过养羊卖羊毛赚钱，就不会再热衷抢劫，如此可保我们边疆安宁。最重要的是，羊毛只有在我们手中才能换成钱，如果我们拒绝收购羊毛会如何？” 众官员全都震惊了。 “太子殿下，此计谋，出自善缘县那小艾？” 程大路点了点头，“原本，孤想秘而不宣，以待将来功成之日为那爱卿请功。可是尔等一再逼迫，孤不得不提前说明。” 前太子太傅瞬间懊丧得捶胸顿足。 “老朽误国啊！此计谋一旦为辽人所知，必有防备，效果平白无故降低三分。老朽误国啊！” 程大路抬手说道：“此乃阳谋！辽国便是知道，也无法阻止！若要阻止，必然导致民怨沸腾！” 这件事上升到国策的高度，所有矛盾都被遮掩下来。 别说徽帮，就是皇帝在这里，也不能跟国策拧着来。 于是，朝堂上响起一片歌功颂德的阿谀之声。 至于善缘县周边那些地主们的万人血书…… 朝堂上的衮衮诸公选择性遗忘了。 在这种大义的时刻，谁再去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不仅得罪太子殿下，也得罪那些一腔热血为国为民的忠臣、直臣。 “太子殿下，臣请奏，善缘县那小艾为国献策，有大功，当与其赏赐。” “臣附议！” “臣附议！” 立刻涌现出一堆为善缘县歌功颂德的。 虽然眼下还没看到善缘县这个羊毛计划的效果，但他们看得出，太子殿下对善缘县的那小艾青睐有加，这种时候帮那小艾请功肯定不会错。 程大路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 “准奏！至于如何赏赐，礼部商议出一个章程报上来即可！” 徽帮一派的官员们全都愣住了。 现在善缘县于国有功，那我们算什么？ 祸国殃民吗？ 退朝之后，一群大臣聚在一起商讨对策。 “太子殿下对善缘县那人太放纵了！” “这不是什么好苗头！” “你们说说，善缘县会不会取代我们，成为新的政治力量？” 众人全都说不出话来。 直觉告诉他们，会！ 而且，善缘县会比他们做得更好！ “我们徽帮靠贩卖粮食起家，经历几百年才有了今日的面貌，可是善缘县才出道一年，就攀上了太子殿下，再有羊毛这种灭国之策……如果他真的能覆灭辽国，咱们徽帮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两个办法！” “别藏着掖着了，什么办法，赶紧说吧！” “第一，咱们也搞出一个灭国之策，并且成功实施。灭掉那些藩王，或者西夏、辽国中的一个。” “第二呢？” “第二，搞垮善缘县，或者干脆搞死他们！” 一群大臣纷纷点头。 “我选二！” “对！第二个更容易！” 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众多大臣便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