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全都疯了
第二天上午，陈卓从医院出来，看着手里的报告单一脸诧异，报告结果显示除了血糖有点低以外，一切正常。
陈卓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右臂上还留着针孔，既然往自己身体里注射了东西，为什么没有反应呢？
医院查不出来，陈卓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难道要找个深藏市井的“高人”给自己算一卦，用玄学打败玄学？陈卓是不太相信的。
将此事先放一边，陈卓继续接单了，无论如何还是要吃饭的。
晚上，看着王子浩一脸忐忑的坐在自己对面，一副已经做好接受一切的样子，陈卓不禁心里发笑，暗叹：“这小子平时没心没肺，关系到自己父母倒是上心的很。”
“晨曦教会有问题，绝对不能久留，我们得想办法让叔叔阿姨清醒过来。”
“卓哥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人一旦产生某种信仰是很难改变的，若是直接阻拦，他们绝对不会听。还好叔叔阿姨信这个道恩的时间还短。这样，从明天开始，你在家多看红色电视剧，背红色语录，就说是学校布置的作业，最好能让他们也参与。等下周一他们打算去礼拜时，你再叫上我一起阻止他们。”
“我记住了，卓哥，这次真的谢谢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王子浩感激道。
看着王子浩一脸深情地盯着自己，陈卓顿时一身鸡皮疙瘩，身子向后靠了靠想要尽可能离这家伙远点。
“不用说这些，叔叔阿姨没少照顾我，这是我该做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最好也在家里多准些食物，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这事不好跟你爸妈解释，明天下午我带你一起去买。”
“卓哥，明天上午就去吧，出了这事我也没心思上学了。”
“你不怕你爸的七匹狼？”
王子浩面色一滞，但还是咬牙说道：“大不了挨顿揍，他现在揍得越凶，以后就越后悔！”
陈卓笑着摇头，无言以对。
与此同时，梅森工厂内，威尔看着手里黑色卫星电话传来的消息，先是皱眉，随后一脸狂热，左手举过头顶，低声颂念着：“伟大的道恩，您终于肯降下伟力，肃清这世间的污浊！我愿作为您的仆人永远侍奉您！”
周三早晨，自从那天晚上回来，陈卓一直都心神不宁，干脆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出门骑上电动车，接上了躲在小区角落里的王子浩，就奔着菜市场去了。
两人忙活了许久才从菜市场出来，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陈卓骑车，王子浩坐在后面，双手提着两个大袋子，两人往家驶去。
陈卓一边看路，一边问道：“子浩，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菜市场大妈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
王子浩疑惑道：“有吗？我平时很少来买菜。”
陈卓点头笑道：“正常情况下，不管是卖菜的还是买菜的，都好像是上了战场的士兵，嗷嗷直叫。”
正说着，陈卓突然一个急刹车，只见一辆原本正常行驶的豪华轿车直直地奔着人行道撞去，“砰”的一声撞到自己前面的路灯上才停了下来。
陈卓想看看车内情况，透过弹出的安全气囊，却隐约见到一个身穿西装的熟悉身影正爬在副驾驶年轻女子身上蠕动。陈卓顿时一惊，愕然道：“不用这么急吧。”
随即却是瞳孔猛地一缩，因为他看到男人的嘴里正咀嚼着大块的血肉，鲜血顺着男人的嘴角流下，材质高级的西装被染的一片惨红。
陈卓是被王子浩的推攘惊醒的，看到那惊人一幕的陈卓吞了口唾沫，听见身后传来王子浩因恐惧而颤抖的声音：“卓…卓哥，他们…都疯了吗？”
陈卓这才挪开视线，向着周围看去。
疯了！全都疯了！陈卓眼中所见，尽是鲜血和疯狂！
前方一位母亲似是听不见孩童的哭叫，大口大口的撕扯着孩童的血肉。不远处一位壮汉被逼得迫不得已捡起砖头狠狠砸向同伴的头颅。前一刻还坐在轮椅上神色萎靡的老人，突然站起来扑向路过的男人。
哭声、喊声、嘶吼声、惨叫声和汽车鸣镝声占据了整个世界，仿佛是一场来自地狱的交响乐！
陈卓愣愣地杵在那，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突如其来的巨变看起来是那么荒诞。陈卓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期盼着这宛如地狱般的画面破碎。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仍是徒劳。
王子浩似乎是害怕惊扰到什么，轻声说道：“卓哥，我们走吧。”
陈卓恍然，抬起右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拧动握把，绿色电动车瞬间冲了出去。
马路上已经乱作了一团，往日的井然有序荡然无存，无数的车辆横七竖八地躺在马路中间，这反而让陈卓的小电动车显露出巨大优势。
正当陈卓暗自庆幸，没有“疯子”盯上自己时，电动车前方一辆轿车的车门突然打开，陈卓一惊连忙扭转车头停下，险险避过撞击。
“帮帮我！快帮帮我！”上半身从车里爬出的女人看到陈卓后，大声呼救着。
“卓哥，我们…要不要帮帮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身上鲜血淋漓，一条腿正被一个“疯子”啃咬，另一条腿不停地踢着他的头，王子浩嘴唇颤抖。
陈卓瞥了一眼车内的情形，扶正车把，头也不回地继续行驶，沉沉说道：“我们救不了她。”
王子浩扭头看向那个逐渐远去的女人，只见她双手用力的扣着地面，身体蠕动着想要向外爬去，每爬出一点，又被拖进去更多，直到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王子浩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任凭周围人如何惨叫、求救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他突然想起小学时那只爬竹竿的蜗牛，白天爬三米，晚上滑下去两米，总有一天会爬到竹顶。可眼前这只蜗牛呢?没错，就是如此荒诞。
王子浩不敢再想下去，他转过头盯着陈卓的后背，不再去看周围发生的一切。不再看，在他有限的十八年里，连做梦都梦不到的惨烈。他浑身都在哆嗦着，手里的食物却还紧紧地攥着。
陈卓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极快地冷静下来，屏气凝神驾驶着电动车，一边注意着道路情况，一边提前预判躲避疯子。
有惊无险地下了主干道，车子的颠簸使王子浩恍惚了一下，看着周围的建筑，疑惑地问道：“卓哥，我们这是去哪？”
“梅森工厂。”陈卓嗓音有些嘶哑。
“为什么要去梅森工厂，我们不回家吗？”
“对于这场灾难，他们一定是知情者，会有所准备。”
“那会不会到了那，反而更危险。”王子浩咽了咽唾沫。
陈卓沉默一会摇头道：“他们采购了大量的食物，就是为了保证大量人的生存。至少现在的南安城，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他在赌，赌晨曦教会比看上去更加深不可测。
正说着，王子浩感觉电动车停了下来，歪头看去，只见前方小路上，正有五个“疯子”围在一起啃食着，牙齿咀嚼碎肉和碎骨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卓哥，他们到底怎么了。”
“丧尸”陈卓沉声说道。他也没想到，电影里由人类构想的恐怖元素会在现实中应验。“嘘，别出声。”
若想前往梅森工厂，只有眼前这一条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