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蜕凡迎金
阿厌对这二人也是失望之极，便压着怒火道：“师兄想赌什么？”
邓方傲然道：“我们四人联手与你打上一场，若你输了，就自请离开太清山。”
“那若是你们四人输了呢？”
邓方咬了咬牙：“我们输了也照样离开。”
阿厌哈哈笑道：“原来邓方师兄如此高看我，以你们合起来超过八百岁的年纪战我区区一个小丫头，实在令我荣幸至极。”
这四人面上燥热，却也不答话，姚灿、宣好拣了剑来，一起将阿厌团团围住。
这时又有不少修仙弟子闻到声响，也赶了过来。吉祥一见这副情景，既惊且怒地吼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师父不在，你们就要同门相残吗？”
姚灿大声回道：“吉祥师兄，我们四人跟阿厌作了赌约，输的一方就此离开太清山。还请作个见证，免得师父来了怪罪。”
吉祥气极：“不像话，你们做师兄师姐的如此欺负小师妹，师父知道了定会怪罪。”
宣好冷笑一声：“师父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丑丫头，才会到现在都不曾赐剑给她，我们赶走她，也是为了让师父过得舒心。”
吉祥还要再说，却被阿厌拦住：“吉祥师兄，我既应了这个赌约，就全凭胜负定去留。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还请师兄莫要再阻拦。”
吉祥叹了口气，只得站到一边。五人立定，皆凝神聚气，肃穆以待。邓方一剑当胸刺出，未留丝毫情意，阿厌今日来时正惝恍失神，那柄木剑也遗留在了石洞之中，竟无任何隔挡之器，只得凌空跃起，险险躲过，落在四人的包围圈外。姚灿与宣好立即调转身子，举起手中之剑，一人直刺阿厌心口，另一人剑指咽喉，阿厌再次向上跃起，在空中绕了半圈，双腿连出，踢中二人后背，两位师姐向前摔去，四肢着地趴伏不动，手中剑早已再次离手飞落。此时邓方与戴令的剑也攻到阿厌后背，阿厌听到风声，疾速向旁蹿出就地打了个滚，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剑来，形如鬼魅“嗖”地转到戴令身后，剑尖轻点刺中戴令执剑的右臂，戴令吃痛，长剑掉落。邓方心中着急，慌忙来救，却见阿厌又无端消失，正回首搜寻时，颈上一凉，一柄细长的剑已经架在自己喉咙上。
从一方起剑开始到比斗结束，好像只是电光火石之间，极为短暂，围观的弟子都窃窃私语，觉得太不过瘾。吉祥面上露出笑意：“我宣布：这局赌约，阿厌胜！”
姚灿从地上起身，怒道：“这局不算，那丑丫头用旁门邪道算计我们，她所使的根本不是太清心法，你们不要被她蒙骗了。”
众弟子见到她现在的样子，不禁都是一楞：满嘴是血，还缺了两颗门牙，哪里还有半仙风采？宣好也差不多，只见她呸呸呸，吐出一嘴的青草泥巴，面颊还有擦伤的血痕。
邓方、戴令二人也醒悟过来，要是离开这里再回俗世中，不出三五年，又会变成老态龙钟的模样，即使比常人长寿，又有什么趣味？于是他们也高喊道：“我们不服，阿厌她刚才所使的确不是我们太清山的心法招式。一定是她偷学了邪术妖法，才会忽然变这么厉害！”
“住口！”一个洪亮的斥责之声从头顶上方传来，弟子们仰头一看，却是师父、青瑶、连衡和玉袖四人站在云端之上。济远上仙翩然下降，指着这四个落败弟子气得身子微微发抖：“你们身为师兄师姐，对自家师妹以众欺寡，还想赶人下山。我问你们：这个太清山几时轮到你们做主？”
四人慌忙跪倒在地，大声辩解：“弟子不敢。是阿厌师妹挑衅在先，弟子们才会跟她动手，而且她真的学了妖术，还请师父明鉴。”
“你们当我瞎了吗？我方才早已看得清清楚楚，是你们自己提出赌约，而后技不如人又想赖帐。阿厌刚才那几下确实算不上正经招式，完全是随机应变，但也是基于太清心法衍变而来。你们的意思是我太清心法其实是不入流的妖术吗？”
四人大惊：这次师父怎么会向着那丑丫头？只得连连磕头：“弟子知错了，还请师父网开一面，不要将我们赶下山去。”
济远上仙看着一旁挺直着背脊、低头不语的最小弟子，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在子桐山上，青瑶多次跟他讲了阿厌的心性天资，今日他也亲眼目睹了这场比试，无论哪个仙山的修仙弟子，论进步之快，没有一个能及得上她的。刚才她所施展的身形速度及在空中飞停自如的步法，应是已经进入修仙者最后一重境界：蜕凡迎金。若突破这一层，便会脱去凡胎，炼就金身，飞升为仙。他再不喜欢阿厌，也不会在此时为护四个资质平平的不肖弟子，而让一个生平罕见的天才弟子心生冷意，要知道有些仙山的山主掌门也是喜欢到处挖人的。
是以，他大声宣告：“今有邓方、戴令、姚灿、宣好四弟子枉顾门规及同门情义，欺辱师妹在先，违背约定在后，数典忘祖，不知廉耻，即日逐出仙门，不得在外提及太清山所有人事，亦不可为非作歹，若被吾知晓，必将尔等灵根尽毁，挫骨扬灰。”
四人面如死灰，无奈磕首而去。
阿厌见了青瑶，关心地问及她的伤情。青瑶此刻面如桃李，气色好得不得了，笑着说道：“都说福祸相依，此番我虽受了伤，却也由此得了福报。在子桐山上，我每日灵药不断，昨日见身上伤口已然愈合，便打坐修练习心法，没想到体内灵力喷涌，竟突破修仙第十重境，如今已然是仙体金身了。”
阿厌惊喜地拉过她的手左看右看：“确实，我早就觉得师姐身上隐隐散着金光，比从前更要美上几分。”青瑶笑道：“尽会逗我开心。”
连衡却也在一边附和：“阿厌此话有理。”青瑶白了他一眼，嗔道：“连你也跟着她瞎胡闹。”
第二日，济远上仙便给阿厌赐下一柄剑，虽不算什么珍品，但比前先前那孩子玩具一般的木剑不知好了多少倍。济远上仙还宣布了她即将突破第十重、太清山有望再出一个凡人修成的小仙，令得弟子们艳羡不已，也明白为何师父忽然对阿厌另眼相看的原因了。
虽知这份关怀迟来了七年，但是迟来总比不来好，阿厌心中仍然十分感激。看似最后一重指日可破，但实际上最难的也是这一步，很多修仙人蹉跎一生也无法突破，除了自身的努力最重要的还是得看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