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下分黑白
光头指着徐嘉，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这小子是我们天地会的人，他是个小偷你知道吗？”
舅妈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小辰，你怎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
舅妈似乎很厌恶徐嘉，本来这徐嘉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被这光头一说，徐嘉在舅妈心中的地位显然已跌入谷底。
“我兄弟家里穷，从小喜欢借东西，这不叫偷，这叫拿和借。”
光头笑着对我竖了个大拇指，“我没想到你这小子脸皮能厚到这种份上，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行了，也不和你废话了。我是奉命行事，徐嘉犯了错，自然有我们天地会的家法处置。这事儿你最好别插手，否则后果不用多说。”
舅妈看着光头，晃了晃我的胳膊。
“小辰，我们回家。听话，咱别参与这种事。”
我摆了摆手。
“舅妈这事你别管了，徐嘉是我兄弟，如果这次没有他找人帮忙，我也不可能出来。他待我不差，我不能背信弃义。”
徐嘉看着舅妈，而后尴尬的笑着对我说“辰哥，我就是和他们走一趟，说说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我拍了拍徐嘉的肩膀。
“我陪你一起去。”
舅妈看着我现在这副痞样子，前后反差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唉……舅妈不清楚你在里面时，经历了什么事情，也许还是舅妈太不了解你了……但我希望你能走上正道，不要走歪路。”
舅妈的样子很伤心，我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正当我们僵持的时候，法院内开出辆警车，停在我们身边。车窗降下，里面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警官摘下墨镜。
“你们这群人干什么呢？聚众闹事啊？”
光头点头哈腰的对着警察说，“没事没事警察同志，我们是朋友，这不叙叙旧吗。”
警察拿着对讲机下车走到我们旁边不远处停下。
“叙旧我看不像，你们一个个身上描龙画凤儿的，纹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几个大老爷们儿在这欺负孩子和女人？你们还要不要点脸了？赶紧给我散了！”
围着我们的这些家伙，显然是没有办法再继续僵持。
而且他们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和警察做对不是？这群混混怎么可能有能力和政府作对？也就是警官们太忙了，要不然这群虾米不敢没事儿就出来兴风作浪。
“你们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让你们散了！”
光头无奈的摆了摆手，几人一头钻进商务车，车子发动后，很快便从我们视线中消失。
警察看着我勾了勾手指，我走到他身旁。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搂着我走到警车旁。我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他点了根烟，看着我意味深长。许久，开口道。
“杀了人之后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他会死，当时情况特殊，只知道拼命的时候是我赢了。如果我输了，死的人就是我，还有我的家人。”
“我理解你当时的处境，但你下手实在是重了点。他作恶多端我知道，但那都应该由警察处理，他该不该死得由法院去说了算。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自作主张，那社会就会变得很乱，后果很严重。”
我笑了笑。
“当时情况很危险，我也不知道他会死。而且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但大道理谁都会说。我问你，如果当时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一边是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一边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你会怎么做？”
警察笑了笑。
“我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很冷静也很会说话。你这样的人路子走对了，或许能成为国家的栋梁。可如果走错了路，那将会是万劫不复。我希望你以后能够成为一名人民警察，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自己解答出来。社会进步需要你这样聪明的人。”
我呵呵一笑。
“警察叔叔，您别绕圈子了。回答我刚才的话。”
他点点头。“好吧，我可能也会像你一样做出反抗。人在受到伤害时，本能反应就是反抗，但我不会杀了他。我想，在你捅他第二刀时，他就已经没有继续作恶的能力了，所以我不会杀了他。”
我掀起自己的衣服，指着胸口的那道刀疤。
“你错了，我如果不和他拼命，当时死的就是我。而且，我说过，我不知道他会死。只是当时拼命时，我侥幸赢了而已。而且如果那天我没有战胜他，那他会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
“如果是你呢？一条命和三条命你会怎么选择？别再骗自己了，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答案。而且我断定你也会像我一样拼命。”
警察看着我笑了笑，指着胸口的胸牌。
“我叫李伟，不得不说你这个孩子很聪明。我记住你的话了，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听话，以后做个好人。”
我挠了挠头笑着说，“我本来就是好人。”
“如果以后你走正道，我会帮你。如果你走了歪路，我也会亲手抓住你，将你绳之以法。所以，以后的路怎么走，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明白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你可以下车了。”
“我是个好人，不管你信不信，总有一天你将后悔今天所说的这些话。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不是看不清这个社会，你是看不清自己。”
天下分黑白，黑中有白，白中有黑。没有天生的好人，更没有天生的坏人。社会本就是不公平的，有钱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而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有理也没地方说。
我记得徐嘉曾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没有钱办不成的事儿，如果有，那只能证明你钱不够。”
看着今天的自己，如果没有徐嘉花钱找人帮我，那我可能会在里面待半辈子。
下了车，街上只剩舅妈在等着我，我并没有看到徐嘉的身影。看了看四周，并没我发现他。
“舅妈，徐嘉去哪了？”
舅妈摇了摇头，拉着我的胳膊上了车。
“不知道，那小子看着就不想什么好人，走了也好。”
回到家，舅妈买了很多好吃的，正在厨房忙着做饭。而许云兮刚刚放学，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虽然我没事了，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直觉告诉我，我必须得找到徐嘉，不然他很快就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