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初见赫连赞
赵云璎也起床了，在巧梅和几个婢女的服侍下梳妆更衣，大红的喜服和脸上的胭脂让她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一些，可是红肿的眼睛却没办法用脂粉遮盖住，只能在凤冠前面加了一道米珠流苏挡住脸。
赵云璎上了马车，她没有让栗红依陪同，独自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栗红依也没有坐马车，而是身披战甲手持破云枪骑在高头大马上，那飒爽的英姿让迎亲的沙陀使团都忍不住向她行注目礼。
队伍启程，离开了龙门驿，向着北方走去，进入了一片茫茫草原。车队走得不快，约莫走了快三个时辰，带路的乌达哈抬手向前方一指说道：“我们大可汗就在前面！”
栗红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隐约有一支骑兵队。对方应该是也看见了他们，开始向着他们奔来，越来越近。坐在车里的赵云璎都能感觉到马蹄踏在大地上引起的震颤。
只一盏茶的工夫，那支骑兵队便到了近前。栗红依看到当先一匹马上端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此人身穿胡服，腰挎长刀，一身王者之气，应该就是沙陀可汗赫连赞了。
果然，沙陀使团见到那人都纷纷跪拜行礼，乌达哈给栗红依介绍道：“南平公主殿下，这位便是我沙陀的大可汗！”
栗红依并没有下马行礼，而是对着赫连赞一抱拳说道：“赫连可汗，在下栗红依，幸会！”
赫连赞也一抱拳，说道：“幸会！栗将军不辞辛劳亲自送嫁，赫连赞谢过了！”
栗红依行的是江湖礼，赫连赞还的也是江湖礼。他没有以可汗自称，而是用自己的名字，这让坐在马车里的赵云璎有些意外。
双方见过礼后，赫连赞翻身下马，大步来到马车前，抬手便要掀开车帘。
“休得无礼！”栗红依手中破云枪一挺，想拦住他伸出的手。赫连赞的身手也很敏捷，反手便握住了枪杆。
他转过头，松开了破云枪，对栗红依说：“我要先看看。”
这个要求也算合理，栗红依不能拒绝，只能收了枪，吩咐飞鸢去打开车帘。车帘打开了，赫连赞弯腰向车内看去。
坐在车里的赵云璎紧张极了，她抬起头透过凤冠上的珠帘打量马车外的这个男人。这男人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想象中的沙陀可汗应该是身高八尺，豹头环眼，面如锅底，满脸大胡子，像张飞一般。此人看上去二十出头，高鼻深目，颌下有胡须但并不多，皮肤带着草原上的粗粝但并没有特别黑，深棕色的瞳仁，就那样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赵云璎被他盯得有些心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来验明正身的。她抬起手掀开面前的珠帘，露出真容。
男人那双深棕色的瞳仁波动了一下，然后他勾了勾唇，直起腰走向坐骑，一跃上马，对栗红依一抱拳，说道：“栗将军，端敬公主本汗带回王庭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便准备带着车队离开。
“慢着！”栗红依催马上前拦住赵云璎的车驾。
“栗将军还有何指教？”赫连赞问道。
“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四公主说。”
赫连赞点点头说道：“请便。”
“请赫连可汗回避一下。”
赫连赞挥了挥手，他带来的骑兵便向后退了几步。栗红依下了马，又跳上马车。
“姐姐，这次是真的要道别了。”赵云璎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栗红依也红了眼圈，说道：“璎儿，你要记住你是公主，你不用委屈自己，只要按自己喜欢做事就好。若是那赫连赞欺负你，你就给我带信。”
“姐姐，我记住了。”
栗红依又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婆婆妈妈，说道：“走吧！”说完她便干脆利落地下了马车。
赫连赞见她下了马车，便催马过来。栗红依吸了吸鼻子，指着沙满一行人说道：“赫连可汗，这一百名护卫是我送给四公主的嫁妆，他们会跟着四公主一起去沙陀王庭。可汗没有意见吧？”
赫连赞一笑说：“我沙陀虽然没有秦国富有，但养活这一百个兵还是没问题的。时候不早了，栗将军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们便要返回王庭了。”
赫连赞说完也不等栗红依答话，一扬马鞭喊了声：“回王庭！”
他带来的骑兵听到命令，便怪叫着欢呼着将赵云璎的车队围在中间，向着草原深处行去！
“赫连赞！不许欺负四公主！否则本将军饶不了你！”栗红依冲着远去的队伍大声喊道。
赫连赞骑在马上，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便策马向前奔去。
栗红依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调转马头说道：“走吧！”
她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飞鸢和四九，以及赵钱孙李等十六名暗卫，如今已经是明卫了，最后便是二百名禁军。一行人在这荒无人烟的草原上沉默地行进着。
四九见气氛沉闷便说道：“今日见了那赫连赞，似乎长得还不错。”
“我觉得长得不怎么样，胡子都没长多少。”飞鸢总是跟四九唱反调。
“你评判男人好不好看就看胡子多少？那山羊胡子多，你是不是觉得最好看？”
飞鸢瞧了四九一眼说道：“反正比你好看。”
“我长得还不如一头羊？”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飞鸢骑在马上得意地摇头晃脑。
“你…栗飞鸢，照你这么说没有胡子的男人就不好看，那你是不是觉得咱们侯爷特别难看，他脸上就没胡子。”
栗红依听四九提起谢涛，也忍不住回过头等着飞鸢的回答。飞鸢没有说话，只是抬着下巴看了一眼四九，那表情分明就是你答对了！
四九见飞鸢不答话，又接着说：“你懂不懂什么叫好看？驸马爷被称作人样子，人样子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就是男人要长成他那样子才叫好看。驸马爷脸上也没胡子。”
飞鸢看着四九呵呵冷笑几声，说道：“你还想跟驸马爷比？驸马爷比你大方多了，过年给我包的红包足足二百两。那才叫男人呢！哪像你，拿二两银子出来都扣扣搜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