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并蒂莲（4）
云倾染伸手将炸毛的白玉儿抱了回来，免得两人再打起来，安抚性的顺了顺她的毛：“好了，猫儿。龙五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你化出两个分身，分别前往蜀地和汴京两地去查明情况，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玉儿这才安分下来，“好。”她“喵”了两声后，便有两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白猫凭空出现在地上，分别向着汴京和蜀地两个方向飞了过去。
龙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云倾染想了想，道：“柳烟的过去如何不重要，我们只要弄清楚她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就可以了。关于这一点，那个水芙蓉或许会是很好的突破口，在猫儿的消息回来之前，我会先尝试着和她接触看看。”
“另外，不知为何，我今日为柳烟进行卜算时，发现她与那昆仑山的道士似乎有着一番因果。”
龙五：“你想做什么？”
黎九惊讶喊道：“昆仑山？”
墨凌渊：“······”
这一声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店里的几人都奇怪的看向黎九。
黎九顿时头皮发麻，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讪讪道：“不好意思，我就是有点儿惊讶，太惊讶了。”
看他不打算说，云倾染按下心底的疑虑，岔开话题道：“就先按照刚才安排的去办，关于那个道士，等我见过水芙蓉之后再做打算。”
“龙五，你最近贪吃了不少‘东西’，今晚好好调息一下。忙了一天了，猫儿也早点去休息吧。”
龙五见云倾染有意支开他们，就起身拎着白玉儿的猫脖子向后堂走去，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大堂里只剩下了墨凌渊，黎九和云倾染三人。
黎九见状也找借口避了出去，给两个人留下独处的时间。
墨凌渊：“你······”
云倾染：“你······”
墨凌渊：“你先说。”
云倾染：“不用，你先说吧。”
墨凌渊：“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云倾染：“你问这个？你想知道这个？”
云倾染趴在桌子上，从下往上盯着墨凌渊，眉眼弯弯。把墨凌渊看得浑身不自在，最后看得他红了耳朵，才大方的放过了他。
云倾染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正色道：“我以前说过，没什么麻烦事后就开一家店，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打发打发时间。”
墨凌渊：“收集执念？”
云倾染：“嗯，龙五是饕餮，吞噬执念方能饱腹，可若不化解其因果，他吞食之后便会恶业缠身，恶念侵扰神智会让他陷入疯癫。”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顺手帮了帮他。而且你不觉得凡人的这些执念很有意思吗？他们终其一生也不过是短短的数十载，于你我而言，转瞬即逝。可就是这一眨眼的时间，偏生能牵扯出许许多多的爱恨情仇，善非善，恶非恶。”
“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偏偏有执着的不肯放弃，这份执念有时候甚至强于神仙鬼怪。你说，神奇不神奇？”
墨凌渊转过视线，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见他呆呆傻傻的样子，纵然没有得到回复，云倾染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好了。”云倾染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你问完了，该轮到我说了。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了？嗯？”
墨凌渊：“我······我不能留下来吗？”
云倾染闻言，掩在衣袖里的手一颤，漫不经心道：“留下来？留下来你打算住在哪里？难不成留在大堂看门？”
墨凌渊：“可以。”
云倾染：“······”看样子今晚是赶不走了！
只好转身逃跑似的离开了，离开前生气的撂下了一句话：“随便你，愿意看门你就看，最好看到天荒地老，哼。”
墨凌渊轻轻的笑了一下，叹口气道：“能守着你天荒地老，我自然是乐意至极，就怕你不让啊！”
黎九：“你怎么还把人给气跑了呢？！这要是哄不回来可怎么办？”
墨凌渊不理这些混账话，平静道：“你回来了？”
黎九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才回答道：“你的心上人跑了，未免你一个人凄清寂寥，本大爷自然要回来陪陪你，顺便安慰一下你。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墨凌渊揉揉发痛的脑仁，斥道：“说人话。”
黎九收起玩笑的样子，正色道：“他们刚刚提到的那个昆仑山的道士，我刚刚悄悄去探过了，的确与仙帝的那些手下有过接触。你刚刚同丫头谈的怎么样？”
墨凌渊摇摇头：“避重就轻，什么都不说。”
黎九善解人意的揭过了这个问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慢慢来。不过，那道士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要不然直接一刀宰了？省事。”
墨凌渊：“不行。听染染刚刚的意思，她应该另有安排，直接杀了，会误了她的事。”
黎九：“那怎么办？”
墨凌渊：“没事，我会在旁边看着，不会让染染着了他们的道。”
黎九：“那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可仙界那边怎么办？”
墨凌渊沉吟了一会儿道：“你先回九渊宫里，幻化成我的样子，暂时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黎九无所谓道：“我是没问题，我的幻形术用来糊弄糊弄那些蠢蛋，简直是小儿科。但你能保证在凡界一直低调行事吗？万一丫头要是出了点什么事······”
他后半段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凌渊瞪了回去，不禁喃喃的吐槽道：“真凶！！！”
黎九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不过，说真的，你能忍住不动手？”
墨凌渊默然，“我尽量。”
黎九耸了耸肩膀，就知道会是这样，无奈道：“好吧，我先回九渊宫，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掌握好分寸。”他拍了拍墨凌渊，转身离开了。
墨凌渊：“······”看来，只能早做准备了。
第二日晌午，云倾染起床后从后堂走了出来，一抬眼就看到墨凌渊端端正正的坐在昨晚坐的地方，一动未动。白玉儿在晒太阳，龙五想必还在调息。
云倾染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顺手将墨凌渊的茶杯也倒满，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仿佛是不经意间想了起来，才顺便的问道：“你就在这里干坐了一晚上？”
墨凌渊不动声色的拿起她倒的茶，小心抿了一口，“想了点儿事情，不知不觉就做到了这时候。”
云倾染嘴角一抽，听听，听听，这借口找的，也太不上心了！
懒得听他打马虎眼，云倾染直接无视他，对着白玉儿说道：“猫儿，你去找一找水芙蓉现在在哪里？”
白玉儿正趴在柜台上晒太阳，听到云倾染的吩咐，懒洋洋的“喵”了一声，算是应答，分出三个分身跑出去打探消息了。
之后就一言不发的挑一个远离墨凌渊的地方坐了下来，拿出一壶酒，一边喝一边等着白玉儿的消息，彻底无视一旁虎视眈眈的视线。
从重逢以来，染染腰间的酒壶就没有取下来过，时不时的就要喝上一口，思及此，墨凌渊眯了眯眼睛，思考道，她何时这般酗酒了？！还是这酒······
万年不见，他的小姑娘长大了，有了他不知道的小秘密，不过没关系，他会一点一点的都弄清楚。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墨凌渊收敛了视线，垂下眼眸，暗暗思索着。
身后的视线，热辣滚烫，扰得人静不下心来，就在云倾染快要坚持不住时，白玉儿终于查到了她想要的消息。
白玉儿从柜台上下来，跳到云倾染怀里，“找到了，在那边。”
她起身准备根据白玉儿所指的方向去找花妖，墨凌渊自觉的来到了她的身旁，平淡却不容置疑的道：“一起去。”
云倾染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绝，可看墨凌渊这个样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拒绝也没用，她懒得多费口舌，自顾自的走出了夜妄斋。
墨凌渊沉默着紧随其后，寸步不离的跟了上去。
他离开夜妄斋，像个寻常凡人一般跟在云倾染身旁，过分俊朗的容貌也没有引起凡人的过多关注，知他对自己施了障眼法，掩去了容貌，在旁人眼中变得普通平庸，没什么稀奇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肆无忌惮的未经允许就连自己也一起施了障眼法，刚要责怪他多管闲事，墨凌渊就抢先一步，先说道：“抱歉，我忘了我们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顺手就做了。对不起。”
说完，还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对着她态度诚恳的道了一个歉，好像一切都只是她想多了似的。
云倾染就这么憋着一口气，吐也不是，不吐，又憋的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