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活动的结果
因为常远要忙着调查盗窃案，抽不开身，再加上周毅认为他对于柳向龙这件事的执念过于深了，所以周毅并没有将画像对比结果出来的事情告诉常远，而是自己私下里联系了柳向龙，约了柳向龙见面。
两人约定见面的时间是第二天的晚上。
为什么不约定当天见面呢？
原本周毅确实是想要约定在当天见面的，但是因为恰好发生了一件事情，所以导致他最终决定在第二天才和柳向龙见面。
那件事情是什么呢？
他们在网络上进行的那个寻找身边的艺术作品的活动，有结果了。
说实话，连周毅也没有想到，那个活动能在短短的两天内，一下子就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参加活动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周毅一开始的想象。
由此也可以看出，大家确实是非常无聊，这样一个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好处的活动，竟然也能够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能够让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活动。
事实上，这个活动之所以那么成功，必须归功于周毅的脑洞。
周毅提出了以“身边的艺术品”作为这次活动的核心，这就意味着，大家并不需要特意地参加这个活动。
大家每天都在上下班，都在出门，这样一来，吃饭的时候，逛街的时候，下班回家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一些身边的艺术品，于是本着试一试的心态，也就拍照参加了这个活动。
即便大家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参加活动，也已经被动参加活动了。
毕竟，随手拍一张照片，然后上传，并不是一件很浪费力气的事情。
平时大家吃个饭都要先拍照发朋友圈，这会儿自然不会觉得很麻烦了。
就在今天早上，网络办那边的人，传来了消息。
有人在活动当中，上传了疑似柳向龙口中案发地点的照片。
那是一间公共厕所的内部照片，而在厕所的墙壁上，印着几幅艺术作品版画，和柳向龙所形容的非常像。
而在底下的评论区里，基本上都是在骂的。
认为这个拍摄者非常低俗，竟然拍厕所的内部照片。
也有人是站在拍摄者这边，认为艺术没有高低。
既然活动的目的是寻找身边的艺术品，那只要是符合这个活动的要求，就不必用所谓的高雅和低俗来说事。
即便是在厕所里面发现的，那也依然算是身边的艺术品。
总之，这图片下面的评论，比活动本身要更加的精彩。
周毅看着那张照片，然后用手杵着下巴。
这张图片里面厕所的内部情况，和柳向龙所描述的那个场景确实非常相似，不对，都不能说仅仅只是相似了，甚至都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
“除了这里以外，在大昌市还有其他有类似浮雕的厕所吗？”
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后，周毅又向身边的同事问道。
“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反正目前上传的这些图片里面，符合条件的就只有这一张照片。”对方摇了摇头，然后说。
“也就是说，这张照片当中所拍摄的，确实就是柳向龙所说的那个地方了。”周毅摩挲着下巴，然后眯起了眼睛，“还真让我用这种方法找到了。”
于是周毅让人联系这张照片的上传者，以他获得了比赛的奖励为由，向这张图片的上传者问出关于这张图片所在地点的详细信息。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向对方亮明自己警察的身份，让对方配合他们的工作，周毅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
如果这张照片的地址就是柳向龙在铜镜当中所看到的那个案发地点，那就意味着，此刻关注着这个活动，并且注意到这张照片的，不仅仅只有他们这些警察，还有那个凶手。
不管那个凶手再怎么自负，当他看到在这样一个全网征集的活动中，出现了自己不久前才刚刚杀人的案发现场，一定会升起警惕心理的。
如果他们直接向照片的拍摄者亮明身份，而那个凶手也私下联系了那个拍摄者，那说不定就会露馅。
现在那个凶手藏在暗处，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他就有可能会察觉到端倪。
因此，在对待这个问题上，一定要越发谨慎。
况且，周毅无法完全排除凶手就是这张照片的提供者这张可能性。
正常来说，这种可能性成立的概率是很低的。
毕竟凶手才刚刚在这个地方杀过人，就算他自信已经将现场打扫干净了，也不至于自大到直接正大光明地将照片上传到这种参与人数众多，并且很容易引起官方注意的网络平台上。
但是，万一凶手就是这样一个内心极度扭曲自负的人呢？
毕竟一个能够直接在公共厕所里面对女性实施性侵并且残忍杀害的家伙，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精神状态很正常的人。
“你说这个案子到底是不是那个柳向龙胡编滥造出来的啊。”
就在这时，站在他身后的何生忽然问了一句。
“咱们都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多少时间了啊？常远那家伙简直都像是魔怔了一样，可是都查了这么久，结果呢？查出什么东西了吗？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凶是谁不知道，案发现场在哪里不知道，受害者是谁不知道。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查了这么久，可是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查出来。我真的不知道咱们在这种事情上继续浪费时间，到底是不是值得的。”
从何生的语气里面，可以听出明显的不耐。
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警方查案一直都是靠着线索的，而他们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全凭着柳向龙的一言之词，他们就忙里忙外了这么久。
要是查出了什么倒还好，但是问题偏偏就出在他们忙里忙外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查出来，久而久之，何生的兴致也就被磨灭的差不多了。
“现在都已经查到这一步了，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放弃不是吗？”周毅倒是看得开，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他说着，起身走到打印机前，将那张照片用打印机打印了出来，然后和根据受害者画像确定的符合比对结果的人照片放进了同一个文件袋当中。
“你拿这些东西干嘛？”何生见状，有些不解。
“我约了柳向龙见一面，准备拿这些照片让他看看，然后向他确认一下。他不是声称自己对当时铜镜当中的画面记得一清二楚，绝对不会看错，也不会忘记吗？既然如此，那他看到这些照片以后，一定能够辨认出这些照片当中的这些画面。”
周毅看着手中的文件袋，心中生出了一种既复杂又难以言说的情感。
那是一种期待，以及一种担忧。
他期待柳向龙看到这些照片以后，辨认出了一些东西。
但是同时。
他也担忧柳向龙看到这些照片之后，真的辨认出了一些东西。
或许很多人看到这里都会觉得奇怪，这种完全矛盾的情感，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换作是其他人那当然不可能。
但是周毅不同，因为在周毅的眼中，很多正常人根本不可能认可的猜测，在他这里却是成立的。
而一旦他的猜测被证实，这也就意味着，在柳向龙的身上，有着更多的，尚未被挖掘出来的秘密。
“到时候你的反应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呢？柳向龙。”周毅眯着眼睛，像是隔空与柳向龙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