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三个妖灵
小飞侠曾经担心，钢毛就算不被那条双头蛇吃掉，也可能因为禁不住聚灵丹的药性而爆体而亡。然而，他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钢毛不仅活了下来，身体还发生了变异，也不知是不是聚灵丹的功效。
小飞侠找到钢毛的时候，它正被一条粗大的铁链子栓在水池旁的一棵大树上，一对小眼睛里闪着凶戾的红光。
钢毛此时的体长大约三尺左右，背上那溜竖立的钢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条漆黑的条纹，从头到尾贯穿全身。除此之外，它的嘴里还有四排牙齿，上下各两排。外面两排牙齿上下各爆出一对獠牙，露在嘴唇外面闪着寒光。
面对这样的钢毛，小飞侠可不敢直接上去打招呼，他准备再观察观察，多了解一下当前的局势。
于是，他潜行进入当时囚禁鼠群的大房子。发现那里连一只老鼠都没有，只有一个个的空笼子。
他又去了那间关着双头蛇的封闭小屋，发现双头蛇也不见了。不知是被钢毛干掉了，还是被搬去了别的地方。
转了一圈，偌大的一个院子里，钢毛似乎是唯一的活物。
小飞侠不甘心，又悄悄潜入了中间的那间大房子。那里原本是黑瘦老头的住所，但现在也空了。房间里最显眼的是一张供桌，供桌上供着一尊造型非常诡异的雕像。
雕像入眼的那一刻，小飞侠忽然感觉神识中受到一股阴寒力量的冲击，大耳朵一阵冰凉，差点脱离潜行状态。稳了稳心神，小飞侠才敢大着胆子端详那尊雕像。
那东西约莫一尺多高，主体是一个长着三个象头的怪物。怪物一腿屈一腿伸，屁股下的坐骑居然是一只老鼠。怪物的背后有半圈五色花瓣，细看之下，才发现每片花瓣顶端都刻画着一颗蛇头。
看到这些，小飞侠心里升起一丝明悟。早先那些人应该是在以养蛊的方法养鼠，用变态的方式从群鼠中选出最强的那个。
钢毛误打误撞通过了最终的考验，成为最后被留下的那个。只是不知他未来的命运会如何，真的要把一头长着三个脑袋的大象驮在背上吗？
讲到这儿，小飞侠伸出前爪做了个擦汗的姿势，心有余悸地说：“幸亏我及时逃脱了，要不，被大象坐在屁股下面的就是我而不是钢毛了。”
齐远图静静地听小飞侠说完，将目光转向莫雪落。而莫雪落也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此时，不用神念交流，他们都能看懂彼此眼中的意思。
莫雪落遇到伏击的那夜，被他们联手伤了的鼠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钢毛的妖灵。
至于那条五头蛇，在二十多年前似乎还只有两个头。亦或者，那又是另外一条蛇，而像这样的多头蛇，幕后黑手不知还掌握着多少。
但不管怎么说，鼠王和多头蛇都只是配角。真正的Boss是那长着三个脑袋的象头怪物，鼠王不过是那怪物的坐骑，五头蛇也不过是它的小弟跟班。
可是，象头怪物和幕后黑手又是什么关系呢？
还有，小飞侠嘴里的钢毛是实实在在的大老鼠，虽说已经变异了，但也是实物，不是那种介乎于虚实之间的妖灵。那么，活生生的钢毛又是怎么变成灵盉中的妖灵的呢？
一连串的问题堵在心里，齐远图理不出头绪，想要说出来和大家讨论一下，却又不知从哪儿说起。
还没等他组织好自己的语言，马小欢又做了第一提问的好学生。他问小飞侠：“那你最终到底救了钢毛没有？”
小飞侠说：“我试图用原来的方式和钢毛沟通，却发现它根本没反应。后来又试着给它发送了一道简单的神念，谁知神念发过去它一下就发疯了，开始到处乱撞乱咬。”
“然后呢？你就这么放弃它了吧？”马小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倒没有。就在我想再试试别的办法的时候，忽然觉察到一丝气机波动，好像是那个黑瘦老头回来了。我怕被他发现，就先潜行离开了。等第二天我再过去的时候，别说看不到钢毛的影子，就连那个院子也被烧成一片焦土了。”
小飞侠叹口气，结束了自己的讲述。
齐远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他提问的对象却不是小飞侠，而是蓝鹤：“你还记得那个金蝉脱壳的灵盉吗？”
蓝鹤微微一怔，但随即点头道：“记得，就是你们从假肢厂抓到的那个。”
“灵盉，那是什么？”提问的是马小欢。
齐远图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而不高兴，他给马小欢解释了灵盉是种什么东西，顺便又给大家介绍了自己在假肢厂的经历。
然后，他再次看向蓝鹤，说道：“当时你猜测，那个灵盉里曾经装着不止一个妖灵，其中就包括鼠王和五头蛇，而他们应该都是受灵盉里第三个妖灵的控制。”
“其实，这主要是老林的猜测，我不过就是转述了一下他的观点。”蓝鹤答道。
他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莫雪落，见她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五头蛇残灵所化的那团黑气被林慕雪收走炼化了，所以，他对五头蛇的妖灵气息非常熟悉。”
“那妖灵被炼化成了什么？”马小欢好奇问道。
“呃，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蓝鹤歉意笑笑，继续说，“还有假肢厂的那个灵盉，老林在封住那东西的九窍十二舍之前，用神识探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感觉和五头蛇残灵的气息虽不完全相同，却也很相似。”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再问个问题：灵盉里的第三个妖灵会是谁呢？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象头怪物？”
齐远图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静静等待着大家的反馈。
第一个说话的还是马小欢：“你们觉没觉得，那个象头怪物，看上去并不是很凶的样子啊。如果它不是用五头蛇当背景板的话，其实还是挺蠢萌的。”
大家对于他如此奇特的视角早已习以为常，没人开口反驳，齐远图甚至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对于能够幻化人形刚刚一年多的纯真讙疏，能把天儿聊成这样就算不错了。就连人类自己，不也要花上十几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才能逐步弱化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变成一个人云亦云的聊天儿达人吗？
然而，恰在此时，莫雪落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平静，但那双在桌子下面握紧的双手却暴露了她此刻心中的情绪。
她说：“齐远图，如果你能信任我的话，我愿意尝试进入丁当的梦境。”
莫雪落这又是发的什么神经？齐远图心中浮起一种荒谬的感觉。
上次在芳寮，自己那么恳切地求她，她都不为所动；而且，就在今天，她一上来就重申绝对不会出手去唤醒丁当。
可是，剧情怎么忽然就反转了呢？
想到这，齐远图苦笑一声，问道：“为什么？”
其他人显然也想不到莫雪落会来这一出，也都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就连最耿直的马小欢都识相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