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泪湿衣襟
小姑娘在京都生活几个月，不是乡下懵懵懂懂的女孩，知道自己运气好。听戏班里的人念招娣故事，想起在家的生活，比其他人哭得厉害。
没有留在梨园看杜鹃花戏班子排练，沈卿秋害怕自己眼泪再落下。眼睛肿起来感觉难受，有种火辣辣的疼，沈卿秋去太医院找孙太医。
孙太医见到胡老板吓一跳，询问胡老板怎么了，“不小心被蜜蜂蛰了吧，这几天我遇到好几个被蜜蜂蛰的人。你怎么招惹两只蜜蜂，两眼一起红肿。”
沈卿秋不好意思说她写了新话本，编写成剧本即将在梨园演出，“剧本催人泪下，我这个写故事的人，控住不住眼泪一天哭好几次。劳烦孙太医开药，有消肿的药膏吗，多给我拿一些。”
身后的若水跟林嫣然，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她们哭得不比沈卿秋少。尤其是泪点低的若水，提起招娣这个名字就想哭。
谢飞看过瑞妃娘娘写的剧本，拥有一双红肿眼睛，低头不看孙太医。
抚摸胡须看着胡老板，再看看胡老板随从，孙太医乐呵呵去找药膏，“药膏抹眼皮上，一天抹两次。胡老板新戏上映，我一定去梨园捧场。”
提醒孙太医多准备药膏，看完招娣传的看客，需要药膏帮助眼睛减轻负担。沈卿秋保证去梨园门口卖药膏稳赚不赔，多制作药膏没问题。
好奇胡老板新戏讲述什么，竟然让胡老板眼睛哭肿了。记下胡老板指点，孙太医跟太医们商量后，做了不少消肿止痛的药膏。
胡老板新戏在梨园演出，这个好消息传遍京都，不少人放下手里事，纷纷走进梨园买票。不需要打听什么戏，胡老板剧本百姓认可。
新戏演出这天，沈卿秋带上若水等人，待在视野最好的包间看戏。
好戏开场扮演招娣的小姑娘，演出招娣的天真对外界的向往，演出她在家中没有地位，没有家畜地位高。
闭上眼睛不看台上，沈卿秋夸奖说道：“小姑娘有潜力，我听说她加入杜鹃花戏班子没多久，能记住那么多台词不容易。穷苦人家的姑娘啊，才能演活这个角色。”
若水拿起手绢擦眼泪，哭着说道：“小姐的词写得真好，光听这些词让人心里酸酸的，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落泪的人不少，泪点低的人，跟若水一样举起手绢不停擦眼泪。善良的妇人恨不得收养可怜招娣，厌恶压榨招娣的这户人家。
台上故事继续，招娣忙着洗衣做饭，没有看住调皮弟弟，招来父母一顿毒打。
这一幕让台下的江湖人不满，冲到台下的时候被梨园的人拦住，反应过来他们在看戏。
剧本中最催泪的部分来了，沈卿秋走到窗口，看着招娣被草席卷住丢在乱坟岗。
一阵白烟飘过，扮演招娣的小姑娘换上一身白衣，小脸乌青没有血色，惊喜地大声唱道：“我在做梦吗，我有新衣服了，是阿娘给我买的新衣服吗。”
眼泪落下沈卿秋赶紧擦掉，写这几句词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辛酸情绪。
可怜的小招娣，死后成为鬼魂，才有一身新衣服。为得到新衣服欢喜不已，她还是一个孩子啊。
台上的小姑娘大声笑，得到新衣服开心的蹦蹦跳跳。台下看客痛哭起来，心肠硬的江湖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老鬼冒出来笑话招娣傻乎乎，告诉招娣她已经死了，被家人毒打没有看郎中，在痛苦中死去，“你不想被黑白无常带走，跟着我去古墓里躲着。”
招娣不愿意离开，冒着被鬼差抓到的危险回家，回到家看到父母大声诉苦。
扮演招娣母亲的戏子，语气委屈地说道：“衙役大哥你评评理，我家那个短命的丫头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村里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竟然去县衙敲鼓，管他们什么事啊。”
台上闹哄哄，村里人指责招娣父母毒打孩子，招娣父母和爷爷奶奶不承认，虚伪地说他们对招娣好。
招娣站在父母面前保护家人，大声说道：“不要抓我爹娘，我生病死了跟爹娘没有关系。”
没人听到鬼魂说话，招娣看着报案风波过去，待在家中按照惯性想做活。拿不起扫把，刷不了碗，这时才无助地哭起来。
系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太辛酸了，让本系统忍不住落泪。宿主你怎么写出，这种跟催泪弹一样的剧情。”
沈卿秋泪汪汪地看戏，写剧本的时候灵感多，想到哪里写哪里，“招娣生活在小村庄，没有人教育她什么是自尊，即使变成鬼魂，也是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会勇敢保护家人，还想着做活，因为偷懒没有饭吃。”
耳边是小姑娘无助的哭声，沈卿秋仿佛听到招娣在哭，希望招娣早日投胎，生在重视女儿的人家。
若是觉得人间太苦，做飞鸟做游鱼吧，下辈子为自己而活。
新戏演出完毕，梨园被看客的哭声包围，沈卿秋这个作者反倒冷静下来，发现抹眼泪的孙太医，“孙太医身边的几位，是太医院的太医吧，看起来眼熟。不知道太医院有没有准备药膏，有些看客一直在哭，哭久了眼睛受不了。”
谢飞认出几位太医，连见多生老病死的太医都哭了，可见瑞妃娘娘新戏威力巨大。他看戏数次落泪，好像没什么，不知道顾宴那个面瘫的家伙，来看戏会不会哭。
收下谢飞夸奖，沈卿秋等到看客走得差不多了，才从包间走出来。
“孙太医没事吧，哭泣伤身体莫要伤心，对招娣这样的小姑娘来说，也许死亡是一种解脱。活着无法离开家，死后她是自由的，可以离开村子看外面的世界。”
听胡老板这么说，孙太医几人知道，招娣故事是真的，眼泪又要落下。
安抚好几位太医，沈卿秋送他们离开梨园，瞧见太医院的人在卖药膏，生意出奇的好。
梨园老板挤在人堆里买药膏，看见沈卿秋跟她打招呼，“胡老板的文笔让我叹服，这部戏一定会大火，没有一个人能笑着走出梨园。”