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娘娘是观音
还真是什么好话都让他说了，宴明琅望着三两句话哄得太后展颜的三皇子，这些银两搜刮的可是民脂民膏，亏他也能说成是为了太后。
只是他事事都打着为太后贺寿的幌子，倒是叫容妃和皇后不好发作了，皇上见太后十分喜欢，也笑着道：“这样的寿礼一年也只得一次，隆重些无妨。”
皇上都这么说了，其他人更是无从指责，即便有头铁的御史言官想指责什么，也不会在今日发难。
有了这尊八尺高的玉观音珠玉在前，后面的礼物都显得俗了，不过郑家的倒是还不错，送了五株大珊瑚，跟那尊观音像倒是相得益彰。
二公主送上的是一卷自己手抄的经书，虽然礼物轻，可到底是一片心意，太后也不在意这些，笑着收下了。
见太后喜欢，二公主十分得意，旋即看向了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宴家母女，“宴明琅，你受太后宠爱，不知道你为太后准备了什么礼？”
“真要说起来，正如方才王爷所说，天下万民仰赖太后祈福，我为太后送上什么样的礼都不为过。”
这是将矛头对准自己了，不过宴明琅早就习惯了汝欣时不时跳出来搞事的行为，她淡定起身，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一只锦盒拿出来，里面是各色香囊，配色也十分雅致，“太后夜不安枕，这是我专门为太后调配的香囊。”
说着她便送到太后面前，一直坐在太后身边的昭昭奶声奶气地道：“娘亲为了做香囊，都是亲历亲为，这些药草也是娘亲在家中种的。”
“难为你这份心意了，居然连药草都是自己种。”
太后感动地看向她，伸手示意她来到自己身边，又将自己手上戴了多年的玉镯子脱下，戴在她手上，而后又拉着她的手笑着道：“前些年知秋没来的时候，这偏头痛折腾得哀家夜不安枕。现如今有你们陪伴在侧，哀家舒心多了。”
“照料太后身子，本就是分内之事。”
知道太后这是在向众人表示对宴家的看重，宴明琅乖巧应下。
但是二公主却依旧不依不饶，“宴家深受皇恩，该不会想着拿这么点东西就打发了吧？未免也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自然不是，这只是我对太后的一片心意。”
淡淡一笑，宴明琅看向母亲，宴知秋这才命人抬上自己备下的礼，一方黄梨花木的小箱子，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那方盒子，从里面抱出一方观音像。
“我还以为什么呢。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二公主只不过扫了一眼就轻蔑开口，“这么一尊小小的观音像，如何比得上我皇兄的八尺玉观音？”
“礼佛之人不在意这些。”
太后虽然有些失望，但她看重宴家本就不是为了这些礼，她正要让自己的贴身宫女收下，怀中的昭昭却是动了动，指着那尊玉观音，“娘娘是观音！”
这话让四座皆惊。
原本对这尊小的观音像不以为然的众人，这才细细打量着这尊观音，只见那雕刻的观音眉眼间果真跟太后年轻时有几分相似，就连皇上在初时的震惊之后，都抚掌大笑，“说的不错！娘娘便是观音！我朝正是因为有了太后的庇佑，才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此时众人也齐齐附和皇上的话。
太后的心情不能用惊喜言说，方才三皇子送上八尺大佛，她虽然感念三皇子的孝心，可是这佛像，说到底不过是费些金银。
这跟自己面容相似的观音像，慈眉善目，着实让她……她愉悦地看向捧着观音像的宴知秋，眼神中满是嘉许，“有心了。”
旋即太后让人在自己身边又添了两张案几，让宴家母女坐在自己身边。
虽然只有三个字，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今日为太后送礼，还是让宴家得了头筹。
裴霁望着很得太后欢心的宴家人，置于膝头的手缓缓按动着佛珠，他眼神沉静，叫人一时间看不穿他的想法，哑奴见那二公主过来直奔自家主子，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宛如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
“哑奴。”
一句话就让哑奴放松了戒备，哑奴有些不解，自家主子分明不喜欢这位二公主。
“她是公主。”
两人身份到底不同，裴霁话语中带着些安抚，还有说不出的嘲讽，“你要恭敬，起码面上要让人挑不出错来，明白吗？”
才进京没多久，哑奴就被训诫几次了，不过她还是分辨得出来，主子待宴小姐或许还有几分尊敬，可待这位殿下……不过是浮于表面罢了。
太后到底上了年纪，虽然今日是她寿宴，在跟皇上皇后说了一会子话，就先回宫了。
太后一走，众人的心思也都活泛起来。
二公主看向裴霁的眼神中写满痴迷，“方才怎么不见你为太后贺寿？”
“北境苦寒，能送出手的礼物不过是些皮毛药材，因着庞杂又拿不出手，便直接送进了太后宫中。”
裴霁淡淡答道，对于二公主那火热的眼神只当作没看到，二公主浑然不觉裴霁的冷淡，她托着腮望着他冷峻的侧脸，这个人真是越看越好看，她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席的宴明琅，这才放心大胆地问道：“对了，我听说自从宴明琅不知好歹地退亲之后，你便一直没有议亲。”
“二公主对臣下的事太过关心。”
见她提到自己之前的那桩婚事，裴霁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厌恶，随即才淡淡地道：“与其关注我，倒不如关怀自身，说起来，二公主也算得上是本朝高龄未嫁的公主了，光是言官上书，都上了不少次，不是吗？”
没想到裴霁居然对自己的事情也这么清楚，二公主先是吃惊，旋即有些脸红：“你怎么会对我的事这么了解？”
“……”
裴霁彻底无语了。
他带着些讽刺地开口：“二公主该不会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吧？”
二公主这才反应过来。
她脸色涨得通红，最后才低声道：“的、的确不算。不过……我都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