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恋
从那以后,每天清晨都能看到阮欣准时在张阿姨的小吃铺等我。我跑步也越来越懒散,每天早起准时到礼堂门口找她聊天。
我换着法儿跟她讲我小时候的故事,阮欣每次听的津津有味,偶尔也回应几句,不过她从来只是听我一个人在那夸夸其谈,却很少说自己的事。
我制造着各种机会,一点一点的靠近她,阮欣也似乎半推半就的没有明显的拒绝。偶尔点到为止的小触碰,搞得我心猿意马。
一晃两个人相识了有两个月了,我每次故意挨得她很近,近得可以听到她舒缓而轻微的呼吸声;阮欣也似乎很喜欢这种亲密的距离,我们的关系也像极了热恋中的少男少女。不过我还没有胆子拉她的手,更不用说搂搂抱抱了。
每次我稍稍靠她近一点,就能感受到阮欣身上散发出的浓浓寒气,让人有种心底生寒的感觉,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冷美人吗!
这天,我一如既往地去见她,她在台阶上静静的坐着,我走过去坐在她身旁。阮欣竟主动向我身边靠了靠。
“老疙瘩,你会去帮助不相干的人吗?”她忽然问我。
“当然了,遇到任何需要帮助的人,我都会伸出援手的,”我拍拍胸脯,说着。
“那要是得不到回报呢?”她说这话时,呆呆的看着我,像是问我也像是自言自语,她眼神有点迷离,透着些许伤感,
“帮助别人为什么要图回报呀!从小长辈就教导我,给予别人本身就是一种回报呀”我义正辞严的回她。
“那...如果你帮助的人恩将仇报呢?”她欲言又止,踌躇的问道。
“呵,恩将仇报?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不想那么多。其实心之所向,因果已生”,我自己都搞不懂,为何莫名其妙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就好像是别人借我的嘴在说话一般。我把自己都给惊住了!不过说实话,这话还挺应景。
我看到阮欣募地流露出欣喜之色,然后又快速的暗淡下去,她愣了好大一会儿,突然很温柔的说道:“疙瘩,我有点头晕,可以借你肩膀靠一会儿吗?”
“嗯嗯当然啦,咱们……呃……你累了吧!那个啥……哈哈……你随便靠”,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难以置信幸福竟来得这么突然!
我趁她靠在我肩膀上的机会,顺势搂住阮欣的腰,她的身体好软,软得就像一条无骨的蛇,冰冷却又让人难以放手,于是,我搂她腰的手又紧了几分。
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触碰女生的身体。阮欣身体轻轻一震,有些挣扎,但随即就放松了下来,整个人也往我怀里靠了靠。
“阮...欣,你是不是感冒了,身上这么凉,要不...我先送你先回宿舍吧”我关切的问她,这个时候正是应该发挥我暖男品质的时刻。
“嗯?...没事,我从小体寒,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吧,让老师看见不好…”她脸上绯红一片,忽然问我:“你……晚上有时间吗?...嗯...晚上咱们约会吧?”
“嗯...啥,约会!哈没问题,那我晚自习后就过来等你!“我再次被这份突然降临的幸福砸的直发晕,平时伶牙利齿的我,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脑袋里的语料竟然太匮乏了。
“十二点吧,哎呀,你知道的,女生约会都是需要好好打扮的?“她忽然抬起头,在我脸颊轻吻了一下,娇嗔道。
“行...哈哈...行,我当然没问题啦,就这么定了,我...咱们十二点约...会”,莫名地被女生亲了一下,我一时间有点出神,头脑发热,不假思索的回她。
我的天呀,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这可是我的初恋呀!我也得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此时的我有点忘乎所以,早已被幸福冲晕了头脑,满脑子都是搂着女朋友臭美的画面。所以并没有看到阮欣邪魅、欣喜又略带挣扎的眼神,更没有看到张阿姨小吃铺的窗户里忽亮忽暗的灯光;我自顾自地脑补着晚上约会时的情景,却不知道,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正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
这天吃过晚饭,宿舍老二通知我们他要包夜场。所谓的包夜场,就是男生把女朋友带到宿舍里过夜。煤校男生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也不知道定这规矩的鼻祖是哪位大神。男生想包夜场,必须要自掏腰包发份子,舍友们收到份子后才会配合他清场。
那个年代,男生女生谈恋爱还是挺保守的。说是包夜场,其实充其量也就是搂搂抱抱,最出格的节目可能就是亲吻了。加上学校也有严厉的制度,男生女生如果偷吃禁果,一旦被举报或者被学校发现,那是要被开除的!
学生们也很无奈,并不想顶风作案!只是除了宿舍,学生囊中羞涩,没有能力去外面租房子风花雪月,宾馆开房更是想都不用想。
煤校清场的规矩,每人两瓶啤酒一袋花生米;我恰好有约白赚了份子,转手就给了三哥。晚上十二点,我如约来到煤校食堂门口,阮欣这时还没有来。煤校食堂前面有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原来是用作室外演出的,后来出了张阿姨女儿的事,现在也废弃了,广场上杂草丛生,每次走到这里,心中就徒生荒凉之意。
广场两旁的柏树倒是越发繁茂了,我们这学校也是奇了怪了,诺大的校园里只有两种树。宿舍和教室门口前只种樱桃树;路边、球场、广场以及操场边都是柏树,从煤校食堂大门正面一直延伸到学校大门口,郁郁葱葱的两排柏树矗立两旁,不知情的人,冒冒然走进来,还以为进了墓地或者陵园呢。
我正在心中卖力的吐糟,突然背后一凉,一股寒意顷刻袭卷全身。莫名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我猛地回头,阮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此时正站台阶上默默地注视着我。 关键是我对她突然之间的出现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想到这儿,我的背脊就一阵阵的发凉,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自脚底往外冒,渐渐蔓延到四肢五脏,最后上了头,额头上的冷汗涔涔,我揩了一把,手上顿时冰化。
“欣欣...呃,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都没听到声音?我这还琢磨着去迎一下你呢”,我稳了稳心神,假意随口问道。
“是你在那太专心了吧!我站在这里大声喊你,你都没听见?”她声音甜美,嗔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