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酒后真言
程毅将王小娟送进病房，一颗忐忑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他望着躺在床上的王小娟，心里顿生一种负罪感。
王小娟面色苍白，眉头时不时紧锁一下，那是伤口在不时隐隐作痛，有时，她还会轻轻地哼哼几声。
不久，王小娟睁开了眼，看到坐在一旁眼中布满血丝，满脸疲惫的程毅，她轻轻地握了握程毅放在自己身边的大手，什么也没说，两行晶莹的泪珠便滚落了下来。
程毅赶忙拿来纸巾，为王小娟擦干了泪水，并轻声地安慰她说：“你安心养病，什么都不要想，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什么都不会影响你的未来，就连手术也是微创，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等好些，我再给你买几支疤痕灵抹抹，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王小娟听后点点头，眼睛里充满了感激。
三天以后，王小娟出院了，只是生活还不能完全自理。程毅每天守着王小娟，像当年侍候月子中的牛春花一样，殷勤而细致。他今天买只老母鸡，于是一锅飘着香气的黄精老母鸡汤就炖好了，王小娟喝得津津有味儿，一碗不够又盛一碗；明天又煲了一锅五谷杂粮粥，再放上几颗红枣和一小把桂圆，粥不稀也不稠，王小娟觉得味道好极了，一连喝了两碗。
谁说男人心粗做家务不行？谁说男人不懂得疼人关心人？那要看对谁？只要有爱，男人样样都行！但如果没有爱，那就会大打折扣，就该另当别论了。
在王小娟一再劝导催促下，程毅又回到了自己的家。
牛春花见到程毅回来了，故意揶揄地说：“你还知道回来呀？你朋友的病这么快就好了？怎么不再多待几天？”
程毅答：“是阑尾炎切除，也不是什么大手术。”
程毅的心在咕咚咕咚地跳着，恐怕牛春花再深究，便赶忙转移话题，说：“那天幸亏你及时赶到，否则差的手术费还真不知道到哪儿去弄呢？”说完，程毅就想去抱牛春花，却被牛春花伸手挡了回去，闹得程毅好生没趣。
当天夜里，程毅与牛春花谁也没说话，更没有什么亲热的举动，没多一会儿，便各自睡去了。
上班后的程毅第一件事儿便是去京都生办公室和京都生打声招呼报个到。但当他看到京都生有客人时，便又歉意地退了出去。京都生看到程毅，正要打招呼，程毅便不见了，于是他赶忙追了出去，对正要走进自己办公室的程毅说：“程总，你回来了？我也正要找你呢。这样，今天晚上下班，我们一起去吃饭，我做东。”
程毅回转身，正要说什么，京都生已进了办公室。
听了京都生之约，程毅反倒觉得有些不安了。他确信：京都生无事不会无缘无故请自己吃饭，一定是为了点儿什么？但究竟是为什么呢？想了想他终于明白，一定和王小娟、牛春花这两个女人有关。
晚上下班以后，京都生、程毅相约来到荔林新村一家不大不小但饭菜绝对地道正宗的湘菜馆——湘水情大碗菜馆。京都生之所以选择这里，最根本的原因是为了对程毅的口味，毕竟是自己请程毅吃饭，而程毅又是湖南人，再加上京都生早已适应了湖南口味。
京都生将菜单递给了程毅，说：“程总，你是湖南人，湘菜你最熟悉。今天你来点，让我也学学。”
程毅倒也不推辞，他如数家珍似的一口气点了两荤两素四个菜，外加四瓶冰镇啤酒。
京都生倒满了两杯冒着沫的冰镇啤酒，然后端起一杯，与程毅的杯碰在一起，说：“程总，干了这第一杯，然后我们就随意。”说完，便一饮而尽。程毅见京都生先干了，自己也只好一口气将酒喝了下去。一杯冰爽的啤酒下肚，程毅首先开了腔:“京总，你找我喝酒可是开天辟地，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谈吧？”
京都生见程毅首先挑开了话题，便也更加开诚布公：“程总，你是不是有新欢了？公司员工都私下在议论你。”
程毅答：“京总，不瞒你说，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于是程毅从钱包的夹层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程毅。
这是一张长得非常精致的女孩子的照片，脸小肤白眼大，一排牙齿洁白如玉，一双小酒窝里盛满了快乐。
京都生看到照片，吃了一惊，这姑娘果然很美！难怪程毅抛家舍业，不顾妻子牛春花的感受，这样义无反顾呢！原来这个姑娘也着实让人生怜。
京都生直奔主题，问：“程总，我想听听你下一步的真实想法。”
程毅也不躲不闪地回答：“说实话，京总，我真的很爱她，为了她，我什么全舍得。”
程毅咕咚喝了一大口啤酒，接着说：“但让我抛下老婆孩子，把她娶进家门，那也不是真心话。”
“不管怎么着，老婆还是原配的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她都跟我快十年了，还为我生养了一个大儿子；再怎么着，我对她也是有责任的，更何况，我老婆年轻时也是村花，也很漂亮，只不过现在这朵花有点儿蔫了，但什么花也不可能常开不谢？京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说完，程毅低下了头，用手指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酒杯。
京都生见程毅动了感情，便接着问：“程总，刚才这个女孩儿这么漂亮，你又是这么爱她，干脆把牛春花休了，把这个女孩儿娶了算了。”
程毅坚定地摇摇头，对京都生说：“京总，这女孩儿玩玩可以，但真的娶了她，我还真的招架不住。”
程毅接着说：“她比我小十几岁，这年龄差得也太大了，这不光是代沟，摆在我俩面前的简直是海峡了。再过几年，我不光身体招架不住，连钱也会招架不住的，我挣的这点儿钱，也供不起她呀！她今天朝我要个LV包，明天叫我买个保时捷，后天跟我要个大房子，我这辈子就光给她当奴隶了，可我还有我的儿子要养，我的父母要顾呢？”
说完，程毅反问京都生：“京总，你说我说的在理吗？”
京都生又拿起酒瓶，为程毅斟满，然后举起酒杯，说：“程总，你真是‘吕端大事不糊涂！’。来，程总，我们干掉这杯！一言九鼎！说话算话！”
话说到这份儿上，京都生和程毅都很尽兴，于是双双举杯，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