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城南的乞丐
任风跟随韩管家的步伐，规规矩矩地进入了一处五层高的小楼。
金喜正舒适地躺在一竹子编织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老爷，任风到了！”
韩管家禀报一声，金喜这才睁开眼睛。
金喜正襟坐了起来，他挥了挥手，让旁边揉肩按腿，调茶拨香的下人退了下去。
他并没有穿鞋，整个人的双脚都放在了椅子上。
任风看他一副很随意自如的样子，知道今天这金喜叫自己来，应该只是为了谈心。
“坐吧！”
金喜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然后给他推过去半杯调好的茶水。
“岳父大人叫小婿来，可有什么吩咐？”
“先喝茶！”
任风规规矩矩地掩着袖子，陪着金喜喝了一杯茶。
金喜微微一笑，随后指着楼下四周百里范围的金府风光问任风，“你觉得，我金府大吗？”
这座小楼，共五层，楼高五十八米八，除了白鹤楼以外，这里是金府最高的小楼，这座小楼的最顶层，恰好能看到金府大部分的风光。
“大，确实很大！”
“整个大宁国，相同规模的建筑只有三座，我金府是其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
任风心里自然明白，这么大的楼阁，金喜一定是朝中的重臣，皇帝陛下重视的人物。
金喜端起一杯茶，啜了一小口，然后接着说道。
“再大的家业，也会有山穷水尽的时候。你母亲的未央宫，你父亲的寒铁门，都是如此。我膝下有三女一子，百年以后，谁能庇护他们的周全呢？”
“金牛少爷天资聪明，一定能继承岳父大人的文治武功”
“金牛还小，难当大任。我大宁国内忧外患，若不是有三位强者坐镇，恐怕早就被灭了！如今皇帝陛下身体越来越差，各位皇子为了皇位拉帮结派明争暗斗，我大宁国恐怕要乱了！”
“有岳父大人在，我大宁国绝不会乱”
任风心想，大宁国乱不乱，你和我说，有什么用呢？
“所谓虎父无犬子，我相信你父亲任性和你母亲卫央，不会生出一个废柴。若要平定大宁国的风云，将来恐怕非你莫属了”
任风吓得汗水从两颊滚落了下去，不知道这金喜今天和他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岳父大人，小婿无才无德，恐怕要让岳父大人失望啊！”
金喜收敛了神容，很严肃地正坐起来，“任风，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但是我绝不希望我金府成为第二个未央宫和寒铁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岳父大人手里高手如云，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你喜欢橙儿吗？”
“喜欢”
“我这么多子女，我最疼爱的也是橙儿，因为她和她的母亲最像。在金府，我不追究你的过去，只要是你需要的，给我说一声，我都可以满足你，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有本事保护好橙儿，替我守护好金府”
“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小橙子，辅佐好少爷”
“下去吧！”
金喜说完，心里似乎并不太满意任风今天的回答。
韩管家送任风下了楼，随后递给了任风一袋银子、一块令牌和一支烟花。
“韩管家，这又是什么意思？”
“老爷知道姑爷想要出去，所以让我给姑爷准备了一些东西”
“他怎么知道我想要出去？”
“金府的事，瞒不过老爷！老爷吩咐了，姑爷出去以后，不要惹事，如果遇到危险，就放这支烟花，会有人去救你的。姑爷保重……”
说完以后，韩管家就上楼去了。
任风愣了两秒，但没多想其他的，很快就离开了。
韩管家回到楼上，把交接的事给金喜说明。
“老爷，真的不派个人跟着姑爷吗？”
“此子聪明，不会出事的。有人跟着，他反而施展不开，我倒是想要看看他想要出去干什么？”
……
任风自从出了金府，便简单的易容了一番，任谁也不知道他是金府的姑爷。
永安城很大，白天的人流量更大。
各种吆喝和叫卖声络绎不绝。
永安城的繁华，之前他就见过，今日出来也只是故地重游而已。
还没有入赘金府以前，任风就曾在各处的小茶楼混吃混喝，甚至和城南郊外的小乞丐混在一起讨过饭。
城南的郊外，离永安城有几百里，这里是一个下等平民和难民聚集的地方。
任风首先来到的就是城南，来到城南时，天已黑。
人有高低贵贱之分，有些是先天生来注定的，有些是突逢变故导致的。
城南的杨错，便是突逢变故导致的。
杨错，只有十六七岁，比任风要小一两岁，父亲曾是大宁国的大行少卿。
五年前，大宁国和花国那场耻辱的战役，签订割地赔款协议的正是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在卖国贼的舆论中去世，他的母亲也一病不起。
五年过去了，杨错和弟弟无法加入任何一个门派，只能流落在城南的郊外乞讨。
杨错一直相信他的父亲是冤枉的，所以，他想要为他的父亲翻案。
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打抱不平的侠客。
这也是杨错一直没有离开大宁国，每天练剑很晚的原因。
今日的城南郊外，杨错和弟弟又挨打了。
十几个泼皮无赖，抢了他们乞讨来的食物，嘴里全是指骂的言语。
“老子是卖国贼，儿子也没什么两样！”
“打死卖国贼！”
“卖国贼都该死”
……
“住手”
任风快步上前，三拳两脚打跑了那些找茬的混混，随后把杨错扶了起来。
杨错蓬头垢面，面黄肌瘦，比以前任风认识的，要憔悴了许多。
任风对杨错的遭遇深表同情，前世的他也是这样过来的。
至于什么卖国贼之类的，任风认为，即便有那回事，也是上一辈的事，和这一辈的杨错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杨错一直坚信他的父亲是冤枉的，甚至还有一些证据。
“多谢大侠仗义出手，杨错……”
“是我呀！”
任风把斗笠放在了一边，然后轻轻地摘了自己青色的面罩和脖子上的围巾。
“风哥……”
杨错惊呼一声，如同遇见了久违的故人和知心朋友。
“哭什么？”
“没哭，只是眼睛进了沙子。风哥，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
“你弟弟怎么了？”
任风看着地上那个浑身通红，昏迷不醒，时不时还哆嗦两下的孩，担忧地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