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贱人就是矫情
奇怪了,他脸上怎么这么痒?三角眼忍不住伸手去挠脸,痒意没有止住,却带下了一块附着血肉的面皮。
其他几个黑衣人都满脸惊恐的看着三角眼,哪还不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子,为首的黑衣人恐惧的看了一眼宴明琅,手一挥,“走!”
“我让你们走了吗?”
清越的女子声音在他们背后传来,仿佛黄泉的召唤。
他们还没有踏出院子,就和三角眼一样,莫名其妙的咳了起来。
而此时的三角眼,已经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脸皮被抓的血肉模糊,苟延残喘的吐出两个字。
“魔……鬼……”
而后气息断绝。
“交出解药,不然我就杀了你!”为首的黑衣人声色俱厉的朝宴明琅奔来,可还没走两步,叮当一声,他的长剑落在地上,弓起腰不停的咳嗽起来,咳出一口又一口的血,脸上也痒的像是有万千只蚂蚁在爬,让他忍不住去抓,去挠。
“我这毒呀,越动用内力,死的就越快。”
幽幽的女声在院子里回响,宴明琅一句话说完,院子里已经没了除了她以外的活人。
“唉。”宴明琅叹息一声,她重生回来,本不想节外生枝,为什么偏有没长眼的人要撞到她眼前呢。
从衣袖里掏出一瓶化尸散,宴明琅熟练非常的撒在尸体上,不过数息功夫,尸体都化作尸水,渗进地里。
小美男的仇人都追过来了,此地不宜久留,她得尽快离开。
宴明琅回到房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在枕边放了一个香囊。犹豫片刻,找来笔墨纸砚,用左手写了个方子,压在裴霁手下,看到他那把寒骨扇,毫不犹豫的收进了包袱。
“这方子会让你以后毒发的时候好受一点,扇子我带走了,以后给你立衣冠冢,也有个凭依。”
说罢,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出了房间,叫醒院子后面角房还睡着的白术,两人径直从后门离开。
她们离开没一会儿,一列黑甲重骑行动有序的赶到了别院,将别院团团围住。
为首的侍卫一脚踢开别院大门,看到里面尸体,他脸色变了,领着人急切的在别院里搜寻。
“砰!”
房门被踢开,裴霁惊醒,他猛的起身,一把扯下遮眼的绸带,就看见黑甲侍卫正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
“世子,你……这……发生了什么?”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情不自禁的靠近几步,可裴霁还是裸着满是红痕的上半身,没有任何改变。
忽的,一阵香气袭来,领头侍卫双膝着地,没了力气,他立刻高声警戒,“世子,小心埋伏!”
所有黑甲侍卫都握紧兵刃,正色以待。
裴霁目光扫过枕边,拿起香囊,朝被子里塞去,知道这是昨夜那个女人留下来给他防身的。
她医术毒术如此高明,说是举世罕见也不为过,不知是何来历。
若是能为他所用……裴霁指尖碰到了一个硬物,他眉头皱起,取出那东西。
精装的春宫图册上,俏书生大战野狐妖这几个字标红描金,分外的醒目。
裴霁看到这几个字,想到昨天被迫的遭遇,体内气血翻滚,唇角溢出一丝血痕,森冷戾气铺天盖地的涌出,阴沉的仿佛能凝结成水。
“查!”裴霁眉目阴鸷,“给我查出这人是谁,我要把她扒、皮、凌、迟!”
“阿嚏!”
正在进城的宴明琅忽然打了个喷嚏,也不在意,她四处张望,看到了车夫老马留下的暗号,“白术,我们朝这边走。”
两人顺着暗号,很快就来到了一处民居。
白术不解的问道:“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宴明琅眼底冰寒一片,“待会你就知道了。”
前世她和周成益成婚后三年,才查到的掳她的山贼其实离京不远,就在白山书院所在的云州城,后来又因为在云州城犯事,被官府抓起来,早就死在了牢里。
那种仇人已死,却不是由她动的手的憋屈感,宴明琅记忆犹新。
老天有眼,让她重来一次,这次的仇,她一定要亲手报。
她来云州城,有两件事要办。
第一个件事,借种她已经完成了。第二件,也马上就快了。
“他们就在这里?”宴明琅问道。
车夫老马出现在宴明琅身后,低眉敛目的道:“小姐请跟我来。”
让白术在外面等着,宴明琅跟着老马进了这处民宅,越靠近大堂,杯盏碰撞,醉醺醺的交谈声也越响。
“这银子真是不经花,半个月都不到,我们就没钱了。要是老大还在就好了,他有消息渠道,再绑一个哪家大小姐,我们就又有银子花了。”
“是啊,谁知道他运气那么差,喝个酒,就跌进水里淹死了。”
“唉,别提老大了。逛了这么多天窑子,我心里还是念着那个宴大小姐,那脸蛋,那身材,我现在真是后悔当时没去动她。”
“谁不是呢!要是能再见那宴大小姐一面,我死都情愿。”
“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
清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他们顺着声音朝门口望去,一个窈窕的身影逆光而立,恍若神妃仙子。
她手轻轻一挥,还没等他们醉酒的大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上忽然就没了力气,纷纷滑下凳子软倒在地。
他们惊骇欲绝,“你……你使了什么妖法?”
宴明琅轻笑着道:“我实现了你们的愿望,你们不高兴吗?”
山贼们哪高兴的起来,宴明琅笑的再美,他们也得有命想这个福啊!
一想到明明逃了这么远,她居然还能找过来,他们就觉得毛骨悚然。
宴明琅笑意淡去,“扫兴,老马,把他们的头给我砍下来当球踢。”
“别!”
“不要啊!”
“我们高兴,我们特别高兴!哈哈哈……”
山贼们肝胆俱裂,强迫自己露出笑脸,僵硬的笑声此起彼伏的在大堂里回响。
“高兴就好。”宴明琅也笑了,她掏出银针,指如疾风般在几人脸上的穴位刺下,“反正都要死,高高兴兴的死,不比哭丧着个脸强的多吗?”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脸动不了了?”
“你根本没想放过我们,你这个贱人!”
“宴大小姐,你饶我一命吧,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宴明琅充耳不闻,回头对车夫老马道:“把他们的头砍了吧,我有别的用处,可惜少了他们老大的。”
老马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的光,很快恢复成往常的木讷,“小姐,老马只是一个车夫,哪干得来杀人的事情。”
“哦。”宴明琅不以为意,“不会杀人的车夫我不要,你走吧。”
老马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之前宴明琅让他去骗书生,找山贼,也是这么说的。
他认命的返回大堂,干脆利落的开始动手。
宴明琅走到门口,负手站在门口,欣赏着这群山贼最后的丑态。
不得不说,老马动手实在干脆,说是经年的刽子手,都毫不违和。
她曾经也以为老马只是个普通车夫,直到前世她被人刺杀,老马一个人驾着马车,杀穿十几个刺客的包围圈,把她带了出去。
真是好一个普通车夫!
她不知道老马为何隐姓埋名留在她身边,但他没有背叛她,还为她所用,这就够了。
很快,这些人被处理完毕,宴明琅给了老马一瓶化尸散,现场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宴明琅看着这一堆笑脸人头,露出满意的笑,脸上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很好,你把这些人头用石灰处理好装箱,我要带回京中给人送礼。”
她精心准备好的礼物,希望收到礼物的人能够喜欢。
……
一个月后,京城门口,宴明琅坐在马车里,手抚小腹,白术吃着酸的掉牙的梅子,她却一口一个,吃得不亦乐乎。
“小姐,入城后我们是直接回府还是去哪里?”
宴明琅眼睛微眯,“去周家,礼物当然要第一时间送上门才有诚意。”
马车很快到了周家门口,见马车架势不凡,周家门房连忙上前热情询问来者是谁。
宴明琅掀了车帘子,笑眼弯弯,“我是宴明琅,刚刚礼佛回京,带了些土特产回来,想送给周伯母和成益哥。”
“原来是宴大小姐。”门房态度陡然冷淡下来,目光带着几许鄙夷,几许审视,“宴夫人正好也在此处做客,宴小姐请进吧。”
宴明琅眼睛微微睁大,她娘为什么也在?
门房领着宴明琅到了花厅,“夫人昨夜没睡好,还未起身,还请宴小姐先在此处和宴夫人一起等候片刻。”
话说完,他就走了,连茶都没人上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