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机械义眼
蓝港市无疑已经成为了世界科技的中心。
站在窗口望去，到处闪烁着五彩的霓虹灯，即使在白天也无比显眼，因为它们都被放置在百来层的摩天大楼上。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主流审美，因为不只是建筑上，打着广告的空艇，全息投影的背景，似乎所有的东西都是由各种绚烂的灯光组成的。
不过这些都是中心城市的狂欢，在中转站混迹刨食的野犬们从来都不会去欣赏这些光污染表演。
晚上，叶真吾回到了自己的家，准备整理自己的今天的战利品。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叶真吾已经不太喜欢把这里称作家，他更喜欢工作间这个称呼。
所以这个家也完全不像个住人的地方，杂乱不堪，随手抓一把都能摸到几块电池和螺丝，唯一还算得上是井然有序的地方就是一个工作台，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这里放的都是大型设备的原因。
叶真吾把箱子放在台上，坐下来伸了个懒腰，拿起一旁的照片擦了擦。
这是他唯一的全家福，是十岁时在中转站拾到的一台古董卡片机拍的，尽管他对于这种上世纪的老古董没什么兴趣，但是妈妈很喜欢，于是只好留了下来。
“开工！”
叶真吾掰了掰手指，熟练的把机器人拆卸开来，各个部件都随意的摆在台上，看起来活像凶案现场。
“R9型智能管家，还挺先进的嘛”，随后他想起了上个月的新闻，“可惜了，要是李斯特还活着，这东西性能应该会更完善吧”。
上个月，天穹公司的总裁--李斯特，被人发现死在了家里，传出来的消息是被人暗杀，天穹公司一直在追查这件事，可惜没有什么线索，最后只好把罪名安在了“情杀”上，毕竟李斯特博士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之后，一直在幕后操盘的董事长--克洛·克索达尔，暂时接替了天穹公司的总裁。
“鬼才信呢”，叶真吾摇着头不再去想。
忽然，一旁摆放的机器人头部闪过了一抹红光，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真的捡到宝了？这不会是个具备完整功能的智能管家吧！”
随即，叶真吾把手臂放下，开始动手拆卸头部，三下五除二就把被污渍堵住的插口清理出来，连接上了电脑。
可惜，机器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叶真吾自嘲地笑了笑，“也是，哪儿来那么好的狗屎运···”
于是他继续动手拆卸起来，直到最后，整个机器人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他开始整理，把能用的和值钱的部件分门别类地往箱子里塞。
“脑部存储器，应该能买个好价钱”
“两条完整的机械手臂，嗯，把我现在用的零件换上去，也卖得出去”
“贵金属导线，这个得留起来”
“诶？”
叶真吾拿起一只机械眼，仔细观察起来。
这只左眼和另一只乍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就在他刚刚整理的时候，这只眼睛好像让他的辐射探测器动了一下，这让他感到有些好奇。
不过，这类精密器械的拆卸很容易出现问题。在这个垃圾中转站生活的叶真吾，并不想冒险拆卸，否则容易折价。
“还挺合适嘛”，叶真吾扯下眼罩，拿起机械眼往自己的眼窝比划了一下。
正当他靠近眼窝的那一刹那，一股莫名的引力将机械眼吸了进去，还没等叶真吾有所反应，一股剧烈的头痛袭来，让他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抠，但是更强烈的头痛让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随即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您好先生，智能管家戴维斯为您服务”。
“什么？”一个柔和的声音让叶真吾恢复了一丝意识，他揉着脑袋坐起来。
剧痛带来的后遗症还没有彻底消除，脑子昏昏沉沉的，他赶紧跑去卫生间用凉水冲洗，让自己的头脑恢复一丝清明，抬头看时，却吓了自己一跳。
本来因为重度炎症摘除的左眼，此时已经完好如初，但是凑近一看，眼睛上似乎有一些若隐若现的电路，拿手一戳，也是毫无痛觉。
“先生，检测到您的心率较快，建议您开窗通风，同时做深呼吸”。
那个声音又在脑海中想起，这可着实吓了叶真吾一跳，谁也不想自己身上多了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还是活的！
“你是谁！”
“我是智能管家戴维斯，是最新一代的ai助手，由李斯特先生在今年编写成功···”
叶真吾连忙跑去工作台，拿起钳子就要往眼睛里插。
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在脑子里植入个什么东西，每次即使是为自己更换左臂的义肢，他也会把零件遗留的程序全部格式化。
因为这些机械义肢都多少会保留之前主人的记忆，如果清理不干净，多段记忆就会干扰到主体的思维，到最后缠绕在一起，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谁，那跟疯掉没什么区别。
正当叶真吾触碰到义眼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警告！不建议您强行摘除！”
“你算老几！少在我的脑子里指手画脚！”
“我可以帮助您解决您的心脏疾病···”
叶真吾的手顿时停了下来，紧接着，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我扫描了您的健康情况，您患有心脏衰竭、脊柱损伤、便秘···”
“等等！”叶真吾赶快打断了它，自己现在感觉在这个ai面前，几乎是在裸奔一样，什么秘密都不存在。
不过，它的话还是让叶真吾心头一震。
心脏功能衰竭，这个疾病已经困扰了他很多年。工业垃圾的存在，的确给了中心城市以外的人们收入来源，但重度污染却也带走了他们的健康，几乎所有人都还有不同程度的疾病。
这也是几乎所有野犬们都装有机械义肢的原因，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活命。
只是装备机械义肢也只是权宜之计，因为这些装备和人体存在排斥反应，只能靠反物质溶剂中和以及提供驱动能源。
这种溶剂是一次性产品，价格及其昂贵，天穹公司就是靠这个成为了世界科技的绝对霸主，但是也让底层人民的生活越来越艰难。
叶真吾停下胡思乱想，ai的话让他抓住了一线希望。
“你真的能做到吗？”
“当然，先生。”
“你叫什么名字？”
“戴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