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交易
博古斋位于古董街核心地带，单单一个店门，就有其他三四个古董店大小。
门口两侧各雄踞一座一人多高的石狮，衣着鲜亮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李金水一行人刚走到店门口，迎客的伙计习惯性的大声招呼：
“欢迎。。。。。。”
一看众人衣裳脏乱，背着包裹，声音立刻低了下去，不太乐意地跟了后半句：
“。。。。。。光临！”
旋即压低声音喝问：
“干什么的？这里也是你们这种人能来的地方？”
“什么我们这种人？我们怎么了？别狗眼看人低！”
韩珊瑶瞬间被点燃怒火。
韩府本就是大富之家，韩邦瑜又是地方守备团长，之前她和韩老爷子，无论出入何种场所，对方无不是客客气气的，何曾被一个门童之流的低贱之人，吆三喝四。
如今韩府刚刚出事，她本就心中不痛快至极，这下世态炎凉，让她更是火冒三丈。
“呵呵，也不看看浑身上下，不就个泥腿子嘛，我这还是客气的，不让你还想咋滴？难道就你们这样，买得起古董？小心把客人衣服蹭脏了。”
伙计被骂作狗，心里也是老大不痛快，反唇相讥道。
韩珊瑶再按捺不住，脱口而出：
“狗东西，我是韩。。。。。。”
还没说完，被李金水一把掩住嘴巴。
“小瑶！少说两句。”
眼神示意了下韩珊瑶别说漏嘴身份，转向伙计客气说道：
“我们是来出手几件古董换钱，烦请安排下。”
伙计闻言又看了眼几人满身的泥土，显然是想歪了，以为李金水等人是盗墓团伙，顿时恍然大悟模样：
“哦哦，看来收获不错。。。。。。”
回头对着店内大声喊道：
“冯掌柜，有客人出手土货，麻烦接待下。”
喊完后挤出笑容：
“你们进去找冯掌柜，有货要出手，找我们博古斋就对了，省城最大古玩店，资金雄厚，只要你能拿得出来的物件，没有我们吃不下的。”
李金水不再和伙计赘述，当先越过门槛往店内走去。
冯掌柜已经站起身来伸手示意众人上前。
博古斋收货柜台倒是做得挺讲究，两侧木板高高竖起，挡住边上的视线，掌柜坐在柜台后面，私密性做得挺好。
就算最终没谈妥生意，来出货的人也不至于将手里宝贝漏了底。
现在毕竟兵荒马乱，外头盗匪遍地，财帛露白，指不定就是杀身之祸。
李金水一个人坐到冯掌柜对面，常凯等人在座椅后并排而立，挡住店内客人们的视线。
冯掌柜未语先笑，看着李金水热络问道：
“这位小兄弟，不知怎么称呼？今天要出手什么货，拿出来看看吧，老朽做这行四十多年，自信眼光还是有的，断不会胡乱压价，还请放心。”
“我叫阿水。”
李金水随口答了句，从费玉机手里接过包裹，掏出九龙青铜酒壶和三个杯子，一一摆在柜台上。
冯掌柜看了一眼，眼皮一跳，似乎要瞪大眼睛，旋即克制住，露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嗯，品相还不错，不知阿水兄弟你想卖多少？”
李金水正要搭腔，心中一动，装傻问道：
“我也不知道卖多少钱合适，冯掌柜你说说看，”
冯掌柜眼睛微眯，却是没有搭腔，只是拿过青铜酒壶，在手里上下左右端详不止。
李金水倒是对生意人伎俩略知一二，对方没有搭腔，自己若是沉不住气，再去追问出价，对方基本就知道自己这边不但不知古董价值，还急着用钱，到时恐怕只会给自己出个极低收购价格。
李金水也不着急，见冯掌柜还在慢条斯理端详酒壶，干脆扭头观察木板纹路，似乎里面蕴藏着天机绝密。
冯掌柜等了半晌，其实一直在用眼角余光观察李金水，见他比自己还淡然，心中顿时有些没底，想了想出言问道：
“阿水兄弟，你这酒壶，是从哪里挖出来的？”
李金水一愣，赶紧矢口否认：
“是一个朋友送的，地下还能挖出酒壶吗？”
冯掌柜闻言也愣住了，看了看李金水，半晌挤出笑脸，一副老狐狸见到小狐狸样子。
“阿水兄弟，我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咱们博古斋收货，没那么多讲究，放心。”
李金水心里不无冤枉，我可没说谎，这酒壶确实是一个朋友送的，就是这个朋友身份比较奇特，一只有灵性的狐妖而已。
冯掌柜思忖半晌说道：
“阿水兄弟你也是行家，我就直说了吧，这套青铜酒器，确实不错，本应该有九个杯子，能值三四千银元天价，你现在少了一大半配件，按理说一千四五银元就差不多了，你们一伙年轻人也不容易，我就自作主张，给你添个整，凑两千银元吧，咱们也混个熟，以后有什么土货，再拿过来，到时候再让我们賺就是。”
李金水听得目瞪口呆，冯掌柜这番话，听着是自己等人占了大便宜，要是之前那老人家没估过价，自己恐怕就着了道了。
被这个冯掌柜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李金水二话不说，从冯掌柜手里接过青铜酒壶，又拿起三个杯子，就要往包裹里放。
“诶诶，阿水兄弟， 咋回事这是，不卖了吗？”
李金水冷笑了声：
“我们来博古斋之前去其他家古董店问过，人家给的价格，我们还不太满意，想着博古斋这么大，再来你们这边问问。”
“冯掌柜若是没有诚意收货，我们回头去之前那家古董店就是。”
冯掌柜脸色顿时有些尴尬，赶紧拦住李金水：
“阿水兄弟说哪里话，我们肯定是有诚意的，要不你说个价格，只要咱们吃进来不亏本，我就不砍价了。”
李金水也只是做个样子，之前那个老人家店铺都要卖掉，又哪会愿意吃进。
李金水止住收拾包裹的动作，摆出一副纠结无比的样子：
“那就之前那家的出价，两万银元吧，我们也省了再跑来跑去。”
冯掌柜这回是真的呆若木鸡，这价格，心够黑啊。
知道是遇上了对手，冯掌柜脸色凝重：
“阿水兄弟，我就直说了，这个酒壶真不值这个价，若是其他杯子和托盘还在，两万我直接给了。”
“最近卖古董的人多，古董价格压低了不少，最多我给你八千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