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穿衣
宴明琅全身都僵住了。
这种冰冷凉滑的感觉，似乎是……蛇？
“啊！”
她登时尖叫起来。
一脚把那东西踹出去好远，又转头往岸上爬。
但因为太过慌张，一下子没能爬上岸，反而滑了一下，往湖水更深处滑去。
而腿上的东西却越缠越紧了。
在这世上，宴明琅害怕的东西不多，蛇就是其中一样。
只要看到蛇，她就会全身冰冷，手脚僵硬，连路都走不动了。
如今被蛇给缠上，宴明琅几乎都不会思考了，只知道不停地尖叫，不停地蹬脚，却越蹬越甩不掉，越甩不掉就越着急，又是在水里，一张嘴，湖水都往嘴里跑，呛得宴明琅不停咳嗽。
即将昏过去之前，她迷迷糊糊看见裴霁跳下水，朝她游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宴明琅才清醒过来。
她呆呆地愣了一会儿，第一反应就是小腿上的蛇，忙尖叫着蹬脚。
“不是蛇，是水草。”
裴霁在不远处，正生者火烤鱼，他应该是清洗过身上了，那些用来包扎伤口的布条被扯了下来，换下来的常服铺在石头上，已经干了。
可他背后的伤口却因为泡了水的缘故，十分狰狞。
宴明琅倏然坐了起来：“裴霁！我说过不让你下水，你为什么不听？你的伤口这么严重，过了水会烂的！”
等爬起来之后，宴明琅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刚刚在湖中的时候，她明明是没穿衣服的，为什么现在衣服却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
难道是……
“裴霁，你对我做了什么！”
裴霁一面翻动着烤鱼，一面淡淡地道：“摸了摸你的腿和……肩膀，看看你是不是毒医。”
当年他在床上没法动，但不经意间触碰过毒医的腿，毒医的肌肤十分细滑，如同婴儿一般细嫩，裴霁一直忘不了。
方才将宴明琅救上来，裴霁鬼使神差一般摸了摸宴明琅的腿和肩膀，这种感觉和当年触碰毒医的感觉是一样的！
裴霁几乎可以肯定，宴明琅就是毒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裴霁！你这个登徒子！”宴明琅快被气疯了。
这个人怎么可以轻飘飘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你还做了什么！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裴霁不为所动：“还为你穿了衣裳，把你救上岸之后，总不能叫你就这样躺着，所以就给你穿了衣裳。”
他并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为宴明琅穿衣服，对彼此都好。
宴明琅又羞恼又窘迫：“谁叫你给我穿衣服的！谁叫你碰我的！”
“不给你穿衣服，难道就让你赤条条地躺着？宴明琅，你不要名声，我镇北王府可还要名声，你放心，我已经在筹谋如何将你娶回北疆，你不用这般心急。”
她什么时候说要嫁去北疆了！
宴明琅都被裴霁的厚脸皮折服了，想来那战神的名号不是别人传的，就是他自己传出来的。
什么名震北疆的战神将军，分明就是个不要脸的无赖。
“裴霁，今日之事你若是敢传出去，我绝对会叫你后悔一辈子！”
裴霁眼皮也不抬，将烤好的鱼插在了旁边的土里：“放心，我不会传出去的，传出去与否于我无碍，至于你是否传出去，就看你自己如何想的了。”
宴明琅很想啐裴霁一口，她封了才会把这件事情传出去。
“吃鱼。”
烤鱼的香味儿不停地往宴明琅的鼻子里钻，她也没心思和裴霁斗嘴了，坐在裴霁身边，一边毫不客气地吃着烤鱼，一边把昨日那几个黑衣人说的话都讲给裴霁听。
“他们自小养在北疆？”
裴霁皱了眉头，原本以为这些人会用圆月钩，是赫赫族人，没想到竟然不是。
“哦，对了，还有这个，”宴明琅把一方印鉴交给了裴霁，“这是从他们头领身上搜来的，可惜他们头领被我毒死了，不然，说不定能从那个头领嘴里探听更多的消息。”
裴霁接过印鉴，仔细一瞧，就“咦”了一声。
“怎么了？”
“你看这里，”裴霁指着那印鉴的图案道，“你还记得聚贤山庄吗？这便是聚贤山庄的印记。”
“你是说，这些人和聚贤山庄有关联？”
裴霁不敢肯定：“不一定，说不定是想往聚贤山庄身上泼脏水。”
“这个真龙教你听说过吗？他们的规模这么大，在北疆经营了数十年，按理说，你应该听说过他们才对。”
裴霁仔细想了想，才道：“恍惚听说过，不过这个真龙教并不怎么有名气，只是在一些民间百姓中流传，范围也不大，我父王当时以为只是一个民间的教派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彼时裴霁正被病痛折磨，自然也没有分出心神去调查这个真龙教，后来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回去之后，我立马让冯也走一趟……”裴霁沉吟了一下，忽然问宴明琅，“你觉得魏延这个人能信吗？”
“嗯？”宴明琅有些吃惊，“你想让魏延去北疆查真龙教的事？”
“单靠魏延一个人自然不行，此事不能由我的人出面，我想跟阿衡借人使唤。”
宴明琅更加迷糊了：“阿衡？阿衡能有什么人？”
裴霁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你不要以为阿衡年纪小，又被困在景山，便什么都做不成，她手底下的能工巧匠多着呢。”
“那你为何不用冯也？”
裴霁欲言又止。
这群黑衣人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又知道毒医的事情，必然是他身边的人泄露出去的。
在没有查出这个人是谁之前，裴霁不打算信重身边任何一个人，包括冯也。
本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宴明琅的，但不知为何，宴明琅一问，裴霁就将此事和盘托出。
“知道当年之事的不超过五个人，冯也，哑奴，我身边的魁叔，幕僚何先生，以及张良医，其他人虽然知道我在找人，却并不知道我在找毒医。”
背叛他的人，定然就在这五个人中间。
可这五个人都跟随他多年，是他最信任的人，真的会背叛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