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人新事件
深夜，一场暴雨卷席了整座品秋市。
品秋市的排水系统一直都不是很好，这场暴雨的出现，让整座城市的排水系统几乎瘫痪，道路上到处都是积水。
凌晨三点，东郊一座肉联厂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和标识牌，几个穿着雨衣的警察正在维持着秩序。
所幸肉联厂的位置还算得上偏僻，远离市区，附近也没有什么居民区，所以并没有吸引多少群众前来围观。
刺耳的警笛声混着风雨声盘旋在城市上空，红蓝相间的灯光刺破夜幕，几辆警车像是一柄利刃一样刺破雨幕，以极快的速度在道路上飞驰，卷起两侧飞溅的雨水。
警车在警戒线前停下，市局刑侦大队队长和刚入职不到两个月实习女警员焦艳从警车上走了下来。
是的，伴随着新一年的到来，警局里面也迎来了一批新的警察。
而刑侦科，自然也灌入了新的血液。
之前周毅他们从刑侦离开，组建了新的部门之后，刑侦这边一直都是处于人手不足的状态，不然的话他们也不必费尽心思地找调查科那边来帮自己查案了。
而这次新鲜血液的加入，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是缓解了他们人手不足的情况。
这次最令人激动的地方在于，刑侦科新来的新人里面，居然有一个女警员！
这个消息令整个刑侦科都激动起来了。
要知道，每年从警察学院毕业的女学生数量就不多，而这些女学生在毕业之后，往往去的都是物证科啊，材料科啊之类的文职部门工作，很少会有直接选择来刑侦部门工作的。
毕竟刑侦部门整日和各种尸体以及穷凶极恶的罪犯大交道，确实不适合女生。
在焦艳加入到刑侦之前，刑侦这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女同事了，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和尚部门了。
而最关键的地方还不在这里。
焦艳作为唯一的女生，自然是被大家当宝一样对待。
甚至身为队长的常青藤，亲自来当她的老师，亲自带她熟悉办案的流程。
只不过，焦艳的运气并不是很好，这才刚入职两个月，就碰上了一个非常复杂的案子。
这个案子对整个警局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所有人的表情都非常的严肃，严阵以待。
而这也是焦艳接触的第一起凶杀案件。
不对，不仅仅只是一场普通的凶杀案件，而是一起连环凶杀案件。
可焦艳，完全没有预料到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一起案子。
“队长，这就是咱们这次案件的案发地点吗？”焦艳这是第一次出任务，脸上充满了紧张和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当警车在肉联厂门口停下的时候，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肉联厂的招牌，然后朝着大门望去。
在大门内侧，有很多穿着肉联厂工人衣服的人，正脸色苍白、神情惶恐地呆坐在地上，而在他们面前，也有警员在询问案情，做笔记。
很显然，这些工人就是报案人。
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样的情况，能够将这些整日在肉联厂工作，见惯了血腥场景的工人们都吓成这个样子。
“这次的案子是什么样的？凶杀案吗？”
焦艳是直接接到常青藤的电话，然后就赶来的，她还来不及知道关于案子的详细情况，甚至不知道这起案子到底是不是一起凶杀案件。
常青藤并没有回答他，将嘴上叼着的烟往地上一扔，踩灭之后，才转头看着她。
“这是你第一次出案子，很激动吗？”
虽然焦艳已经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了，但常青藤是什么人？一个在警界打拼了十几年的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了焦艳眼底的紧张和激动。
“有一点。”焦艳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要说不激动，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出案子，在此之前，她只是在上课的时候，从课本和视频当中了解凶杀案件，可是课堂当中的内容，和自己身临其境是完全不同的。
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紧绷，甚至感觉手指都有一点微微发麻的感觉。
“你没事吧？”常青藤注意到了她的紧张。
几乎每一个新人，在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紧张而激动。
在他们的眼中，查案子可能就像是影视作品当中的那些神探一样，但是实际上，真实的案件，可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接下来，他们就会感受到，理想和现实真正的落差了。
常青藤拍了拍她的肩，笑了笑：“待会儿你就不会觉得了，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什么心理准备？”焦艳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做好待会儿吐出来的心理准备，真实的凶杀案，和你想象当中的完全不一样。”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常青藤就直接走进了雨幕当中，没有打伞。
“课本当中看到的，和眼睛真实见到的，是完全不同的，第一次执行案子的警察，哪一个没有吐过？包括我当年第一次接触案子的时候，还不是照样吐了？”
常青藤这倒是没有说谎，他当年第一次参与到案子当中的时候，见到了那具堪称惨烈的尸体，然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痉挛的胃，直接就吐了。
当时他还被师傅和前辈们给笑话了很久。
可没想到，一转十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在现场吐得稀里哗啦的菜鸟，现在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队长，开始像当初师傅教导自己那样去教导新人了。
这就是一种传承吧。
想到这里，常青藤的脸上不由得扬起了一丝笑容。
而焦艳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犹豫后，才轻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吐呢！”
一边腹诽着，她一边跟了上去。
她虽然没有真的面对过尸体，但是在上课的时候，她也看到过很多受害者尸体的照片，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至少她心里面是这样认为的。
见到常青藤他们来了以后，正在忙活着的警员们都停下了自己手头的工作，纷纷和他打招呼。
“直接带我去查看尸体吧。”常青藤并没有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那些警员们点了点头，然后拉开了警戒线。
“现场在肉联厂里面，常队长请跟我们来。”
于是，在一名痕检科警员的带领下，和焦艳走进了肉联厂。
尸体是在肉联厂的猪肉屠宰区域发现的，当他们去到的时候，已经有法医正站在一张屠宰桌前，进行着初步检查了。
“尸体……就在这里。”带路的警员带着他们走到法医面前，然后神情古怪地说。
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屠宰桌上望去。
焦艳出于好奇，也从身后探出脑袋，望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瞳孔猛地骤缩，然后转身跑到垃圾桶前面吐起来了。
“那到底是什么？怎么可能那么恶心？”
一边吐，她一边颤声惊呼。
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完全忽略了焦艳，注意力仍然放在屠宰桌上。
屠宰桌上躺着的，是一只将近三百斤重的猪尸体，此刻这只被猪由头到脚从中间劈成两半，而在被劈开的胃里面，可以到一些混合在胃容物当中的肉糜，以及人的手指和骨头。
除了这只猪之外，在旁边的垫子上，还对着一大堆的尸体碎块。
这些碎块大部分都被咀嚼成接近肉糜的状态，只有一些比较坚硬的诸如牙齿、手指或者是肋骨之类的部位，依然保持一定程度的完好，可以看出是属于人的身体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