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亲传弟子

“从那以后开始，在我童年的记忆当中，永远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膻臊味道，因为那个老头在制作手工皮革制品的时候，总是喜欢使用羊皮作为原料，而且还是喜欢使用那种膻味特别重的山羊皮。有些时候我都会询问他，为什么他不使用兔子或者是其他味道比较轻一点的动物皮毛呢？”

“他总是会回答我，相比起其他的皮毛，虽然山羊皮毛发并没有那么油亮，皮革的质感也并没有那么好，但是做出来的东西非常的耐用，非常的坚硬。对于那个年代的人而言，当你买一件东西的时候，考虑的往往不会是他的手感或者是他的颜值，更多的是他的耐久度，毕竟那个年代的很多人买一件衣服都需要穿许多年，而不像现代人一样，买很多的衣服往往只穿过一次。”

“那种腥骚的味道充斥了我的整个童年，原本我只是喜欢站在他的旁边看他制作手工皮革制品。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对我越来越感兴趣，于是有一天他就问我，想不想要像他一样学习这些技巧？想不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当时的我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我还是本能的点了点头。于是从那一刻起，我便成为了那个老人唯一的徒弟。”

“那个时候的我大概也只有八九岁左右，但是八九岁的我就已经开始站在那个老人的旁边看着他教我如何从一只完整的山羊尸体上面将羊皮完整的剥离下来，然后又教我怎么样进行煮皮，将那整只山羊的羊皮弄熟，然后将这整张熟掉的羊皮制作成完整的手工制品。虽然听起来很复杂，虽然那个时候的我也只不过是一个非常年幼的孩子。但是当我十岁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能够闭着眼睛完整的讲一张羊皮给剥离下来了。”

“那个老人确确实实是非常认真的将自己的衣钵传授给了我，或许他是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这些真功夫失传吧，总之他将我视作了自己的亲传弟子，心里面应该是希望我和他一样走上手工皮革匠这一条道路……只不过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时代的发展，现在早已经不是他当年所经历的那个时代了，所以我也注定不可能走上他预想的那条路。”

魏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当中更多的是一种愧疚和无奈。

“自从我学成归来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制作过任何的手工皮革制品。甚至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我还掌握着这么一门技术。而那个身为我童年时候唯一朋友以及我师傅的老人，这早就已经被我扔在了记忆的深处。我已经不知道我多少年没有见过他了，总之似乎是从我开始慢慢长大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有接触过他，而他也就早就已经在我成长过程中的某一刻死去了。”

“如果他在天之灵，知道我将他如此精湛的剥皮技术，没有用在正道，而是用在给人剥皮的话，那即便是死了，恐怕他也不会瞑目吧。”

总之魏晨就是利用这样一个精湛的剥皮技术，制造了这起人皮山羊案件。

为了能够将嫌疑推脱到赵东的身上，当他去竹林当中将那把藏刀挖出来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无法回头了。当时他的手上戴着手套，所以并没有在藏刀里面留下任何的指纹，但是之后他是刻意的在藏刀上面留下了一些赵东的人体组织，以方便自己更好的诬陷赵东。

直到现在魏晨都能够想起那天凌晨，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和自己的内心仿佛是有两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灵魂支配着。他的内心非常的痛苦，其中一个灵魂告诉他应该做一个好人，赵东虽然是一个人渣，但是赵东并不是一个杀人犯，他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去惩罚赵东。但另一个灵魂却在内心里面不断的重复着李梦的死是赵东造成的，赵东应该为李梦的死付出代价。

魏晨在两个灵魂的斗争当中不断的纠结着，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原本在周毅他们的预想当中，凶手就算是有一个独立的场地，想要将那张人皮剥离下来，也需要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毕竟就算是警局的法医，也没有办法如此精湛的做到在短时间里面剥离人皮。

但是他们却小看了魏晨的手法，魏晨的手法是师从手工皮革匠的技术，语法一这种本身侧重项就是解剖的人不同，魏晨所学习的手法天生就是为了剥皮而研发出来的，因此未成剥皮的速度也远远比其他的法医和外科医生要快得多。其他人可能需要用几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够做到成功剥皮，而自始至终，魏晨只使用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正是因为他们对于魏晨不够了解，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推到方向才是完全错误的，无论是对于凶手的职业身份，以及对于凶手剥皮时候所使用的场地，所推测的方向都是彻彻底底是错误的。

对李梦的尸体进行剥皮之后，魏晨便将那把藏刀以及李梦的尸体全部都运送到了那个施工工地当中，埋藏在了当年魏晨埋藏那只流浪狗的地方。魏晨的想法也是非常的单纯，只要警方能够在那片施工工地里面发现李梦的尸体，那就肯定能够发现当年那只流浪狗的尸体。而杀死了那只流浪狗的人就是赵东，因此赵东身上会自然而然的带着很大的嫌疑。

现在想想看的话，当时魏晨之所以会故意和周毅说出赵东虐杀那只流浪狗的往事，也是刻意为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周毅怀疑赵东。只不过当时的魏晨还故意表现出了一副自己和赵东是好兄弟，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怀疑赵东的虚伪模样。

不得不说，魏晨伪装的实在是太好了，至少一开始的时候，周毅确确实实是完全排出了魏晨的嫌疑。在他们宿舍的四个人里面，周毅唯一一个没有怀疑过的人就是魏晨。当魏晨替赵东说话的时候，周毅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魏晨确确实实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好人。

只可惜事实证明，很多时候人总是容易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从而忽略了隐藏在深处的真相。如果不是因为后面魏晨的一些细节暴露了他，那么周毅可能真的会迷失在了魏晨为自己所编织的谎言当中。

如果说这件事情里面，魏晨要有什么破绽的话，那就是他太着急了。他太过于着急的想要让警方怀疑到赵东的头上，所以反而暴露了自己。

说回案子本身，再将尸体进行掩埋以后，魏晨便想要借用一下十年前的那些人皮黑山羊安静来引起大家心中的恐慌，于是便将李梦的尸体带了回去藏了起来。因为魏晨从小练习剥皮技巧的时候，就是与那些山羊的尸体打交道，所以对于魏晨而言，他所熟悉的自然也就是山羊。

但是在学校里面，去哪里弄一只山羊呢？思来想去之后，魏晨就想到了他们平日里面聚会时候最喜欢去的那家，开在学校附近的羊肉汤馆。

所以魏晨在某一天晚上，悄悄潜入到了那只羊肉汤馆当中，然后趁着老板不注意的情况下，将一只羊肉汤店后面的小院里面偷了出来。因为他从小到大对于羊都比较了解，以前跟着那个老头学习的时候一直都和山羊打交道，所以当魏晨将那只羊从羊肉汤馆里面偷出来的时候，羊肉汤老板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