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井底煞神
浩玄摸了摸女儿肉乎乎的小脸蛋,又伸手对她颈上金灿灿的项圈轻抚了几下,感慨地说道:“从前仗着父君母亲的宠爱,东海一有什么稀奇宝贝都是我第一个去拿了来,如今大哥在天庭当上了三军的统领大将军,所得的宝贝可不是我那些玩意儿能比得了的了?”
此时有侍卫进来禀报:“二公子,宫门外有个人自称是您的亲戚,要您出去见他。”
“亲戚?”浩玄纳闷,这亲戚架子倒是挺大,还要他出宫去见?一时起了好奇之心,想着反正也是闲着无事,去看看这个不知什么来头的亲戚也好。
出了宫门,果然有个干净斯文颇有气势的老者站在宫门口,就是消瘦了些,像是几日没有吃饭了。浩玄把自己所认识的亲戚回想了个遍,却怎么也想不起还有这一号人,他客气施了一礼,问道:“这位老伯,恕淏玄眼拙,认不出您是哪位亲戚?”
干瘦老者笑笑说道:“还请二公子屏退左右,恕老夫只能说与你一人听。”
淏玄更加好奇,便叫侍卫走远。老者这才小声说道:“吾乃是你隔了几十代的岳丈,厉雍。”
浩玄吓得连连倒退,正要惊叫出声,厉雍一挥袍袖,浩玄便感到咽喉处一凉,再也说不出话来。
厉雍如闲庭信步般地走过来,笑嘻嘻道:“贤婿,我也是听那些看押我的天兵说你娶了我的后人为妻,那几个天兵无事可做,成日说长道短,把我当成死人一般也不避讳,倒让我知晓了不少仙家秘闻,还包括你在婚礼上抢了嫂子当老婆的事,这事连我都干不出来啊!”
浩玄浑身打起颤栗,厉雍伸手在他喉间一摸:“好了,你也不用怕,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去找我那重外孙女。你只需给我提供一个隐密的住处,让我好好养伤。如若不然,我便会在东海大开杀戒,还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隔了好几代的外孙女婿。”
浩玄咳了两声,又能开口说话了,心知这个大魔头就算受了伤,要捏死他仍是易如反掌之事。只得哆哆嗦嗦道:“好,我可以给你找个住处,但你伤好了必须马上离开,不可以牵连到我们。”
厉雍满意地说道:“那是自然,本座说话向来算话,等我伤好之后,就算你跪着求我留下,我也不会多呆一个时辰。”
搜寻了一年有余,天庭仍是一无所获,一时人人自危,每个仙家出门时都格外小心,唯恐碰到那个混世老魔王。
就算是休沐日回太清山,阿厌也会在路上特意降低云头,贴近地面细细搜索,希望能找出一点厉雍的踪迹来。此刻,她吸了吸鼻子道:“将军,我好像闻到了一股煞气,不如我们先下去看看。”
虽然每次跟她下去最后什么都没发现,但洛煜还是点头表示同意。二人下落到一个荒凉的山谷中,谷中并无多少植被,只有小小一口泉眼在汨汨流水,泉水附近倒有几间茅屋,只是也破败得厉害,像是风雨一来就会立时倒掉一般。
二人小心翼翼走进了茅屋,虽然外面看着简陋破落,但是堂屋厨房卧房的陈设还是有些气派,看样子当初造这茅屋的人倒也眼光不俗,前院还晾晒着男子的衣裳。阿厌奇怪道:“我刚刚确实是闻到了煞气,跟关押厉雍的那间天牢里的气味很是相像。”
受到依诺会闻妖魔之气的启发,她特意去天牢闻了味道,尽管在洛煜看来,那都是汗臭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臭味,酸不可闻。
洛煜绕到茅屋后头,发现了一口水井,井口宽敞,一个大木盖子移开了了一部分只盖住一半井口。他唤来阿厌:“你看这口井是不是有些奇怪?一般水井都挖在屋前,很少有在屋后的,而且附近已有山泉,取水也很方便,何须再费力挖一口这么大的井?”
“是有问题,那我们把井盖都移开看看吧!”阿厌说着上前就要去挪动井盖。
洛煜一把拉住她:“不可鲁莽!”他一挥袍袖,龙吟剑乍现于他手中,阿厌见他面色如此凝重,方知自己确实鲁莽了,若真是厉雍在井下,只怕二人联手也不能御敌。
二人小心地往半边井里探头张望,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无尽黑暗,由下往上冒着泛黑的雾气。看来这黑气确属魔族煞气无疑了。
洛煜轻声道:“若今日是厉雍刚从天牢逃离之时,你我二人还可勉力与他一战,但如今他脱逃已快一年半了,想必伤势已经大好,我们与他交战绝无胜算,可以说是死路一条。不如我们先折返天庭,将此事报于太子殿下,定出一个万全之策后再行捉拿之事。”
阿厌想想也是这个理,总不能平白下去送死,正欲悄悄离开。忽听下面传来一阵打斗声,连带着地面都晃动起来,一个男子的愤怒咆哮声传送上来:“傲骊落,你休要再打她的主意,有我谏夜在此,你永远都别想重见天日!”
阿厌同洛煜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原来呆在井下的并非厉雍,而是另一个魔族煞神。
地面摇晃得厉害,更加浓郁的煞气从井口不断喷出。阿厌便道:“将军,看来有我们仙界的人在跟魔族高手打架,我们得下去帮帮他。”
洛煜点头:“也好,但你要千万小心,这个魔族高手应该也不好对付。”
二人索性将井盖都掀了,一前一后跃下井去。这口井还真是深不见底,落了好长时间才终于踩到一块实地。井底倒是也还宽敞,只是下脚却要十分小心,里面光线昏暗,地上都是尖尖的石头,一不小心踩上去,脚底很容易被戳出一个血窟窿。
洛煜和阿厌循着打斗声看去,见有两人一高一低悬空在离井底上方一丈的位置,打得正是起劲,上首一个长了络腮胡的男子穿了一身黑袍,身形诡异莫测;下首是一个散红色长发的女子,也是一袭黑衣,肩头左右琵琶骨处各穿了两截铁链,这铁链本来应与焊在地上的另一堆铁链是连在一道的,想来是今日刚刚被她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