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闹别离
“呱呱呱”房前翠竹上,一只漆黑发亮的乌鸦连叫三声,很快又飞冲到屋后半山腰后帝庙大门外又“呱呱呱”报丧了三声。
跪着守灵了一整夜的童心,踉跄着走到门槛,就被急匆匆而来的高中同桌三年的校花李媚撞到了身上。
三年前的1988年夏季,童心和李媚分别以中考满分第一名、差三分就满分的第二名考入素有“北有横水,南有树龙”“清北”加工厂之称的南山省首府树龙中学,成了三年全校师生都羡慕的同桌。
“心哥哥,你真不愿意跟我出国留学?”双眼红肿的李媚劈头盖脸就问道。
童心凝视堂屋中的两副棺材,棺材里躺着的分别是他的父母亲,久久无言,默默流泪。
“童心,难道你真后悔让我三分了吗?”这回李媚直呼其名质问。
童心听完李媚这句话,马上扑通一声跪在两副棺材前痛哭失声。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童心,你是男子汉吗!?我算是看透了你这个伪君子!”李媚怒骂出口。
“死者为大,李媚你会不会尊重人!”一旁的童心双胞胎大哥童德气不过,顶了李媚一嘴。
李媚一下子被童德怼得无言以对。
“童心,你回答我,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宁愿破坏掉我们三年来共筑的美好梦想吗?!”李媚不死心冲着童心吼叫,同时用手抚摸了一下右脸血红的五爪印。这个五爪印是昨天童心抽打她一个耳光留下的印迹。
李媚和童心一样,精神肉体备受煎熬,一夜无眠。李媚深思了一夜,一大早就叫自己的大哥李隆开奔驰送到童心家。
只要心哥哥给我个台阶下,我就原谅他打我的那一个耳光。李媚一路心心念念。
可惜,事与愿违。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是活生生正值十八岁叛逆期的童心。面对咄咄逼人的李媚,跪在父母亲棺材前的童心痛定思痛,下定决心,彻底断了她的念想,违心说道:“你走吧,离我越远越好。”
“童心,算你狠!我走了,你千万不要后悔!”李媚愤恨起身,大步离开了灵堂,走到村口停着的一辆奔驰,“砰”的一声,用力关上车门,奔驰车很快淹没在清晨的烟雨中。
“大哥,童心怎么能这样对我!他变心了!呜呜呜......”李媚趴在正驾驶座后背上,双手搂住李隆脖子,痛哭不已。
“他刚才还冲我吼叫,让我离他越远越好!我就遂了他的心,明天就办理出国手续,再也不想看见他,哼!”李媚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一意孤行到底。
“妹妹,能不能先把你的双手放开,我快要被你勒死了。”李隆被自己妹妹大小姐的尿性,给弄得哭也不是笑也不得。
童心望了一眼远去的奔驰车,红彤彤的双眼涌出了热泪,双手用力猛扇自己左右脸。
“蠢蛋,叫你高考英语让李媚三分!”童心悔恨不已,打脸一次,就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同时心里对李媚不停道歉。
对不起,十八妹,原谅我的狠心,我也不想与你分手!我现在成孤儿了,而你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白天鹅,我高攀不起啊!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快刀斩乱麻,是我对你最好的交代。
三年的同桌互助学习之情,以及他们三年的甜蜜恋情,到此时彻底断掉。这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而让童心更难受的是,他一直认为父亲母亲的病逝,是他亲手害死的!
童心脑海深处永远铭记:高考最后一门英语时,李媚以试探的口吻对童心央求道:“心哥哥,这门英语课你能不能让我三分,这样就证明你三年来对我是真爱的!我知道你次次英语考试都是满分,你就让我三分吧,算我第一次求你好不好?”
“好!”童心爽快地答应了,要是不同意,岂不是会影响恋人的考试成绩。
李媚得到童心的答应,双手拉过童心的双耳,嘴对嘴给了童心一吻。“轰隆隆”晴天霹雳一声吼,吓了童心、李媚一大跳,他们这一吻也太令人惊心动魄了。
童心用手捂了一阵子嘴巴,看着娇羞跑入考场的李媚,眼里涌出了激动的泪花,这可是他们的初吻呐。
凭你这一吻,英语三分我让给你了!童心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人考场。
而对李媚来说,那叫一吻定情。
童心信心满满,这两天所考的文科科目,没有那道题能难倒他的,何况每次模拟考试,童心次次都比李媚多七八分。结果这次高考就因为让了这三分,童心裸分考了个707分,差三分就是满分,被李媚反超一分摘取了南疆省文科状元,他三年来考试第一次排在了李媚后面。
得知自己高考成绩反超童心一分那一天,李媚笑得眼泪横飞,终于靠爱情扳回一分,更高兴的是,她和自己心爱的恋人童心同时被国内外8所名校录取,一时轰动了整个南山省。童心和李媚更向往的是漂亮国哈大,他们在高一正式确定恋爱关系的那一天就计划好了双宿双飞漂亮国的美好梦想。
“这证明心哥哥还是很爱很爱我的!”李媚心满意足,带着贾佳伟家族企业灵江糖厂赞助的一百万元支票,押着大哥李隆开上奔驰,经过多方打听,兴冲冲来到了童心家,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姑娘,你是童心的同学吧?”邻居七十八岁童奶奶坐在自家大门口问李媚。
“老奶奶您好!我是来找童心的,我是他的同桌李媚。”李媚笑眯眯走到红光满面的童奶奶面前。
“童心童德双胞胎兄弟在后帝山,正在比赛爬山呐,你快去看看吧。”
“比赛爬山?为什么啊?”
“为了进京读大学呗。哪个赢了哪个就能读书。唉,双胞胎兄弟真是可怜,双双被首都大学录取,却只能有一人去读大学。”
“啊——!童心家有那么穷吗?我竟然不知道。”李媚被童奶奶这句话雷击得差点晕倒。
“童心父亲是我们村的好村长,从开始包产到户,没日没夜的奋战在分土地的第一线,到所有村民满意地在自己一亩三分地自主经营,就被肺痨病和胃病击倒,这一病就病重了整整十年,幸亏童心是神医周的记名弟子,学会了一手针灸绝活,才把他父亲救治活到了现在。而他母亲也患上胃癌有一年多了,已经远远超出医生诊断出活不过半年的期限。童心他们家陆陆续续借了贾佳伟家不下十万元钱,这不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钱供两个人读大学!”童奶奶抬起右手抹了把泪诉说道。
“心哥哥,我错了,早知道你家庭穷成这样子,我就不该要挟你让我三分。”李媚看着手里的一百万元支票,顿时时后悔不跌。
怪不得三年高中寒暑假,我每次拉心哥哥去旅游,他都拒绝了,一放假就回南山边境打工,这哪是他跟我说的体验生活,分明就是这三点:一是离家近好照顾父母,二是赚学费,三是努力成为神医周的记名弟子。
李媚自小就是蜜罐子中长大,家族企业遍布全国。听了童奶奶的话,现在才深刻理解寒门子弟生活学习是多么的不易。
心哥哥,不管你家庭再怎么贫困,我爱你的心永不变!谁叫你长得帅就罢了,心地还那么善良!在学校一声令下:“谁做好事最多,谁当升旗手。”我就一直:喜欢你那独霸全校升旗三年的优美动作;喜欢你三年来在学校广播中口齿清爽,声音极具穿透力,浑厚稳重的磁性嗓音;喜欢你考试成绩连续三年独霸全省全年级第一的舍我其谁的雄姿!
李媚问清楚童心兄弟两人比赛爬山的具体位置后,就飞跑着向后帝庙方向去了。
李媚这一去,激发了童心与她更大的矛盾,直至本文开头的闹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