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事化小
“这样的事奴婢不敢撒谎！奴婢见着二公主带着好几个宫女进去的，那架势像是要吃人，顿时也不敢多看多问。”
那宫女却是个憨傻的，没听明白皇上的言外之意，傻乎乎地顺着什么都说了，皇上的脸色铁青，却还是强忍着一口气再度问道：“兹事体大，半点不能马虎，你既然看守着御花园，真的只见到了二公主进出？”
“二公主后面出去的时候，身后的宫女似乎还抱着什么，不过奴婢不敢看，也没仔细瞧。”
那宫女到了御前连头都不敢抬，根本不知皇上此时的脸色，她强忍着哆嗦把话说完，二公主尖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平白无故地污蔑本公主？我只是去御花园散心，何曾带着什么人出来？”
汝欣现在恨不得将这宫女千刀万剐，她的眼里能喷出火来：“你莫不是为了讨好宴家人、便故意说这些来污蔑我？！”
这话引得宴明琅觉得好笑，她搀扶着母亲在座席上坐下来，自己则是眼神冷淡地看向汝欣，“我宴家并非高门，不过是仰赖天恩才在京城有立足之地，宫女不讨好你，何来讨好宴家一说？”
“更何况，方才那宫女不过是说，见着二公主的宫女抱着什么东西出去了，也并未说是抱着人出去的，二公主怎的就一口咬定是抱着人？”
她做了亏心事，言辞之间自然漏洞百出，宴明琅随便找找都能发觉，她的眼神有些冷凝，“只是我想不明白，我们宴家可有对不住公主的地方？居然让公主对无辜童稚下手，今日昭昭受了惊吓，若是下次还有得罪公主的地方，公主岂不是要把我宴家满门抄斩？”
被宴明琅的气势压倒，二公主此时竟是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末了只是强撑着一口气道：“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便不是我做的！你听信宫女的一面之词，分明是要污蔑我！”
如今只有宫女的证词，要说明是汝欣谋害昭昭，的确有些单薄。
宴明琅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正想着该如何为宴家讨回公道之时，一道弱弱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娘亲……”
昭昭睁着大眼睛望向她，语气虚弱极了，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孩子居然被折腾至此，宴明琅心疼至极，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上前握住了昭昭的手，“你在祖母怀里好好休息。一切都有娘亲在。”
“娘亲，昭昭被打晕之前，散开了娘亲给的香囊，把香粉涂在了带走我的宫女身上。”
他的话让宴明琅眼前一亮。
花木多的地方虫蚁便多，为了防虫，她特意给昭昭也做了一个香囊让他随身带着，里面有一味药草叫萤草，白日不见稀奇，可是到了晦暗之处，却是会显出萤火光亮。
她又握着昭昭的小手低声问道：“你知道带走你的人是谁吗？”
“就是她。”
昭昭声音虽低，宴明琅却听得明明白白。
“你又在这里跟你儿子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该不会是想让你儿子出来帮你做伪证、说是我害了他吧？”
见宴明琅母子二人在说着什么，汝欣不耐烦地开口，“凭借着一个宫女的话便想着指认我，你也未免太可笑了！”
“回公主的话，现在有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不知公主愿不愿意配合。”
宴明琅心中已经有数，萤草一事并不为人所知，她只需要将伺候汝欣的宫女都叫出来，带到暗晦之处查看便可。
“本公主自然是清白的，无需证明。”
见宴明琅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二公主有些警惕。
不管宴明琅用什么样的方法，她都一概不接不应就是了！
“请问公主身边常伺候的宫人有哪些？”
宴明琅淡淡开口：“今日勋贵都在，若是为了这点小事，公主的颜面威仪受到损害，只怕公主婚嫁一事会更加艰难。”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汝欣。
汝欣悄悄看了一眼似乎置身事外的裴霁，若是今日自己背了一个嫌疑犯的名声，裴霁应当也会对自己有所误解。
料想宴明琅也找不出什么有力证据来！
“你都这样说了，本公主若是再不应下，倒显得是是我心虚了。”
说完，她便好整以暇地将伺候自己的宫人全部唤出，让他们在正中间一字排开，“这就是了，你看吧，看看到底是谁害了你的孩儿。”
“还请跟着我来。”
宴明琅见人都到齐了，正要把他们都带下去，却被汝欣再度叫停：“你把他们带走作甚？该不会是想重金收买来陷害我吧？”
“殿下有所不知。”
望着二公主明显慌乱的脸色，宴明琅这才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方才昭昭告诉我，他在强行掳走他的人身上涂上了萤草的药粉，萤草能在黑暗之中发出萤火光辉，沾上之后需得用力盥洗衣物才能洗净，若想还二公主一个清白，这是最好的法子。”
她不说还好，一说，二公主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虽然不知道萤草到底是什么，可听着她的意思，自己是实打实地留下了证据？！
她哀求地看向皇上，“父皇，千万不能叫她把儿臣的内侍带走，若是她使了什么阴险法子污蔑儿臣怎么办？到时候儿臣的名声可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二公主何惧之有？你既然说清者自清，想来宫中内侍都是眼光长远的，万万没有为了金银细软就背叛公主的道理。”
宴明琅轻轻一笑，她知道，自己算是捏着了汝欣的命脉，现在即便不去查验萤草，此事究竟如何，在场的各位勋贵、夫人又不傻，只怕都回过味来了
“汝欣啊，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的行事还是如此不稳妥？”
皇后此时开口了，她拿着帕子遮了遮口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叫天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皇后说的固然是废话，却也坐实了此事的确系汝欣主导，皇上看了一眼苦苦哀求自己的女儿，终究还是不忍：“此事是宫中内侍看管教导不严所致，明琅，你且放心，朕一定会好好惩治这些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