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只有五千
关于通匪的事儿谢涛无从辩驳，也不想辩驳。既然皇上不相信徐禛投敌，也就不会真的为难他的家眷。他一笑说：“也是，徐禛投敌了，他的家眷还好好的在秦都城里，那徐禛可就危险了。臣现在便带兵去大学士府捉拿他的家眷。”
“去吧。”皇上挥了挥手。
谢涛出了御书房，让小太监王德福把熊晟叫来，带着他出了宫。
“我让人送你到长公主府，今晚你就住在我那儿，四九会安置你。我现在要带人去大学士府办差。”
“银川，谢谢你。我不去长公主府，我要回去看看我娘。谋反是重罪，要灭九族的。我不但要救我自己和我娘，还要救我的族人。明天我就去找族老，让他们做主把熊尚坤那一支除族，或许能保住族人的命。”
谢涛看着这个一夜之间成长起来的少年欣慰地点了点头：“行，有难处就去长公主府找我，如果我不在找四九也行。”
谢涛交代车夫送熊晟回家，便去办差了。
翌日一早，熊尚坤父子弑父谋反的消息便传遍的秦都城。消息是熊家二公子带回来的，由不得人不相信。熊家族老为了自保也立刻开祠堂，把熊尚坤全家除族了。
皇帝派人到秦州各州县传下密旨要谨防叛军攻城。丞相姚增被定国公压了这么多年，总算找到机会报仇，不等皇帝下令立刻动手。从前与定国公府走得近的朝臣纷纷下狱，满朝文武人心惶惶。
果然，隔了两日便又有消息传来，熊尚坤父子昨日一早在金墉城发了檄文，意思就是皇上被奸人蒙蔽逼死了已故的定国公，他们不得已只能起兵去清君侧。十五万秦州军昨日一早已经离开了金墉城，向着秦都进发了。
皇帝接到消息也明旨昭告天下熊尚坤父子弑父谋反，杀害朝廷钦差，鼓动秦州军谋反。实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传旨秦州各城池的守军奋力抵抗叛军，朝廷也将派兵平叛。
熊家说他爹是皇上逼死的，皇上说你爹是你们自己杀的，彼此都想在道义上碾压对方以彰显自己出师有名。然而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还是要靠武力说话的。
渭州军只剩下三万了，还要防备在肃州隔岸观火的薛良。而秦州军有十五万，就算一路攻城掠地兵力有折损，但也是远远多于渭州军。所谓出兵平叛也只能等赵青鸾打了胜仗从宁州回来才行了。
皇帝决定先按兵不动，据守秦都城，看看宁州的战局如何发展再说。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皇帝下达军令的当天便收到了阳泉太守杜悠之的奏折。
杜悠之在奏折里说，阳泉在秦州最北面，紧邻渭州。若叛军北上必定要拿下阳泉。他决定率全城军民死守阳泉拖住叛军，可阳泉只有两千守军。他请求朝廷派兵驻守，与阳泉守军一同据敌。
御书房里，几位朝廷重臣传阅了杜悠之的奏折，丞相姚增率先开口，“陛下，朝廷的兵力有限，保证都城的安全才是首要。宁州战局未明，万一有了什么变数，长公主一时间恐怕无法回师救援。到时候都城危矣！”
“丞相大人说的是，父皇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太子也附和着说。
皇帝不置可否，转头问谢涛，“谢涛，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增援阳泉？”
谢涛想了想说：“皇上，臣以为应该去增援阳泉，且不说阳泉是叛军进攻的必经之路，守住了阳泉就可以阻挡叛军北上。单说这道奏折，自从叛军起兵以来，秦州那么多郡县城池的属官只有阳泉的这个杜悠之给朝廷上了折子求援，其他人多半是降了。如果朝廷不派援兵，定然会寒了那些真正拥护朝廷官员的心。而且倘若让宵小之辈知道我们不敢增援阳泉，一定会以为朝廷畏战，之前即便没有反心的恐怕那个时候也有了。”
“勇毅候此言不妥。兵马调去了阳泉，如果有人带兵来攻打都城怎么办？”姚增继续反对。
“阳泉距秦都只有三百多里，大军快马加鞭，不用两日便能回援。”
“两日？等你带兵回来，秦都城都要被攻破了。”
谢涛听了姚增的话，戏谑地一笑说：“丞相的意思是说禁军连两日都守不住？秦都城城墙高城池宽，易守难攻，两万禁军竟守不住两日？丞相也太看轻我大秦的禁军了吧。”他边说边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新上任的禁军统领贺洪。贺洪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姚增也发觉自己说得有些过了。
“那你什么意思啊？还是你跟姓熊的是一伙儿的，所以阻止陛下派兵据敌？”
“你一派胡言！”
“好了，不要吵了。”皇帝开口制止了朝堂上的争吵，“谢涛，朕同意你增援阳泉城。但我只能给你五千兵马。”
谢涛听到皇帝的话都愣住了，五千渭州军对战十几万叛军，您开玩笑呢吧？如果有三万兵马，还可以凭借守城之利跟叛军拼一拼。
他刚想和皇上讨价还价一番，便见姚增上前一步说：“倘若勇毅候只带五千兵马增援阳泉，老臣便没有异议。侯爷勇猛，定能以少胜多，旗开得胜。”
“是啊，侯爷威名赫赫定能让叛军闻风丧胆，不战自溃。”
“有侯爷镇守阳泉，叛军定然无法北上。”
“万岁英明，侯爷威武。”
姚增在朝中的党羽也跟着附和，谢涛一时间被架在上面下不来了。他正在琢磨怎么下台，心头突然涌起一股狂放，不由自主地开口说， “行，就五千兵马，我即刻点兵出发去阳泉。”
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谢涛离开了御书房。一出门他就后悔了，他没打过仗，虽然这些日子看了不少兵书战策，可到底是没有实践经验，心里没底啊！
他琢磨了一下，刚才那一冲动绝对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肯定是原主捣的鬼。想明白了这个，谢涛倒也不担心了，自己没打过仗，但原主打过呀，他就不信那个混蛋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装，谢涛便奔赴渭州大营连夜点兵，准备天一亮就向阳泉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