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看透的内心

当周毅的手扶上王小红肩膀的那一瞬间，他明显感到王小红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你能告诉我，在你的心中，那个杀死了小亮的人是谁吗？是你的男朋友李阳？是小亮的竞争对手李晨？又或者是那个当在你绝望的时候，唯一能够想到的刘威？”周毅的手自始至终都浮在王小红的肩膀上，然后坐在他的耳边一个一个的询问。

其实周毅这是在试探王小红听到这些名字时的反应，当周毅念出前三个名字的时候，王小红的反应都比较正常，但是当周毅的口中说出刘威这两个字的时候，王小红的肩膀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却无比的明显。

“果然是刘威吗？你和他之间已经达成合作了？他主动联系你，向你承认是他杀死了小亮？不对，如果他已经向你承认的话，那你就不是怀疑，而是确定他就是杀人凶手了。你的反应不可能如此轻微，会比现在更加明显一点。所以你只是猜测刘威是最有可能杀死小亮的那个人，实际上并没有证据，对吗？”周毅的脑子飞速旋转着，基本上推测出来了个七七八八。

王小红的眼中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面前的这个警察为什么能够在自己一个字都没有透露的情况下，猜出所有真相的？

“除非你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这些话，不然接下来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王小红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非常严肃的说道。

“你这下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彻底击溃你内心的防线，能够让你放弃抵抗，但是你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坚强。你杀死小亮的决心，也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坚定。”

听到这句话，王小红忽然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和苦涩。如果你经历过我的这些事情，如果你知道他都对我做了些什么，那你一定会和我一样，内心当中只剩下仇恨的。他毁了我的人生，然后自己站在高处享受着鲜花和掌声，享受着所有人的夸赞，成为大家口中那个冉冉升起的新星，这不公平，既然他已经毁了我，那我也要将他一起带进深渊。

王小红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大仇得报的快感，事已至此，他已经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想要杀死小亮的欲望了。

因为王小红已经拒绝交谈，所以周毅也没有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反正自己已经获得自己想要的线索。

让王小红离开以后，周毅又将下一个目标放在了刘威，和与刘威关系不错的那些老师身上。

连处于事件中心的王小红都觉得，刘威最有可能是杀死小亮的凶手，那自然值得将大部分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

如果直接让刘威过来接受询问的话，那或许会起到反效果，所以周毅打算从他身边的同事开始查起。

于是周毅他们重新回到了学校，并且前往了教师办公楼。

从高老师口中得知了几个与刘威关系不错的大学老师后，周毅逐一在他们下课的时候找他们交谈。

“刘威？怎么说呢，他和小亮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挺好的，他非常欣赏小亮，所以他肯定不会是凶手。”

“刘威他没有理由杀人的，他两个月前才刚刚推荐小亮去参加这次省上的省级物理学竞赛，他还指望小亮给他拿个名次，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谋杀小亮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凶手肯定是他们班的学生，不可能是刘威的刘老师，那个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干杀人这样的事情。我觉得呀，可能是刘威和同学们之间发生了一些矛盾，又或者是碰到了一些校园霸凌，这才导致他惨遭杀害。”

“这事情哪有那么复杂呀，凶手肯定就在那天出现在教室当中的人里面。我要是你们警察，我就直接逐一拉去审讯，审他个三天三夜，肯定能把凶手审出来的。就这四十个嫌疑人，从里面找到一个凶手，有那么难吗？要是连这个案子都破不了，那你们警察还干什么吃的？”

面对周毅的询问，不同的老师有不同的回答，态度也各不相同。

不过，大部分的老师都还是选择相信刘威，认为刘威不可能是杀人犯。

于是周毅换了一个问法，开始问他们对于王小红事情的态度。

“王小红这个学生我倒不太了解，好像是他们班一个比较不爱说话的女学生吧。她也不逃课，也不犯错，但是也不会给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王小红啊，嗯，怎么说呢？我不太好评价这个学生，因为了解的确实比较少。”

“我感觉这个名字好耳熟啊，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名字……你给我两分钟，让我自己想一想。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之前包括刘威，刘老师在内的好几个老师都收到了一张特别奇怪的卷子。那张卷子上面没有进行任何的作答，而是写着一句很奇怪的话。说是什么让收到卷子的老师替她报仇，替她杀了某个人。而那个卷子的字迹似乎就是李小红的，只不过那看上去好像更像是一种恶作剧而已，应该没有哪个老师真的会因为看了上面的这些话就去选择杀人吧？”

“你是说……收到那张卷子的人不仅仅是刘威，还有其他的几个老师？”周毅连忙追问道。

那个提供线索的老师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在我的印象里面，好像有三四个老师是收到过这张卷子的，而且其中的杜翔老师，就是案发当天给他们上最后一节课的老师。也就是说如果小亮其实是在上课的时候就已经遭到谋杀的话，那杜翔老师当时就在教室里面还是有机会下手的。”

“除了杜翔和刘威以外，其他收到卷子的老师还有谁？”周毅越发感觉这件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好像还有他们的化学老师和数学老师吧，不过案发的时候，当天他们班并没有化学课和数学课，这两个任课老师在案发的时间段是在教其他的学生，并没有作案的机会。当天有机会的就是杜翔老师和刘威老师，杜翔老师当时是直接在给他们上课，而刘威老师当天最后一节课的时候，专门因为物理学竞赛的事情让小亮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去了大概十几分钟，才让小亮继续回到教室里面听课的。”

也就是说，虽然一共有四个老师都收到了王小红寄出的那份试卷，但是真正有可能作案的只有杜翔和刘威两个人。杜翔是当天晚上最后一节课的任课老师，而大的作案嫌疑，同时他也有充足的时间和机会作案，但是在上课的途中，根据同学们所说杜翔自始至终都在自己的讲台上讲课，没有离开过讲台，更没有去到过小亮的座位附近。

小亮是因为中毒而死的，既然杜翔和她之间没有任何的接触，那小亮是杜翔下毒谋害的可能性自然也就降低了。相对来说，刘威作案的可能性反而变高了许多。

这当然不是胡乱猜测，刘威借着物理学竞赛的名义，让小亮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当时两人在办公室里面交谈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