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我是来办差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栗红依刚刚到衙门,便有衙役来报说昨日在德善堂门口闹事那妇人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听说是在家中上吊死了。”差役说着偷偷瞄了栗红依一眼。
栗红依思忖了一下,问道:“京兆衙门去人了吗,怎么说?”
“京兆衙门的人一早就去了,说是想不开寻短见了。可街上的人都说那娘们儿是因为得罪了朝中权贵,被人弄死了…”
栗红依冷冷一笑说道:“幕后之人真是好手段,先是让那家的男人吃了德善堂的药,然后弄死了他。再让那妇人去德善堂闹,然后再弄死她。世人便会以为是长公主府杀人灭口。派几个人盯着那妇人的家和她娘家,发现什么情况便来报我。”
可一连几日,也没发现什么异动。那妇人的娘家倒是没闹,有人同那妇人的娘说她家闺女死得蹊跷,让她去上告。那婆子只说不敢告,要是告了全家都得死。
一时间秦都城里谣言四起,都说是谢驸马开的药铺子吃死了人,苦主儿上门闹了,为了杀人灭口,又派人杀了那女人,还威胁女人的娘家不准告官。甚至还有御史为此事给皇帝上了折子。皇帝专门传召了京兆尹,京兆尹如实上奏,说没有证据证明谢恒和此事有关,那妇人的丈夫确是碳气中毒而死。皇帝没有下定论,但秦都城里的谣言却越穿越邪乎,甚至还有说长公主和谢涛恃宠而骄,欺凌朝臣的。
“父亲,可查到了是谁在背后主使的?”栗红依问谢恒。
谢恒点点头说道:“那妇人有个相好的,叫孙华。这个孙华是窦府大管家的小舅子。”
“那便把那个孙华抓了送京兆衙门审讯。”
“人找不到了,他家里说去齐国跑买卖了。”
“这显然是提前安排好的,这事儿应该是窦家干的。”
谢恒也点点头说道:“可是抓不住证据,也没办法。”
栗红依一笑说:“父亲,只要我们知道是他们干的就行,收拾他们不需要证据。”
“你莫要冲动,此时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窦家是想趁着谢涛不在秦都城欺负您,那我今天晚上就活动活动,让他们知道一下有我栗红依在也是一样的。父亲,您放心,我保证把事情办得合情合理。”
夜晚来临,城外泽芳院里宴席已经散了,宾客和姑娘们都各自回房了。正是颠鸾倒凤,倚红偎翠时,门口迎客的龟公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告诉老鸨说有官差来了。
老鸨心中惊异,已经二更天了,城门都关了怎么会有官差来了,莫不是出了大案子?她还没琢磨明白,一伙差役便从外面冲了进来。
那些差役进了大堂,分站两队站好后,队伍中间走出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老鸨一看,立刻笑着迎上去招呼:“呦,这不是公主殿下吗?您可是有大半年没来了!快请坐!三胖儿,吩咐厨房弄几桌酒席!”
栗红依摆了摆手说道:“我今日不是来喝花酒的,是来办差的。”
“办差…您这是办的什么差啊?”
栗红依就等着她问呢,她对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皇上现在对外用兵,国库吃紧,我们身为大秦子民也得为圣上分忧啊。”
老鸨陪着笑附和道:“是该分忧…分忧…”
“你这院子里的姑娘都上捐了吗?”
老鸨心中咯噔一下,忙陪着笑说:“当然都上捐了,我们每个月都按时把捐税交上去的。”
栗红依点点头说:“那就好,上了就不怕查了。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办差!”
“是!”差役们得了令便向楼上冲去。
“使不得,使不得!楼上都是贵客!”老鸨连忙拦着,泽芳院的护院也都出来拦着差役。
栗红依冷着脸缓缓地走到老鸨面前说道:“本官是皇上亲绶的巡防衙门统领,办得也是皇上的差。你们拦着不让办差是想造反吗?”
“不敢,不敢…”这造反的大帽子老鸨可不敢接着。
“不敢就让开,谁要是敢拦着,本官现在就以谋逆罪斩了他!”她说着拔出腰间佩刀冷冷地看着众人。
泽芳院的护院哪里还敢再阻拦,纷纷让开了。栗红依一挥手说了声:“动手。”
那些差役如狼似虎般冲上花楼,挨个房间踹开门,也不管里面的什么人,连姑娘带客人全都拖了出来。一时间整个泽芳院全是姑娘们的惊叫声,客人的骂声。差役们也不管那么多,手按着佩刀把人全都赶到楼下大堂。然后让妓女们站一边,嫖客站在另一边。
栗红依拖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那些嫖客一个个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子,有几位裤腰带都没来得及系上,只能用手提着裤子不掉下来。一个老头子被两个差役架着从楼上下来,嘴里还嚷嚷着:“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要上折子参你们…”
栗红依看了一眼那个老头,她认得是李大学士,知道这老头是姚增的人。她微微一笑说道:“好啊,那就请大学士如实写折子参我吧。最好写清楚本官是从那个姑娘的被窝里把您拉出来的。”
“你,你,你,有辱斯文…”
栗红依看了一眼老头儿穿反了的裤子,哼了一声说道:“斯文?斯文要穿上裤子才能说。来人,帮大学士把裤子穿好。”
“是!”立刻便有两个差役上前把老头儿的裤子扒了,又给他正过来穿上。众目睽睽之下被扒了裤子光着屁股,老学士气得脸通红,指着栗红依说不出话来。
栗红依看着老头儿的样子,心想:这老头儿这样,可别死这儿了。她轻咳一声吩咐道:“给李大学士搬个椅子,让他歇一歇。大学士,您老也有六十多了吧,年纪大了就别老来这种地方了,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家里人也真放心。”她说的语重心长,老头儿臊得头都抬不起来了,来嫖宿的其他官员也都低着头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