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谢大恶人
“你是说…”赵青鸾想着便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干嘛？”谢恒也坐了起来。
“我现在就去叫人，嗯…就叫那个雪娘，涛儿平时最宠她。”赵青鸾说着便下床，唤自己的贴身嬷嬷进来。
“林嬷嬷，你现在就去把雪娘叫过来，我有事儿吩咐。”
乘风院内院，谢涛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哭天抹泪的小厮，“爷，您吓死小的了！小的跟着驸马去了码头，看着您从船上被抬着下来了，以为…以为…,小的想凑过去好好看看您，长公主说谁都不许打扰，小的便没敢。爷，您没事儿吧？”
谢涛看着这个哭得跟死了爹一样的家伙，觉得不像是假装的，便说：“行了，你别哭了。我没事儿，一点小病，养几天就好了。”
那小厮这才擦了一把眼泪，抽泣着说：“那天我按照爷的吩咐给几位少爷的下人们饭菜里都下了药，看着他们都睡过去了，本来想装睡，看着侯爷平安离开，可不知道怎么得也睡过去了。醒了之后，知道是着了那些绑匪的道。我心里担心侯爷，可又不敢跟驸马爷说实情，怕坏了爷的事儿，天天提心吊胆…爷…你可算回来了…”那小厮说着又哭了起来。
谢涛听着他的话心里一动，这么机密的事儿我爹都不知道，他竟然知道，这应该是个心腹。
“行了，别哭了。我知道你的忠心，是个能办事儿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么机密的事儿告诉你。好好伺候，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小厮听了谢涛的话，感动得眼泪更是哗啦哗啦地淌，他跪下磕了个头说：“爷救过四九的命，还为四九赎了身，四九就是粉身碎骨也没法报答爷…”
谢涛听了那小厮的话一愣，“闭嘴，不许哭了！你刚才说什么？”
那小厮把嘴里的呜咽憋了回去，抽了一下说：“我说…我就是粉身碎骨也没法报答爷…”
“不是这句是前头那句。”
“爷…救了四九的命，还为四九赎了身…”
“你叫四九？”
“我叫四九…”
四九，四舅，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个混蛋的普通话还带口音的？谢涛想到这儿忍不住笑了。
四九见谢涛突然发笑，立刻便慌了，“侯爷，您没事儿吧？您不要吓唬四九…”
谢涛看着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四九，这个人应该就是除了父母，另外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他想了想，伸手把四九拉起来说：“四九，你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有件事儿我要跟你说，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侯爷放心，四九就是被打死也不会说。”
谢涛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他的忠心。“这一次我被那个女人算计了，伤了脑子，有些事儿我怕我记差了，所以你帮我捋捋。我要听实话。”
“侯爷您问吧，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四九连连保证。
虽然他基本上知道了目前天下和朝中的格局以及大致的人际关系，但是有些更重要的事情他也需要了解，比方说原主的深层人设，习惯和癖好。只有知道了这些才能演好谢涛这个人。
这些事儿他不能问父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而且即便问了，父母也未必知道。这个四九是他的贴身小厮，前头那个又跟他说可以信任，向他了解最合适不过。
他想了想问：“我平时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您这几年一直在军中，朋友都是渭州军的将军们。回秦都之后和那些世家公子也经常一起喝花酒，但都是表面的交情。要说真的把您当朋友的也就是熊晟少爷。”
“我跟那个小屁孩儿是朋友？你要是敢蒙我，我饶不了你。”谢涛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是朋友。
“小的不敢骗侯爷。熊晟少爷父亲死的早，家里又穷，别人都欺负他，只有侯爷护着他，所以他跟您很亲近。”
“哦…那这些世家公子们都怎么评价我？”
“他们都说侯爷能征善战，玉树临风，风流潇洒，洒脱不羁，机…”
“我要听真话！”
“他们…都在背后叫你…谢大恶人…”
“谢大恶人？那你说说我都做过什么恶事？”谢涛就是想知道原主的行事作风，这样就可以判断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
四九想了想说：“今年春天，李大学士家的二公子趁着您去出征不在都城，把您在春香楼看中的秋月姑娘强行开了脸。您知道了之后，把他扒光了绑在了春香楼门口的大树上。”
“这就算大恶人？”
“关键是，您还在那棵树上挂了一个马蜂窝，吓得李公子不敢动也不敢喊。”
这波操作有创意！谢涛喜欢，他一笑继续问，“还有吗？”
“嗯…去年永宁伯世子在背后说咱们驸马爷就是个废物，靠着侍奉公主才封了爵位。您知道了，把那个世子绑了，用绳子拴着他的子孙根，快马拖了他两条街，永宁伯世子从此就真成了废物了。为了这个事儿，您还被皇上罚了一年的俸禄。”
四九一件又一件地例数着谢涛干过的事儿，虽然都是事出有因，但也足够胆大妄为了。看样子自己和原来这位性格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演起来得格外用心。
“你跟了我几年了？”
“爷怎么连这个都忘了？”四九有些哀怨地看着他。
谢涛心里一突，难道原主跟这个小厮还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首尾？
“爷忘了，可是四九一辈子也忘不了。两年前，四九还是春香楼的一个小龟奴。楚国的使臣在楼里丢了一块玉佩，硬说是小的偷了，小的差点被活活打死，是侯爷出手救了我。后来那玉佩找到了，是那使臣如厕的时候不小心掉进粪坑里了，不是小的偷的。我还记得，那天侯爷当众把那块掉进粪坑里的玉佩塞到了那个使臣的嘴里，说既然是个使臣，那就好好尝尝我们大秦国的屎。”
四九说着忍不住笑了，又说，“为了这个事儿，侯爷又被皇上罚了半年的俸禄。后来，侯爷就给小的赎了身，让小的跟着您。”
没想到这个浑人竟然还有良善的一面。谢涛突然有点喜欢自己的这个前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