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朱圣自责陷癫狂
下一刻，林婉娘被朱圣抱住了双腿，她眉头一皱，嫌恶地一脚踹开了朱圣。
冯管家两人想要再次去扶朱圣，他却又将二人再次推开，拼着一口气又爬回了林婉娘的脚边，流泪不止，声音沙哑。
“对不起，婉娘，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是我算计了你们，我知道你恨我，就算之前在我梦中折磨我，你也不肯露出真容来，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再见到你，当年本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怎么对我，我都无话可说，我只是想让他们把你找来与儿子见上一面，毕竟你还未曾见过我们的儿子。”
朱圣抬头看了看林婉娘，只见林婉娘根本懒得看他一眼，也不言语，朱圣这才又低下头接着说道：
“婉娘，今日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不是孤儿，我是我们家最小的儿子，当年我的父亲和岳父一起贩卖禁物，可是只有我的父亲被抓，还被砍了头，你的父亲却好好地回来了，我娘从此一病不起，她死之前告诉我，是你的父亲害的，要让我给父亲报仇。”
“我和哥哥们筹谋多年，才让我进入你们府中。”
“当时看到这府中的华丽，又想到我家中的败落，还有父母亲的早逝，让我的仇恨日益加深，可我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岳父因为年岁太大驾鹤西去，岳母也随后而去，没有找着机会的我更让仇恨给蒙蔽了。”
“恨意无处发泄的我把仇恨全都发泄在了你的身上，可当我真的用那支头钗刺穿你的心脏，我……后悔了……”
“我没有想到，和你朝夕相处时早就爱上了你，我一直不敢承认，可当你死了我才发现了自己的感情，我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我就不是个男人，连人都不是啊……”
朱圣把头继续埋在林婉娘的脚尖，溢出细碎的哭泣声，所有人就这样听着朱圣忏悔的话语。
林婉娘听到朱圣的话回过神来，她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身体瘫软下来。
“原来是这个原因，让我和我爹娘一直都在你的圈套之中，你可知当年是你父亲私自把禁物夹在普通的货物之间，你可知他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早就被盯上了。”
朱圣似是受到了晴天霹雳般，张着嘴，整个人呆愣在原处。
“不会的……不会的……”
林婉娘冷笑一声。“不会，怎么不会，在我爹之前他就和别人一起做生意，对方发现后，又隐瞒下来找到了我爹，我爹当年为那事还花了半数家产才平安回来的，你娘当年还来求我爹抗罪，这么无理的要求当然被我爹拒绝了，你爹早就被官府盯上，根本罪无可赦。”
朱圣整个人陷入癫狂之中，一会儿痛哭，一会傻笑，嘴里还一直呓语着。
他回想起哥哥们一次醉酒后的胡话，那时他便心有疑虑，只是哥哥们都喝多了，过后都跟他说那是酒后胡话，不要当真。
当然，他也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而现在他在林婉娘的口中又一次听到了那些所谓的胡话，朱圣终于确定了他一直生活在谎言中，还报错了仇。
这是多么荒诞，他的母亲和哥哥让他从小生活在仇恨里，最后杀掉了自己的妻子。
片刻过后，他那终于聚焦的目光落在那只蓝宝石头钗上，这才停止了癫狂，他默默捡起了头钗，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突然扎进了自己心口。
所有人的始料不及。
“爹！”朱念急忙捂住朱圣的心口，对着冯管家喊道：“快，快把府医叫来。”
“不要！”朱圣拉住儿子的袖子。
“我这辈子实在亏欠你娘，我根本没脸再活下去了，你就成全爹最后一次。”
朱圣向林婉娘抬起一只手，那颤颤巍巍的手指抖动着，似乎想抓住林婉娘，又似乎是想离得与她近一些。
只是那本来不远的距离，像隔着千山万水，他的手始终是抓不住所丢失的一切……
当朱圣的手落下来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朱念和冯管家的号啕大哭声。
莫清音望向面无表情的林婉娘感慨道：“还真是世事无常啊，林婉娘你的仇人自尽了，这也算是大仇得报，你自行保重。”
迈出朱府的大门，莫清音便开始唉声叹气。
“唉，白白干了两天活，一点报酬没拿到，真是够凄惨的啊。”
跟在她身边的慕容轩挑眉笑道：“也不算，起码你知道了你体内的那颗珠子的用法。”
“那倒也是。”
莫清音话题一转。“林婉娘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只见那红的身影凝聚在路边的树影之下。“丫头，可否让我跟着你？”
“你跟着我干什么？还有啊，你觉得我收只鬼来干吗？”
“我这一身的阴煞之气怕是不能投胎做人了，人鬼殊途，我也不能长待在这府里。”
“那你舍得你儿子？”
“这么多年没见，我和他也只是有着母子的身份而已。”林婉娘虽嘴上这样说道，可连连回头的她满眼却充满不舍。
莫清音想着朱念刚刚面对林婉娘的镇定，怕也只是为了求林婉娘放过朱圣所表现的，多年未见，哪里来的母子情。
这林婉娘着实可怜，被丈夫杀害，冒死生下的儿子又跟自己不亲，还真是凄惨。
“说吧，为何定要跟着我？”
“你的引魂珠可帮我，在刚刚你通灵我过往时，我便感知引魂珠对我有极大的吸引力，只要得到你的同意，我便可以进入引魂珠，帮我除去一身煞气，渡我转世投胎。”
莫清音微怔。“我的引魂珠可渡你？”
林婉娘确认点头。
莫清音拿出引魂珠，看着林婉娘说道：“好，我同意，如果你可以进去，我便答应你用引魂珠带着你，我也想看看这引魂珠是不是像你所说的可渡你转世。”
林婉娘喜上眉梢。“多谢恩人。”说着便化作一阵轻烟飘进了引魂珠之内。
“还真的能进去。”莫清音有点惊讶，毕竟昨晚她连碰都碰不得这珠子，今日却进入了这珠子之内。
看来确实如同林婉娘所说，必须得经得自己同意，她方能进入此内。
还有今日可通林婉娘过往，是自己必须是得到林婉娘同意。
这下她大概知道这引魂珠的用法了。
慕容轩略带深意地看着莫清音手中的珠子。“你万不可被别人知晓，特别是修士，否则你会被认为是邪修，修士与妖和厉鬼自古对立，后果比较麻烦。”
“没事儿，我会放好的，真如林婉娘所说可渡她，那也是功德一件，正好我也可知这珠子的用处啊。”
慕容轩轻笑，手指在莫清音额头上轻轻一敲。“你呀，还跟小时候一样心软。”
“我不是心软，我是可怜她好吗？”
“不对啊，什么小时候，我们小时候见过吗？”
慕容轩并没有回答莫清音的话，而是召出灵剑，拉着莫清音御剑回了安阳村。
一进安阳村，慕容轩就放下了莫清音，只给她留下了“后山”两个字，就急匆匆地走了。
随之而来的是原先同她坐牛车的年轻妇人。
“清音啊，你先别回去了，你两个堂哥说是在县里犯了事儿，被抓起来了，你堂妹昨日也被李家接走了，你伯母拿着刀在你门前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