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第2章 梦醒时分

书名:宋时之曜日帝国本章字数:2091

被困在这北宋政和五年(公元1115年)十月二日的夜里,阳谷县城东四十里的景阳岗上,打了九百多年的老虎。那么毫无疑问,自己就是那打虎武松。

他听着它低沉的喘息,坐着没动,甚至都懒得回头,云淡风轻却快若奔雷地一手抓向身后,再扯到身前,紧箍着摁在地上,任其吼声山响,挣扎撕咬。

等它本事用尽,浑身稀软的趴着不动,幽怨的眼神明确表示放弃抗争时,他才起身。

极其娴熟的扯下一堆的老树内皮,拧搓为绳,将它嘴巴缠紧,再套上牵引,牵着它在这景阳冈上漫无目的的溜达。

懒了就靠着它席地而卧,虽不觉的冷,还是用力地裹了裹身上的衣裳,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开始了他的必修课,于这夜梦里做那白日梦。

曾经也算是个书不离手的人,和很多人一样,后来变成了手机。与众不同的是,他看书不是为了明心智,知不足。

只因有个怪癖,喜欢于书中找个存在感。不挑角色的代入情节,换位思考,然后复盘再思考。

比如水浒中的潘金莲,想要勾搭那个人义气重于天的武松,可作为他的亲嫂子,你就不应在他清醒的时候行事。

怎么办?其实很简单。他不是好酒吗,那就给家里多备些好酒,里面泡些根鞭、枸杞、巴戟天等物,或是加点什么猛药,换着花样的再弄几个下酒菜。

等其喝的五迷三道,霸气侧漏之时。咱也别主动去奉献,少穿点,若隐若现的就行,最好再学那高丽女团,做几个风骚动作,摆几个撩人姿态。

最后还得给他戴上顶凌兄欺嫂的大帽,编排他兄弟两个欺她弱女无依,啜泣着寻死觅活,就看他怎么负责。

比如玉兔精,反其道而行,学着诚心礼佛。掳了唐三藏后就不要再回无底洞了,管他同意不同意的,先来个霸王硬上弓,然后夫妻双双去取经。

一路上给他哭可怜,说只恨自己寿命有限,无法陪他天长地久,多讲那割肉喂鹰的一类故事,骗口金蝉肉吃。

生米煮成了熟饭,还怕那孙猴子,万一再要有个孩子,怕是F祖都得躲着你。

再比如他是吕布,是潘凤,是哪曹操嘴里的指路牧童,是哪红楼里的小厮茗烟,是哪刘姥姥的孙子板儿等等。

现在这毛病更甚了,但凡是能看到的,想到的,甚至是棵树,是株草,是块石头他都在想着怎么才能修炼成精…。

正踅摸着,那万年的黑龟,如何去解救这屈服于千年白虎爪下的凄惨青蛇。猫一样的叫声,却来扰他清梦,眼都没睁的捅了捅它,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觉得有些冷,便掉了个方向,拱到它怀里,接着眯。

忽然一骨碌爬起,看着东方的一轮红日,眼眶潮润,九百多年了,一直就没看到过的日出。老虎还在,却是已被束缚,而且位置它也不对。

双手作揖,口中念念有词:“太上老君,菩萨揭谛,玉皇王母,耶稣上帝,天灵灵地灵灵,嗡嘛呢呗咪吽,木火土金水,风火雷电劈,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人之初…

我一定好好做人;日行一善;除暴安良;扶危救困;扶老奶奶过马路;公交车上让座,帮大肚妇女拎东西,帮小学生做作业…。

我早就放弃仇恨了,呸呸,我早已心如止水,求放过呀?”。

没有回应,好大一阵的诚惶诚恐,实在是心下难安,提心吊胆的想:“这到底是醒了还是醒了?不会又是梦中做那梦中梦吧?”。

为了保险,不至于空欢喜,下手是真狠啊,就算是头霸王龙,也得给这一拳干翻。打晕自己,再补一觉,呼噜,呼噜的假寐。

习惯性的想要掐下大腿,又想起这招没用。偷偷的、慢慢的,左眼打开一条缝,然后右眼,再然后全睁开,身体未动分毫,眼珠子打着转,观察着四周。片刻后,翻身跳起,来回的踱步,欣喜若狂。

好一阵子后,平静下来的武二,看见稍远处的草丛中鬼鬼祟祟的探出了几只小虎头,冲着这边张望。该来的终于是来了,该走的就应该是走了。

众人围捧着他,他牵着大虫,一起回了山脚的庄子。庄主赶紧的派人去告知县衙,还不忘大鱼大肉的摆下一桌子,招呼人陪武二入席。

众人一口一个壮士,句句不离英雄,无比的热情崇敬。可咱们武二,此时还真就怕了那盛酒的坛子,端酒的碗。

问了些有的没的,在酒足饭饱后,躺在硬板床上。琢磨着不论今后要何去何从,都得先从了解这武松的来龙去脉开始。

《宋江三十六人赞》中有“行者武松:汝优婆塞,五戒在身。酒色财气,更要杀人。”;

《临安县志》、《西湖大观》、《杭州府志》等史籍记载:杭州知府蔡鋆苛政虐民,人称蔡虎,武松便找机会杀了他,为民除害,被捕后最终惨死在狱中;

或如有些后世学着说的,打虎武松的原形是施公的表弟、张士诚部将卞元亨。

武二初到贵朝贵地,还有点发懵。难道武松并非只有一人?那他在这里又算怎样?是武二,还是第N个武松?

以前看《水浒传》时,他就曾想过自己是武松,在梦中就更是如此千百回了。凭着新时代里二十多年的学海荡舟,书山攀爬,在知识方面的降维打击,加上他的“先知”。

妻妾成群,儿孙满堂,混他个富贵双全。造科武,清四野,威服天下,做他个千古一帝。似乎是想咋就咋,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真要想做到,往往是天差地别,古人的智慧也容不得后人随意践踏。以前的胡思乱想,图的就是个痛快解压,无聊解闷。摆明就是一种逃避,怎么可能当真。

再次鄙视那曾无数次痛恨过的李白,你丫的长醉过吗?就敢写出《将进酒》中的:“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平行还是历史?感叹之余悲呼,北宋史不全,小说害死人啊。算球吧,慢慢的终会水落石出。

既来之,则安之。洗洗睡吧,醒来再也不用打虎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