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焦艳
全中国有多少键盘侠？
虽然周毅没有详细去计算过，但是很显然，如果凶手杀人的目标是键盘侠的话，那这个国家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凶手的杀人目标。
网络，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宣泄自己情绪和愤怒的地方，在网络里，你可以完美地隐藏自己的身份，没有人知道你的ID和头像后面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就算你平时是一个非常绅士，非常正直，非常善良，喜欢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好人，在网络上，他也有可能是一个非常愤怒且不讲道理的喷子。
隔着网络，每一个人内心的黑暗面和偏激的一面都会被无比的放大。
哪怕是周毅自己，都曾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网上和别人吵起来过，所以可以看出，几乎每一个人，都曾经或多或少地当过键盘侠。
这难道足以成为凶手杀人的理由吗？
至少在周毅看来，这绝对不可能是凶手的杀人理由。
“不过……”周毅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下，“虽然这不可能是凶手的杀人理由，但是既然受害者彼此之间只有这个共同点，那凶手的杀人理由多多少少应该和这个有关的。”
将那些资料和卷宗收起来后，周毅站起身。
“我能去看看尸体吗？”
常青藤点了点头：“尸体被破坏的非常严重，估计是看不出什么了。”
“现在还保存着的，只剩下龙涛一个人的尸体了对吗？”周毅又问。
常青藤点了点头。
周毅并没有觉得意外。
这些凶杀案件发生的时间间隔是两个月，而在龙涛案件发生之后，前面那些案件的受害者尸体，基本上都已经被死者家属带走，不出意外的话都已经火化下葬了。
不过，既然凶手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就算只有一具尸体保留，那也足够了。
接下来，常青藤就带着周毅去看尸体了。
尸体昨天晚上才刚刚运回来，还没有进行尸检。
虽然在办公室的时候，常青藤就已经和他形容过尸体的死状之惨烈，但那毕竟只是想象，当亲眼所见的时候，周毅还是感到有些震惊。
除了常青藤之外，跟着他们一起前往尸体存放室的，还有一个女警员。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生，看样子应该才二十几岁，一副刚刚毕业的青涩模样。
“这是……队里刚来的新人吗？”
周毅悄悄向常青藤问道。
对方这么年轻，而且看上去那么青涩，十有八九是刚刚才毕业的实习生。
既然她跟着常青藤，那应该就是刑侦这边的新人了。
“对。”常青藤点了点头，“她叫焦艳，是新来的新人，你别看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她在警校的时候，成绩可是第一名，比大部分的男学员都要强啊。而且昨天晚上是她第一次出案子，除了在面对尸体的时候，一下子没忍住吐了以外，其他的时候她的表现都非常好。”
“是吗？”周毅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焦艳。
他曾经就是常青藤一手带出来的，因此他很清楚常青藤这个人是多么的严格，能够得到他这样的评价，可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
在周毅观察焦艳的同时，焦艳似乎也在偷偷观察着他。
周毅发现焦艳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要和自己说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说。
“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周毅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然后走上前，走到了焦艳的面前，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问道。
忽然被周毅搭讪，焦艳浑身都颤了一下，然后脸瞬间红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就是周毅前辈吗？”
周毅点了点头，对焦艳的兴趣更大了，因为他发现焦艳挺有意思的。
“你知道我？”
焦艳点了点头：“常队长一直在夸你，说你是他手下最厉害的队员，还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迹。我一直都在猜想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现在终于见到了。”
周毅笑了。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真正的我，和你想象当中的，一样吗？”
焦艳本来就有些脸红，现在周毅这么一问，她的脸顿时更红了，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一样。
“怎么说呢……比我想象中的，要帅一些，我原本以为你是那种……比较粗犷的那种。”
周毅不出所料地点了点头。
确实，他的外形上，一直都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很少有人能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他是一个经常在案发现场打滚的刑警，更看不出来，他当初在警队的体能是全队第一。
“所以，很多时候，一个人内在，和一个人的外形，是有着非常大差别的，千万不要因为一个人的外形，就去断定他的内在，因为这会导致你先入为主，而先入为主，是查案过程中的大忌。”周毅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然后非常认真地说。
不要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外形是最容易伪装的，很多的嫌犯，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实际上内心无比的扭曲变态。”
焦艳点了点头，非常认真地听着。
“你以后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的，常队长这家伙可是非常严格的，你跟着他，以后估计要吃不少苦头喽。”周毅看了一眼常青藤，然后略带同情地说道。
没想到焦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我怕苦怕累的话，那我也不会来刑侦队不是吗？”
确实，作为一个女生，她毕业的时候，其实是可以选择入职文职部门的，以她的成绩，并不是很困难。
但是她偏偏选择了最辛苦，也最危险的刑侦部门。
周毅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的决心，就像是当年的自己一样，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停止了和焦艳的闲聊后，周毅便走到了尸体面前，将盖在尸体上面的白布给缓缓掀开了。
看到尸体之后，周毅轻微地皱了一下眉，然后脸色便恢复了正常。
龙涛的尸体，可以说找不到一块好肉了，浑身上下都被啃食的残破不堪，只能说勉勉强强还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人。
周毅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受害者尸体身上的伤口，伤口的深度并不深，都不致命，但是又恰巧不会轻易愈合，会导致受害者不断往外流血，而这血腥味就是导致受害者死亡的关键。
不过实际上，就算受害者不被那些饥饿的猪咬死，他身上这么多伤口，流了这么多血，最终也一定会导致自己失血过多死亡。
也就是说，凶手其实还是已经做了保险准备的，并没有大意到将一切都赌在那些猪的时候，不管那些猪有没有对受害者进行啃食，受害者最终也一定会死。
“这些伤口……不像是普通的刀或者是匕首弄出来的啊。”
周毅仔细观察着那些伤口，眉头皱的更深了。
“伤口的切口出太平滑了，几乎没有滞留感，不管是匕首还是正常的小刀，都不可能锋利到这样的程度，这种锋利程度，凶手所使用的刀具，应该是……手术刀？”
周毅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是的，一般的匕首和刀刃，都没有这么锋利，留下来的伤口也不可能这样平整，只有医生所使用的手术刀，才能够做到不废吹灰之力地将人体皮肤和肌肉组织给切割开。
“手术刀这种工具，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到的啊。”
关于凶手的职业，周毅心中隐隐约约已经有一些猜测了。
那个凶手，极有可能是一个医生，或者说——他拥有非常高超的医学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