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火爆脾气的老爸
“幺妹，回来了。”
“妈！”
“周末跑出去一天？”
林蓉放下包，去卫生间洗手出来，“妈妈，在花花店里吃的面不经饿，有点儿饿了，早点弄晚饭吧。”
“你爸打牌快回来了，弄好就吃，”李福来在狭窄的厨房忙活着，“花花上个月就单过了？”
“上个月扯证了。肖爸把店交给他俩维持生计，他俩把店改成专营小面，叫巧面馆。”
林蓉靠着厨房门述说着，“从小学时，我和花花最喜欢去买肖爸做的烧饼当早点，椭圆的甜烧饼3分钱一个、5分钱是圆的咸的。过上过下、认识这么久，花花妈生病那会儿，花花辞职在家，肖勇没少表现，自然而然就谈婚论嫁了。”
“单薄瘦小的花花看着就令人怜惜，肖勇一心一意对她，花花会幸福的。”
林蓉见自己的妈妈也为蒋花高兴着，她有点兴奋，“花花当老板娘了！今天是他俩的巧面馆新装开业。”
“肖勇挑面挺麻利，花花负责招呼客人、收拾。我去帮忙收拾了，中午到下午和花花一起洗了两次碗筷，弯腰弯得有点儿腰酸。”林蓉扭了扭腰。
“小本经营的手艺活儿，一手一脚靠自己，很辛苦的。”李福来继续说着，“夏天最难熬，灶台温度高达60度以上，站着挑面更是受罪。” 围着孩子、厨房转了一辈子的李福来深有体会，“肖勇一直是个踏实肯干的孩子！”
“快弄好饭了，你爸今天怎么还不回呢？！”
“我去喊他回吧。”
“去吧，去吧。”李福来回应着。
“爸，回家吃饭了……”屋子里5、6桌打麻将的，几乎全是抽着烟的退休工人，林蓉在麻将馆门口朝里大声喊着，“爸，爸爸，回家了……”
“死女娃子，没有一点礼貌样，大声叫什么叫！”
“屋里乌烟瘴气地……”林蓉走近林淑明身后咕哝着。
“淑明，输了钱想捞回本嗦，不打了嘛？”上家的问道。
“到此为止吧。”下家的王树连忙说。
“最后四把，”林淑明吼着站在身后的林蓉，“死女娃子，你来干啥嘛？！”
“饭弄好了，妈让我来叫你回家吃饭。”
“早就说不打了，回家弄饭去。”王树着急地看了看手表，“又得回家被念叨。”
“最后四把，公平。”对家说话了，“何秋收退休后，脾气变大了。”他偷瞄了一眼王树。
“树老弟，你家何秋收是个喜欢过官瘾的，”林淑明半开玩笑地口吻，“经常给我家的去做思想工作，什么退休生活要健康，害得我家的也变碎碎念了。”
“她习惯操心劳神，心想着退休发挥点儿余热，”王树维护着老伴，“前两天不就推荐老范家的去花园幼儿园作伙食团零工了。”他眼扫麻将馆四周，“老范没在了？”
“他说幺儿要回家来，得弄些好吃的，早回家去了。”邻桌的回应着。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啊。”
“老范把范伟宠坏了，说是开公交车两班倒，准备给他换工作。”
“她家二姑娘嫁了交通局当官的，帮忙换工作还不容易吗？”
老街坊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何孃孃可是热心肠，” 林蓉瞪眼看着对家，“她说了，上年纪久坐不动对身体危害大，容易脑供血不足……”
“这是你说话的地儿吗？”林淑明把麻将拍得一声响“啪！”
麻将馆的好多人被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向尴尬杵着的林蓉。
“老林干嘛？硬是输了钱不高兴吗？”上家笑对街坊，“常赌无赢家，无非是消遣时间罢了，莫要急。”
“有输，就有赢；来日方长。”王树也缓和着，“要不今天先这样？幺妹等你一起回家吃饭了。”
“不打了，不打了。”林淑明一下子推翻牌，站起来往外走，“走，回家去。”
“不打了……”没反应过来的对家说道，“老林，这就走了？”
“幺妹，”王树赶紧地提醒着林蓉，“回家别和你爸怄气，千万别对嘴。”
林家父女前后进入家门，林爸就厉声呵斥起来，“ 看看，看看，姑娘家家的冬天还穿裙子，要风度不要温度，冻坏生病不要钱上医院?！”
“哪个女孩子会在公共场合大声咵气的？！今天没胡几把牌，你跑来叫喊，赢了菜钱的巴不得马上走人！”
“我穿裙子惹着你了？！”林蓉毫不示弱地，“你去打牌就好？！输了钱把气撒我身上！”
“你们都是大嗓门，”李福来两边劝导，“幺妹，没有什么大不了地事儿，别使性子。”“老伴儿，是我让叫你回家的。”
“ 死女娃子，打牌输我自己的钱，你还管起老子了！”林淑明大声咆哮着。
“一天到晚讲究吃穿，有啥出息？你住在家里、吃家里、用家里，给家里交过一分钱吗？”
林蓉硬生生接了一句，“不是才给买了自动洗衣机吗。”
“越大越不像话，又给我对嘴！”林淑明越说越来气了，“工作了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
“你先说我碍眼,我不就……”
“啪！”一巴掌打在了林蓉脸上。
“我就知道，从小到大你就嫌弃我，”林蓉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是你想要幺儿，非要我的。既然这么讨厌我，就打死我算了！”
“娃儿大了，不能再动手打！” 李福来惊恐地护住林蓉，“幺妹，去你二姐家住一晚。”
“他在家里耀武扬威惯了，经常乱发脾气，我早就不想待在这个家了！”
“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家！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滚就滚!”林蓉拿了妈妈塞过来的包，不顾一切地摔门而出。
“老伴，你消消气。”李福来拉着浑身发抖的林淑明坐下，“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成家了才能明白；结了婚的3个姑娘，不是知道要计划着过日子了？！”
“钱够用就行，我的身体挺健康的，你不要有顾虑。”李福来心疼老伴，“自己要注意保重身体，适当娱乐，别因牌桌上输钱急。”
“你跟着我苦了一辈子，” 林淑明柔和许多，“如果我先去了，你没有单位、没法医药报销，得多留点儿积蓄给你。”
“没有儿子，女儿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林淑明叹了口气，“哎！只图她们嫁得好，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自家的孩子们本不本分，我们当父母最清楚。”李福来当然相信老伴也清楚的，“幺妹自尊心稍强些，有些时候任性、赌气，嘴上不饶人，但绝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我不指望她有大出息，只怕她隔三差五地瞎折腾。” 其实林淑明有喜有忧，“自己找的工作，似是而非的，晓得这次能干长久不？！老大不小了，不赶紧地处个对象。总有不断地让人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