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次虽没见着新的猪蛋，可软软远远就瞧见空地上的小苗蹿了起来。
哥哥和婶婶就在帮软软争地里的小苗，是不是能长出粮食呀。
软软迈着小碎步跑到小苗前，伸出莲藕似的小白手比量，想看看小苗比自己高了吗。
“呀！软软长高的好慢~”
前天还不这样哒。
奶娃娃嘟着气鼓鼓的小嘴，想着一定是自己吃的太少了，都不长个子。
“小苗快快长，软软要吃哒。”
想着自己好些天没给小苗浇水，软软提起小桶到井边去打水，清澈的水面被木桶拍起一层层小波纹。
咦？
上次来的时候，软软怎么不记得有水桶的！
奶娃娃摇晃着小手，把桶里的水洒到小苗上，左一下，右一下。
可算是把地里的小苗都浇了一遍水，软软学着虎子哥哥的样子，两手叉腰，高兴极了。
就在软软想再提一桶水来时，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软软在空地里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声音，被吓了一跳，直接从梦里醒了。
“你们就干这缺德的事，去闻闻我家院里什么味了！”
刘翠萍叉腰在老赵家门口蹦着高的骂。
天才刚蒙蒙亮，左邻右舍还有许多没起的，被刘翠萍的咒骂声都搅和了起来。
“刘家嫂子，你这又是咋了，起这么早不在家做饭骂啥人呢！”
“就是啊，这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
平白被扰了清梦，任凭谁都不会乐意，邻居们七嘴八舌的围了上来。
这些日子刘家和赵家的热闹可真是看个没完，昨天才来抢小猪，大家都好奇今天又咋了。
“你们问问是谁干的，缺大德的把粪都泼我家门上了。”
也难怪刘翠萍蹦跳着骂，老辈子在村子里，大门都是脸面的象征，泼了脏东西在上面就是被明面上打嘴巴。
赵老太本来忙着在屋里做饭，听刘翠萍骂的难听，手里还拿着勺子就出门来。
“你咋就说是我家干的，昨晚上老早就睡下了，哪有功夫去干那腌臜事！”
虎子他们在炕上听见外面吵嚷起来，趴成一排扒着窗台往外瞅。
“那一排小崽子还在里头看热闹，不是你家才怪！”
刘翠萍算是跟虎子他们结下梁子了，刻薄的脸上挂着愤怒，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
自家的孩子咋骂都行，可孙子让她刘翠萍骂了，老赵太可不愿意了。
“你干的那些事，哪个不招人恨，说不准是谁干的！”
仗着泼辣劲，刘翠萍这两年也和邻居打架，抢粪抢泉子水的事可没少干，被赵老太这么一说，更觉得脸上挂不住。
“你少往外扯，我家软软都让你抢走了，你还想要个啥！”
话头三拐两拐，还是落到软软身上了。
小软软爹娘留下的钱和工分，就像鱼刺似的卡在刘翠萍嗓子里，这下可算是借题发挥出来。
虎子在里头听着窝火，披上衣服就跑出来。
半大的小伙子像牛犊子似得，冲到奶奶前头挡着。
“别成天拿软软说事，软软愿意跟着我们！”
邻居对软软争夺战乐此不疲，瞧着你来我往的骂战，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眼瞅着两边又要骂起来，软软那窝囊叔叔从田里跑了过来，离老远就摆着草帽。
“你这傻娘们儿，还在这干啥，地里的苗不知道让谁都给薅了！”
自家哥哥的闺女挨欺负装着看不见，两家抢地抢猪崽子时候也不见人影，地里的苗没了倒是跑来的快。
左邻右舍都懒得拿正眼瞧他，打心底里都看不起这样窝囊的男人。
“啥？苗也没了！”
刘翠萍心里窝火，男人连个地都整不明白，气得直跳脚。
地和粮食可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刘翠萍这下子也顾不上什么门，什么粪，转头开始讨要起麦苗来。
“眼瞅着就能收麦子了，你们还我粮食！”
“我可第一回听说，脚脖子高的苗子，眼瞅着就能收麦子！”
坡下的王大哥忍不出出声帮忙，想压一压刘翠萍的嚣张气焰。
“有你啥事！要不把你家地里的麦苗都拔了！”
“你这人咋这个不讲理......”
大男人和女人吵起架来，总归是道义上吃亏点。
刘翠萍挺着胸脯，咄咄逼人的冲着王大哥去了。
“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
“本来也没多大的事，犯得上大早上堵着门骂人！”
眼看着帮腔的人越来越多，刘翠萍不敢犯众怒，又掉转枪头嚷嚷赵老太。
“我辛辛苦苦栽的苗，你们一声不吭拔了可还行，今天必须赔给我！”
“那地是我家软软的，就算拔了也是我自己的苗，和你有啥关系！”
正愁刘翠萍耍赖不还地，赵老太也不留情面，当着大家的面就呛了回去。
外面吵的正欢，软软觉得婶婶是要欺负了奶奶，点着小脚丫忙跑了出来。
“奶奶不吵，软软来帮你哒！”
刘翠萍看软软从里头出来，指着小丫头鼻子就骂。
“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白吃白喝就算了，还帮着外人！”
“李伯伯说地给软软，软软是奶奶家的娃娃，那这就是奶奶家的地，软软才不是白眼狼呐！”
三岁的小娃娃，脑子倒是灵光的很，套娃逻辑给刘翠萍说的都一愣。
旁边看热闹的邻居也都听不下去，纷纷开口帮腔。
“连个孩子都欺负，往后你还想不想在屯子里混啦！”
“就是！那地李队长早就说是还给软软的，老赵家不逼着你要，你可倒好，还蹬鼻子上脸了！”
一提到李队长，刘翠萍就害怕。
自家的工分本来就不多，男人是懒汉，都靠着她里外操持，可是经不住扣工分啊！
憋了半天，刘翠萍也没放出屁来，薅着男人的衣服就往回走。
“这就对了，早点把地还回来多好！”
刚还不出声的虎子这下可算搭上话了，往前跑了两步啐在地上。
赵老太也看明白是咋个事，手里做饭的勺子顺手就打在了虎子身上。
“我让你出去惹事！”
紧接着，虎子的嚎叫声就飘荡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