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城头共饮
谢涛愤怒了，“凭什么呀？你的丫头，应该你把马让给她骑，你走着才对。”
栗红依看着他又说了一遍：“男女有别。”
谢涛懂了，那意思就是她栗红依是女的，谢涛应该把马让给她骑。这会儿你又想起来自己是女人了？
谢涛看着骑在马上一脸得意的栗红依，心头一动，一翻身也跃上了她的马。
“你干嘛！”栗红依扭过头怒目瞪着谢涛。
谢涛一笑，伸手揽住她的腰说：“既然男女有别，咱们两个大男人就将就一下，同骑一匹马。”
“你…你…”栗红依被谢涛堵得说不出话。
谢涛见她吃瘪，心里快活，紧了紧手臂继续笑着说：“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走吧。”
栗红依被谢涛抱着，后背靠着他坚实的胸膛，还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那滋味…还怪舒服的。她也不挣扎了，洒脱地说了声：“行，那就赶紧走吧。”
于是谢涛一手搂着栗红依，一手牵着巧妹骑的马，三人两骑向着秦都城缓缓走去。
巧妹看着抱着栗红依骑在马上的谢涛，心里嘀咕：这勇毅候果然是色中恶魔，连男人都不放过。红公子是为了我才遭受这样的羞辱…红公子真的是好人，我就算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他的大恩大德…
小姑娘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栗红依问她，“巧妹，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吧。”
“回公子的话，奴婢的爹娘都不在了，奴婢已经没有家了。”
“那你可有什么亲人能投奔？”
“奴婢也没有亲人了。奴婢以前是郑国人，两年前楚国灭了郑国，我就随着爹娘逃难，我爹被乱兵杀了，我娘带着我逃到秦都城，两个月前也得病死了。为了安葬我娘，我才自卖自身…”巧妹说着便落下了眼泪。
“你别哭。我先送你去客栈吧，我的随从飞鸢会照顾你的。”栗红依本来想托谢涛照顾巧妹，但见巧妹模样生的俏丽，放在谢涛这样的人身边实在不放心，便只能先带回客栈。
“多谢公子。巧妹愿意一辈子给公子为奴为婢。”
“嗯…到时候再说吧。”栗红依被巧妹眼神里的羞答答看得有些不自在，本能地想躲避。
谢涛也看出来了，故意逗弄她说：“小妹妹要是真的想报答我这位贤弟，不如让他纳你做个侍妾，也好日日贴身服侍。”
巧妹被谢涛说得更加羞答答了，小声回了句：“只要公子不嫌弃，奴婢怎么都行。”
谢涛更乐了，嘴凑到栗红依耳边说：“哎，那小姑娘真的看上你了，贤弟你艳福不浅啊。”
栗红依心里恼怒，伸手便在谢涛的腿上掐了一把。谢涛吃痛，一把捏住她的手。栗红依脸涨得通红，把手抽回来，轻声骂了句：“下流！”
谢涛见她急了，更加得意，笑着对巧妹说：“我兄弟脸皮薄，不好意思了。”
栗红依说不过他，便不再理他。
三人一路前行，来到了城门口。谢涛亮了公主府的牌子，城门领悄悄地把他们放进城。
街市上已经没有人了，栗红依入住的客栈也准备上门板打烊了，看见客人回来了，掌柜的连忙殷勤地迎上去。
“掌柜的，再给我开一间上房，安置这位姑娘。”栗红依说着便递上一锭银子。
掌柜的见有银子赚，也不想管客人的事，连忙吩咐小二去安排屋子了。
栗红依回头看了一眼谢涛，说：“那…我陪她进去了。”
“嗯，那我明天下了值来找你。”
“明儿兴许我就离开秦都了。”
“那后会有期。”
栗红依没说话，点了点头，转身往里面走去。
谢涛看着栗红依的背影，突然觉得特别舍不得，便开口叫住她：“哎，红贤弟，呃…今晚你可喝得尽兴？若是不尽兴，我们再找个地方喝两杯。”
栗红依也舍不得谢涛，听到谢涛的邀请，毫不矜持地回头一笑说：“好，那你等我一会儿。”
谢涛心花怒放，连忙向掌柜的买了两坛好酒，又要了一包卤花生。酒菜准备好了，栗红依也从里面出来了。彼此相视一笑，提着酒坛子便出了客栈。
时近三更，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了。两人放着空空荡荡的大街不走，再一次上了房。黑夜里，一红一白两条身影，在秦都城的街巷顶上穿屋过院，最后来到了城墙上。
两人坐在城墙上，一边是蜿蜒的洛泾河，另一边是寂静的街市。栗红依喝了一口酒，仰头望着天上的那一弯新月说：“其实，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辰。”
谢涛有些意外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栗红依笑了笑，神情有些落寞，“我也不确定今天到底是不是我的生辰。我刚出生不久就被我爹娘放在一个木盆里，顺着弥渡河漂到了马蹄岭。有德叔他们捡到了我，把我养大，告诉我生辰是九月初八。我估计他们也不清楚我到底是哪一天生的，只是随便指了一个差不多的日子给我做生辰。”
谢涛听出她语气里的伤感，笑了笑说：“将军不必介怀，其实每个人都一样，生辰都是听别人告诉的，没有谁是自己见证的。”
“那倒也是。”栗红依也笑了。笑过之后，她又叹了一口气说：“我想我爹娘或许已经在战乱中死了，前些日子我出去寻他们，也没有结果。马蹄岭很多孩子都是孤儿，他们的爹娘都是在战乱中或者被乱军杀了，或者饿死了，病死了。侯爷也一定见过不少流离失所的亡国丧家之人吧？这样的战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谢涛并没有见过太多难民，但只在秦州那一路见到的便已经触目惊心了，再加上上一世在新闻和视频里看到的，明白战争中平民百姓的疼痛。
他也叹息了一声说：“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定然免不了纷争。除非有一天四海一统，天下归一，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当然还需要一个仁德的明君和一些能臣干吏来治理这个天下。实行仁政，让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勤者有其业，病者有所医，老者有所养，弱者有所助。还要让少者有所学，让普通的百姓也能识字，不会再有像巧妹这样因为不识字被人骗了。若有灾荒，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四海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