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亲我
姚婉茹吩咐婢女道：“杜鹃，派人去大觉寺打听一下栗红依是不是偷偷下山来了。”
“是，姑娘。”杜鹃答应着去安排人办事了。
姚婉茹被小丫鬟扶着进了顺风楼。伙计看到她，连忙迎上去招呼：“表姑娘来了，楼上雅间请。”
雅间的窗户是开着的，姚婉茹一进去便看到了对面楼上的一男一女。那女人对着窗户坐着，正酣畅淋漓地吃着，许是吃得急烫着了，张着嘴直哈气，毫无大家闺秀的仪态，就是个女山匪。
姚婉茹的目光停留在那男子身上，透过窗户她只能看见男人的侧脸，眉目俊朗，薄唇微勾，眼神里都是温润的笑意。这段日子秦都城里流传的那些谢涛写得诗词，她也都让人寻了来，亲手抄了，反复诵读，更加为谢涛的才情着迷。
陪在这样的男子身边的应该是如自己这样的名门淑女，软语解忧，红袖添香。不应该是一个这般粗鄙的女人。
然而此刻她看见谢涛亲手给那女人倒了一杯茶，又亲手用帕子为那她擦嘴。那动作如此温柔，嫉妒得姚婉茹恨不得一碗热汤泼到那女人脸上。
街对面南风居楼上，谢涛递给栗红依一杯冰饮，笑着说：“你慢点儿吃，别烫坏了嘴。赶紧喝口凉的压一压。”
栗红依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谢涛又拿起桌上的帕子帮她擦了擦嘴角上的酱料。
栗红依打了个嗝说道：“你知道吗，好东西要跟最亲的人一起吃，又开心又不用注意吃相。”
“那你就多吃点儿。”
“你也吃。”栗红依说着便给谢涛夹了几筷子涮好的肉，谢涛也很捧场地都吃了。
这里插一句，前面不是说谢涛不吃羊肉嘛？谢涛上一世是不喜欢吃羊肉的，但架不住这具身体喜欢吃，几经挣扎，最终灵魂到底也没拗得过身体还是吃了。这就应了那句话：心里说不想要，身体却很诚实。
栗红依见他吃得卖力，于是又给他倒了一杯酸梅汤，笑着说：“怎么样，我贤惠吧？”
“贤惠，当然贤惠。不过还可以更贤惠一点儿。”谢涛说着抬头看栗红依，等着她问怎么更贤惠啊，却见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谢涛正纳闷呢，就听见栗红依说：“有人看你呢。”
谢涛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街对面，正看见对面楼上的姚婉茹。姚婉茹也没躲避，而是对着谢涛羞涩地一笑，然后垂下了头。
谢涛心中叫着晦气，别过头去看栗红依，只见她仍然看着对面，说了声：“亲我。”
谢涛瞄了一眼，对面楼上不止姚婉茹那一间房开着窗，其他几间也开着窗呢，在众目睽睽下亲嘴，就算是跟自己的亲媳妇儿也怪不好意思的。“对面那么多人看着呢，不太好吧…”
“亲我。”栗红依又重复了一遍。
好吧，那就亲吧。于是谢涛便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亲的不好，重新亲。”栗红依对他的表现不满意。
谢涛没办法，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一次没那么快。可栗红依还是不满意，又说：“亲我的嘴。”
啊？谢涛有些犹豫。但看着栗红依的脸色，知道今天不亲是肯定不行的，于是心一横，全当是自己家被窝了，他搂着媳妇儿就是一顿亲。
亲过之后，栗红依擦了擦嘴，说道：“瞧你那不情不愿的劲儿，一股膻味，你以为我多想吃一样。我走了。”
“你上哪儿去？”
“我随便溜达溜达。”
“大热天的你溜达什么？”
“我去一趟平康坊，总不能一次都不去看吧。”
谢涛知道栗红依要去看青云，他也不愿意跟着，如意坊离平康坊也不远，便说：“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你。”
栗红依一笑说：“随便你，你要是想去对面坐坐也行。”说完她便起身出了雅间。
“我去什么对面？我跟你一起去平康坊。”谢涛端起桌上的茶盏，一口干了里面的酸梅汤，也跟着出了雅间。出门前他向着对面瞄了一眼，见姚婉茹还在看他，心中一阵烦躁。他恨死自己这副皮囊了，更恨那个曾经拥有这副皮囊的混蛋，要不是他勾三搭四的，自己能有现在的麻烦吗？那家伙在那边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估计已经被枪毙了。
顺风楼上的姚婉茹看对面两个人当着她的面亲热，紧紧地攥着拳，一把指甲都要刺进掌心了，低声骂着：“贱人，真是不知羞耻，不要脸！”
又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下了楼，双双上了马车，一颗心翻滚着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正难受着，雅间的门开了，她的婢女杜鹃回来了。
“姑娘，奴婢打听了一下，太后娘娘和宫里的一众主子今天上午已经离开大觉寺回宫了。”
“不是说要斋戒十天吗？怎么今日就回来了？”姚婉茹有些诧异。
“奴婢也不知道。”
“太后最是虔诚，一定是在山上出了什么事儿。我明日进宫去看看。”知道不是栗红依自己跑下山破戒的让姚婉茹有些失望，可她也很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御书房内，皇帝在烦躁地踱步。他刚从太后的长乐宫回来，知道了在大觉寺发生的事儿，这个曹宝珠也太不像话了，竟敢将青楼女子带到在皇家寺院里干那样的龌龊之事！太后明确表态不能把四公主嫁给他，皇帝也不愿意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这样的东西，可是将来如果攻打楚国，运送粮草，安置流民都少不了要宁州出力，必须要保证瑞国公的忠心。
“高升，今天可是徐禛当值？”
“回皇上，正是徐相当值。”
“传他来御书房。”
“是。”高升应着出去办差了。
不一会儿徐禛便来了御书房，行过礼后，皇帝赐了坐。
“陛下招臣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徐禛开口问道。
“有件事想叫爱卿替朕参详参详。朕之前同你说过，要给瑞国公加恩。原本想着把四公主下嫁到瑞国公府，可那曹宝珠太不成器了，昨夜居然在大觉寺同青楼女子厮混，而且还被…被人从床上光着身子拖了出来，真是颜面尽失！如此，朕如何能将公主嫁与这样的混账！可瑞国公也是要安抚的，真是让朕好生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