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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慈母多败儿

书名:神医毒妃:娘亲你马甲掉了本章字数:2025

宴明琅静静地立在门口,盯着晨雾中的两个身影。

裴霁只着雪白中衣,双手握成拳放在腰间,马步扎得一丝不苟。

小小的宴昭昭把裴霁的样子学了个十成,虽则额头上都是汗珠子,但小家伙却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肯偷懒。

这二人不仅动作一模一样,就连眉梢眼角也有些相似。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二人是父子呢。

念头才一闪过,宴明琅就赶紧甩甩头。

裴霁怎么可能是昭昭的父亲,昭昭的父亲早就死了。

那人虽然穿着也富贵,但绝没有镇北王府这般有权有势。

中了残心之毒,又没有办法遍寻天下良医,只能等死。

裴霁早就看到了宴明琅。

他本以为宴昭昭吃不了苦,看到宴明琅过来就会扑过去,便没吭声,冷眼看着宴明琅。

谁知这母子二人,一个立在门口一言不发,一个咬紧牙关纹丝不动,裴霁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瞅着时辰差不多了,才扬声问冯也:“什么时候了?”

冯也朗声道:“回世子的话,已经是辰时正了。”

裴霁深呼一口气,慢慢起身,转过头看宴昭昭:“身子再往下低一点,腿再分开一点!”

他一脚轻轻踢过去,宴昭昭应声而倒。

“昭昭!”

宴明琅心都揪到一起去了,冲过去就把宴昭昭抱在了怀中:“世子,昭昭只是个还不到六岁的孩子,你教他习武要循序渐进,怎能这么狠心呢?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大早起来饭都没吃,世子是如何忍心的?难道将来世子有了自己的儿子,也会这么待他吗?”

裴霁对宴明琅的质问充耳不闻,他接过冯也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手脸,便进了屋子:“宴昭昭,是个男人就站起来,别躲在女人的怀里哭哭唧唧。”

宴昭昭本来扁着嘴要喊疼,一听这话立刻从宴明琅怀里爬出来,一瘸一拐地跟在裴霁身后头进屋去了。

宴明琅目瞪口呆,这还是她的昭昭吗?

只不过一会儿功夫没见,宴昭昭怎么对裴霁这般死心塌地!

她忙追进去,裴霁和宴昭昭已经坐在一处用早膳了。

“娘亲,你也一起来用早膳!”

宴昭昭欢快地朝着身边的椅子指了指:“娘亲坐这儿!”

宴明琅有些尴尬,她追过来是想兴师问罪的,怎么能坐下来吃饭呢?

“你没用过早膳?”

裴霁用帕子按了按唇角:“坐下来一起用吧。”

“我用过了。”

“真的?”裴霁挑了挑眉,“早膳才送到摘星楼,我估摸着也是才送到烟雨台的,你还没回烟雨台就用过了?宴大小姐可真有本事,我只听闻有隔空取物这一招,从未听闻有人练就隔空用膳的本事。”

宴昭昭歪着头,好奇地问裴霁:“师父,什么是隔空用膳?”

“问你娘。”

宴明琅很是窘迫,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她没好气地瞪了裴霁一眼,却发现裴霁根本没在看她,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干脆就真的坐了下来:“篁园的早膳也很好吃,你们两个人吃这么多,吃不完就浪费了。”

裴霁勾了勾嘴角,不动声色地将一碟子点心往宴明琅手边推了推。

“娘!”宴昭昭立刻给宴明琅夹了一块盘子里的点心,“你尝尝这个,刚刚师父也让我吃,这个虽然是糯米做的,却一点都不腻,可好吃了。”

他说完了,还要歪着脑袋去看裴霁:“师父,我说的对不对?”

裴霁瞄了他一眼:“食不言,寝不语,你娘难道没教过你这个道理?”

宴昭昭吐了吐舌头,乖乖埋头喝起眼前的粥。

宴明琅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

裴霁到底给昭昭灌了什么迷魂汤!

宴明琅忍着火气吃了半碗粥,裴霁才一放下筷子,她紧跟着就问道:“世子还没跟我解释,为何要对昭昭这般严厉?”

裴霁不紧不慢地擦着手:“慈母多败儿,宴大小姐既然让昭昭拜我为师,那昭昭如何习武,全都由我来决定,若是宴大小姐想把他带回去,那就请便。”

宴明琅气不过,扯着宴昭昭便走,谁知宴昭昭却不肯走了。

“娘,我要跟着师父学剑术!”宴昭昭的双眼很亮,里面仿佛燃烧着两簇小火苗,“师父早晨耍的那套剑法可厉害了!我想成为师父那样的人!”

原来是用了一套剑术把宴昭昭给迷住了。

宴明琅颇有一种心爱之物被人偷了的感觉。

裴霁未曾出现之前,宴昭昭成日说自己的娘亲医术好,长得好看,是世间最好的娘亲。

现在除了她之外,宴昭昭竟然又有了一个可崇拜之人。

按理说,宴明琅应该高兴。

孩子长大了,不能老待在娘亲身边,尤其是男孩子,畏畏缩缩的,那像什么话。

但这个夺走昭昭的人竟然是裴霁,宴明琅心里头就是很不舒服。

眼见拉不回宴昭昭,她又不放心把昭昭一个人丢下,就叫白术去把自己带来的书取来,坐在廊下一面看书,一面盯着裴霁,以防裴霁伤了昭昭。

宴明琅前世对医术并不怎么感兴趣,拗不过宴知秋的唠叨,这才硬着头皮学了进去。

后来被困于深宅大院之内,亲近之人一一惨死,宴明琅便心生恨意,细心钻研从前宴知秋留下来的东西。

她仍旧对救人的医术不感兴趣,她所爱之人都死光了,学会救人又有什么用呢?学会了,她还能救谁?

反倒是害人的毒术,宴明琅学了个透彻。

那会她满心里都想着如何叫周成益和三皇子顾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钻研起毒术来便格外起劲,乃至于习得了顶尖的毒术,于医术一道仍旧平平。

重生之后,宴明琅报了仇,便有时间钻研医术了。

她现在拿在手中的书卷,便是一本前人手札,名《禹中大疫记》,讲的是二十年前禹州府大疫的始末。

日头渐渐升起,驱散院中晨雾,夏日绣球开的正好,铺陈在宴明琅的脚下,如同铺了一层五颜六色的地砖。

裴霁扭头看了一眼,便有些挪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