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走投无路
周永元接过这张符纸，还是有些怀疑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要多少报酬？”
他现在已经开始在心里把五藏划分到江湖骗子那一类了，只是表面上并没有明说。
五藏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金钱乃是身外之物，鄙人不过是行一善事，积一个善缘而已。实在要说报酬的话，那姑且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吧。”
说完这些，五藏就转身离开了。
周永元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看了看那张符纸。
符纸的正面画着一些他不理解的咒文，而在符纸的背面，则是用繁体字写着一句话。
“向死而生，方得往生。”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犹豫了片刻后，周永元还是把符纸放在了口袋里。
此后的半个月里，周永元都没有再见过五藏，那张符纸被他随便扔在了床头柜里。
周永元本质上是一个无神论者，虽然那天发生的事的确很是诡异，但比起所谓的恶鬼缠身之说，他更愿意相信那只是一次偶然。
周永元甚至怀疑是不是那个名为五藏的人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对自己施了什么致幻剂，不然怎么自己才一产生幻觉，他就好巧不巧地出现了。可是两人互不相识，五藏也并没有贪图他什么东西，反而好心对他提点，这让周永元又打消了疑虑。
那天下午分别后周永元的生活照旧，白天上去班，夜里去赌场打牌赌钱。
不知是不是巧合，那天遇到五藏之后，周永元的手气就变得非常差。之前打牌虽然他也经常输钱，但并不是从头输到尾，而是时赢时输。但是遇见五藏后他逢赌必输，连着几天下来竟然一把都没有赢过。
不仅如此，之后的好几天里他都会在夜间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恶鬼缠身或者被海潮般的鲜血淹没。
半个月下来他整个人的气色都变得非常差，看上去萎靡不振，一点精神都没有。为此周永元专门去医院看过，但是一整套检查做下来照样什么病也检查不出，最后医生没办法只能开了一些安眠药给他，效果几乎没有，他照样每夜噩梦连连。
越是做噩梦，他就越精神不振，越是精神不振，他打牌时就输得越多……他的心中开始恐惧，似乎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困扰着他，让他诸事不顺。
发生在周永元身上的这些事与当时五藏的预测逐渐重合起来，诸事不顺、破财免灾……难道说他真的会有血光之灾？
周永元也开始变得小心起来，他甚至控制住了自己的手，一连几天都没有去打牌。就在他以为自己只需要小心点，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就不会再有什么事时，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是发生在三天前的晚上，周永元刚下班回到出租屋，刚一打开门，就看见自己客厅的墙上被人泼满了血水，还用红色的油漆写着“欠债还钱”的字样。
因为手气不太好的原因，之前赌博他将自己的积蓄全部输出去了，不甘心输了那么多钱的他为了扳本，一狠心就咬牙向高利贷公司借了十万块钱。本想着多多少少能赢回一点，但没想到这十万块没几天就全部输出去了。看房间里这副景象，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讨债公司上门催债来了。
周永元记得自己早晨上班的时候是将家门反锁了的，没想到讨债公司的人居然有本事将门打开进入客厅。
看着墙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和红色的大字，周永元心中感到一阵后怕——若是他中午没有去上班，被那些讨债公司的人堵个正着，那他定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这段时间他逢赌必输，借来的那点钱早就全输干净了，哪里有钱还给讨债公司？
思来想去，周永元还是决定先出去躲几天，避避风头，顺便想想办法能不能去哪里弄一点钱。讨债公司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为了逼他还钱真的什么手段都有可能用得出来。
正当他打定主意，准备收拾行李跑路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房间的门被人直接踹开，一群拿着钢刀铁棍，满身的大汉涌了进来。
这些都是讨债公司的人，有着黑社会的背景，为了讨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他们二话不说先把周永元五花大绑起来揍了一顿，然后两个壮汉把他按在为首的一个光头大汉面前。
“钱呢？你借了公司十万，拖了这么久，连本带息可是要还一百五十万了现在。”为首那人是一个光头男人，他看着被按倒在地上的周永元，一边玩弄着手中的匕首，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听到要还一百五十万，周永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虽然他知道高利贷是利滚利，利息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但没想到竟然夸张到这种程度，连三个月都没有，他欠下的十万就变成了一百五十万。
“我，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周永元声音颤抖地说。
“宽限？这都一百多万了，再晚可就更还不上了。”光头男人听到周永元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大吼道：“你他妈要是跑了怎么办！”
“可是，可是我最近手气太差，钱都输出去了，真的没钱了！再给我几天，就几天，我一定能把钱筹齐的。”周永元的一边脸直接肿了起来，但是他不敢喊疼，只能哭丧着脸哀求道。
光头男人冷哼一声，手中的匕首一转，深深地刺入了周永元客厅的木头茶几上。他目露凶光，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对周永元说：“别说不给你面子，三天……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要是三天后你还是还不出钱的话，那我就让人卸你一条胳膊！”
听到还有三天时间，周永元彻底松了口气，丝毫不顾尊严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谢。那光头男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用力踹了他两脚，再强调了一遍他只有三天时间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讨债公司的人走后，周永元躺在地上，浑身疼痛。他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心中一阵绝望。他躲得了一时，但躲不了一世，三天时间让他去哪里筹一百五十多万？要是筹不到钱的话，难道他就真的只有等着被砍掉一条胳膊吗？
“你眼眶凹陷，眼球浑浊，眉间笼罩着一层阴云，阴气过盛阳火衰弱，这是即将横遭大难的表现。接下来几日你都会诸事不顺，虽然你可以通过破财免灾，但也只是减缓祸端到来的速度罢了。”
迷迷糊糊之间，十几天前五藏对他说过的话在他的耳边回荡起来，他的瞳孔逐渐收缩，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难道说……那个五藏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会有血光之灾！”周永元猛地从地上做起，“对了，他不是给过我一张符纸，说只要我点燃了那张符纸，他就会现身来帮我破灾吗？”
周永元心中重新升起希望，他跑进房间，在床头柜抽屉里翻了半天，终于把那张符纸找了出来。
“还好还好……”看见那张符纸并没有被自己扔掉，周永元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他拿出打火机，正准备将那张符纸点燃时，突然停止了动作。
“真的有用吗？万一那个叫做五藏的家伙是骗我的，岂不是白白让我高兴一场？”他犹豫了几秒，然后猛地摇了摇头，“管他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